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初以爲是張昆盡力了,實在沒轍,才沒有把人治好,所謂的“不治了”,不過是男生愛面子的一種說法,可聽了李醫生的說法,才知道張昆不是治不好,是真的“不治了”!
“不想治就不知了呗。”
祁夢妮心裏有些不舒服,氣呼呼地說道:“因爲薛學長說了你幾句,你就眼睜睜看着他爸死啊!”
“算是吧。”
“張昆同學,你這三觀很有問題,身爲強者,應當鋤強扶弱,而不是袖手旁觀。”
張昆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回道:“我又不是強者,連h級都不到。”
祁夢妮不由語塞,良久才又辯稱:“你遲早會變強呀!”
“但現在還沒有,你也沒有。”張昆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要我說,你才是有點過線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即使你以後打算成爲警察,成爲超級英雄,可你目前還不是,也沒有強大到足以應付真正的大場面,遇到像剛剛那種情況,最正确的判斷應該是先報警,而不是逞英雄,強出頭。”
“我……難道要我看着弱者被欺淩?”
“被欺淩也分情況,有些關乎生死,有些隻是無足輕重的小事兒。像剛才那樣,人家本來能破财免災,也不是太多錢,至少對他個人來講,影響不大,否則也不可能那麽爽快就掏錢。而且,他第二天可以報警,也可以讓他那個雙系異能者的兒子出頭,小混混們若知道他有那麽一個兒子,也不敢再放肆,說不準還會乖乖把錢送還回來。”
那群混混是最近在這邊混迹的,真正的地盤在另一處,不認識薛轶倫,否則也不敢敲詐他父母。
見祁夢妮沉默不語,張昆繼續說道:“你能見義勇爲、挺身而出是好事兒,這個社會需要像你這樣的好人,但那不是無腦蠻幹的借口,不要總想着用拳頭解決問題,你又不是不知道薛轶倫的存在,完全可以在事後,交給當事人自己解決,一幫不入流的小混混而已,借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招惹雙系異能者。”
“還有,别說現在的你,就算是未來的你,也隻是人,不是神,做不到無所不能。所以,你需要量力而行,今天這事從結果來講,就是你高估了自己,沒能及時保護老闆和老闆娘,如果不是正好有我在,他倆有危險,你自己也有危險。爲了那麽一點錢,在鬼門關晃蕩一圈,你說值不值得。”
祁夢妮如醍醐灌頂,被說得整個人都愣愣的,細細回味張昆的一番話,思考起了人生。
“張昆同學,我怎麽感覺你像在忽悠小妮?”一旁的徐萌或許是旁觀者清,看出了一點問題,弱弱地質疑道。
祁夢妮一愣,轉頭望向張昆,清澈的眸子似乎在質問,是不是真如徐萌猜測得那樣。
張昆一臉淡定地回答:“忽悠是順帶的,主要是爲了岔開話題,我有我自己的處事作風,不喜歡被人說三道四。”
“張!昆!”祁夢妮鼓起包子臉,即使是忽悠,也不要當面說出來啊,把忽悠當真的某人會很尴尬好不好!
……
回到家,三人很默契地沒再提之前的事情,各自歇息。
張昆不需要睡覺,也沒有像平時那樣煉化能量,而是思考起了準備開發的新能力。
他雖然想開發複合能力,但三系、四系、五系、六系複合,都有點好高骛遠了,尤其是六系複合,連葉世道生前都沒能開發出來,更别說他了。
路要一步一步走,飯要一口一口吃,先從雙系複合開始。
在能力選擇上,他認爲必須與原有那些完成度較高的能力,存在一定程度的配合,至少得有相互配合的可能性。
若是沒有任何配合,就等于放棄了自己的一大優勢。當真正的重要時刻到來時,開發程度不高的能力,根本派不上用場,自然也沒有進一步完善的價值,充其量隻是用完即丢的消耗品。
前半夜,張昆是在思考中渡過的,後半夜,他試着開發了幾種自己選定的能力。
生物系方面,他逐個嘗試了幾種選定的能力,每一種都能不受阻礙地開發,哪怕是以傳說生物爲原型的能力也不例外。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已故父親是生物系的緣故,想當初開發惡魔形态也是這樣,不足一個半月的時間,他忙着煉化能量之餘,竟然還開發了傳說生物一級的生物系能力。
盡管惡魔形态是最最基本的惡魔類能力,但世上大多數人,連這個最最基本的惡魔類能力也開發不出來。
相比之下,物質系能力的開發不是很理想,幾種設想,僅有一種勉強算是開發出了雛形。不過,那種程度其實不能算作開發,而是借用了九天息壤的力量,距離能力成型,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
第二天一早,薛轶倫睜開了布滿血絲的眼睛,心情很糟,死活睡不着,昨晚的事情大概是他近幾年來,最尴尬、最屈辱、最郁悶的經曆。
想他堂堂的雙系異能者,明晝大學的特招生,居然要向一個不曉得什麽來曆的家夥感激!
衆目睽睽之下,他不得不低頭,用最低音量說了一聲“謝謝”,可人家似乎沒聽見,就結果而言,根本是理都不理他!
更郁悶的是,他父親醒來後,從他母親口中得知當時所發生的一切,氣得甩了他一巴掌,讓他去給人家道歉!
瑪德,感激不夠,特麽還要道歉,是什麽道理!
薛轶倫平時不是這樣的,他不是不懂感謝别人,不是不敢承認錯誤,更不是狂傲到不懂怎麽給人道歉,隻是一想到祁夢妮大半夜跟張昆出來吃喝,還那麽維護對方、信任對方,薛轶倫就按捺不住一顆發狂的嫉妒心。
經過一番内心掙紮,他最終決定,還是應該去道個歉。
一來不能讓父親難做,二來不能讓祁夢妮以爲他是一個心胸狹隘之人,三來不能讓張昆這個潛在情敵瞧不起他。
犯錯不可恥,可恥的是死不承認犯錯,沒有道歉的勇氣。
不過,薛轶倫并不知道張昆的聯絡方式,也不知他住哪裏,光知道一個名字。爲此,他一大早跑到了祁夢妮家,想透過祁夢妮,跟張昆說一聲“對不起”。
他按了門鈴,不一會兒,裏面便傳來了祁母的聲音:“小張,能不能幫忙開下門,我有點走不開。”
小張?
這個小張是誰?
薛轶倫正自疑惑,聽到有個男人“哦”了一聲,然後,門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