樸秀琳固然是絕世天才,可那時候年紀還小,又能有多少實力。
而燕淑瑤則憑借與生俱來的特殊體質,在一群小孩子裏面,幾乎是無敵的存在。
一般情況下,燕淑瑤打人,張昆不在一旁加油助威就不錯了,好心勸架都不會,自然更不會不顧一切地拼命拽走她。
這可不是勸架,而是玩命!
張昆之所以敢于“玩命”,是因爲整件事的罪魁禍首,不是别人,正是他,良心過意不去,這才阻止了暴走中的燕淑瑤。
事情其實很簡單。
那一年,燕淑瑤的母親偶然抽獎,抽中了去南韓免費旅遊的機會,可以最多攜帶四人,就叫上了張昆和他母親。
在兩個大人忙着購買土特産時,張昆和燕淑瑤在店門周圍玩鬧,正好有一顆棒球飛來,砸到了他的腦袋。
幸好是軟式棒球的那種球,無礙,張昆撿起球,靈機一動,偷偷用球砸了一下燕淑瑤的後腦勺,随口嫁禍給球主人。
既報複了燕淑瑤平時的所作所爲,又能利用燕淑瑤幫自己出氣。
沒等燕淑瑤找到球主人,身爲球主人的幾個南韓小孩就跑了過來,雖然聽不懂他們說了些什麽,但燕淑瑤也猜得出,他們就是球主人。
于是,宛如虎入羊群的一幕就上演了。
小孩子不知輕重,燕淑瑤尤其如此,小時候的她活脫脫就是一枚女魔頭,幾個南韓小孩被打得哭爹喊娘,張昆一看不妙,急忙上去阻止。
倒不是擔心燕淑瑤打死人,不忍心見那幾個南韓小孩挨打,而是因爲引起騷動,周圍人都看了過來。
這就好像小孩子想着随便點把火玩玩,卻不小心把整個房子都點着了一樣。
張昆意識到自己可能不小心把事情搞大了,急忙拽走打得興起都紅了眼的燕淑瑤。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救過任何人,甚至沒有救人的想法,無非是玩火玩大了,就下意識想要滅火補救,至于救人,他當時就顧着自己,哪裏顧得上别人!
樸秀琳應該是當日那幾位南韓小朋友中的一人,具體是誰,張昆就不清楚了,實在沒什麽印象。
“不可能認錯的,我記得就是你!”
“這位……美女,你真的認錯人了,其實也不奇怪,我長得是有點大衆化了。聽你意思,是小時候的事情吧,都過去那麽多年了,認錯是很正常的。”張昆臉不紅氣不喘,在【自我控制】的作用下,演技出神入化,自然得沒有半點違和感。
樸秀琳微微蹙眉:“不可能,我查過你過去所有的資料,你在那個時間點正好去過南韓,還有你那位鄰居,盛傳是你未婚妻的雲家私生女,就是當日欺負我那人,這個百分之一百不會搞錯!”
張昆眨巴眨巴眼睛,有點迷惑道:“我小時候是去過一趟南韓,和淑瑤一起去的,不過她在那裏打過人?還是我阻止的?抱歉,我真的不記得有這件事。”
“對了,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來,她那天跟人争吵過,是和我差不多個頭的男孩子,那男孩跟她說,要打人别在外國打,丢所有華夏人的臉,具體是不是這句話,我不記得了,大意應該沒錯。”
樸秀琳見張昆說得煞有其事,也有點迷糊,難道真是自己搞錯了?
“然後呢?那男孩子怎麽樣了?”
“淑瑤和他吵了幾句,差點又動起手來,我把燕姨叫過來,正好那男孩的父母也在附近,趕過來,就不了了之了。”
“那男孩……他父母長什麽樣?”
“我想想……”
張昆假裝露出深思之色,還掐了掐眉頭,半晌,才不自信地說道:“他父親穿的好像是白色休閑裝,不對,貌似是黃色,不是白色就是黃色,長得挺一般的,沒啥印象,至于他母親,我就記得是穿裙子的,眼睛有點小,其它就不記得了。”
樸秀琳當然懷疑張昆在撒謊,可又覺得不像。
一般人撒謊,講究的是“言多必失”,說得越多,越可能無法自洽,在說謊的過程中,也越容易露出破綻。
可張昆卻說了一大堆,連男孩當時說的話,都能扯出來,還有男孩的父母,如果這些都是編的,那也編得太大膽了!
最關鍵的是,假如張昆在撒謊,又是爲什麽要撒謊!
沒理由啊!
如果說張昆要袒護燕淑瑤,避免樸秀琳尋仇,可樸秀琳剛剛自己都說了,已經确認燕淑瑤就是打她那人。
既然不是要袒護燕淑瑤,又爲什麽不承認?
有什麽不方便承認的?
南韓第一美女的恩人,這個身份不應該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就算真的認錯了,一般人也會将錯就錯,趁機占便宜吧?
要知道,在那麽一個娛樂業發達,偶像男團滿地走、帥哥明星多如狗的國度,樸秀琳甚至沒有喜歡過任何一位男星!
她一心一意就念着自己的小英雄,從那天被“救”下後,這份愛慕之情就不曾動搖過。
所以,張昆即便利用恩人的身份,提一些過分要求,樸秀琳可能也會答應。
“莫非他看出我對他抱有好感,卻因爲有未婚妻了,所以才用這樣的方式,婉言拒絕?”
樸秀琳心裏一沉,在她看來,燕淑瑤就是張昆的未婚妻,是他最愛的女人!
一想起這事,她就火大,當年正是燕淑瑤暴揍了她,那也是促使她想要成爲父親那種強者的根本原因。
“哼,那個燕淑瑤有什麽了不起的,别說她了,就是滬申雲家,也未必及得上我們樸家,論實力,如今的她更是遠不如我!”
樸秀琳越想越生氣,但随即搖了搖頭,心想:“假如張昆真是那個人,又怎麽可能因爲區區的家世背景和個人實力,就喜歡上一個人?他喜歡上燕淑瑤,一定是因爲青梅竹馬的情誼。”
她從小到大暗戀一個張昆的影子,不知覺間,就給張昆幻想了一些某人根本沒有的優良品德。
“抑或者,他隻是不挾恩圖報,華夏人不就很提倡一種做好事不留名的精神?”
張昆要是知道樸秀琳的想法,一定會吐血身亡,做好事不留名,這是說誰呢?
不管哪一種可能,樸秀琳都能接受,看張昆也越看越順眼了,做好事不留名自然是品格高尚,不被美色所迷,更是難能可貴。
即使張昆真的不是當年那小男孩,沖着那份誠實,也值得深交,起碼能做個朋友。
“張昆!”
忽然,一個充滿恨意的聲音從門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