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給了李侍衛什麽好處,以至于他會如此陷害哀家?”太後到如今依舊不死心,雙目狠狠地瞪着趙郡然,她恨不得此刻自己的眼睛能夠化爲一柄鋼刀,直刺趙郡然的胸膛。
趙郡然回頭看了看李侍衛,道:“太後若想知道,直接問李侍衛就是了。”
太後又将那利刃般的目光轉向了李侍衛,然而她并沒有開口詢問,畢竟她到底是心虛的。
趙郡然見太後不問,便緩緩地吐了一口氣,有些無奈道:“既然太後已經承認了自己的罪行,那麽就休怪郡然不客氣了。”
事到如今,太後又還能如何否認呢?既然趙郡然敢把自己帶來與李侍衛當面對質,且讓諸位嫔妃們在場,那麽她必定是勝券在握的。
怪隻怪她自己低估了趙郡然,這個女人的心思缜密程度可見一斑。
太後閉了閉眼,随後對趙郡然道:“要殺要剮随你吧。”
趙郡然冷冷一笑,道:“太後乃是陛下的養母,于情于理,郡然都是不能夠傷太後分毫的。雖然太後殺害了沈将軍,但是既然朝臣們都曾爲太後求情,郡然便也就此順應朝臣們的意思。”
太後有些警覺地看着趙郡然,問道:“你想怎麽樣?”
“水月庵空氣清新,很是适合長居。想必太後去了那裏,必定會神清氣爽,鳳體康健的。”趙郡然說罷便将鳳眸掃向了衆人,
妃嫔們眼見着趙郡然居然敢如此對待太後,心下愈發惶恐。她敢将太後送去水月庵長居,隻是憑着皇後的身份那是完全不能夠的。隻有羅啓煜對她有所支持,她才能夠爲所欲爲。
一個被皇帝寵愛到如此地步的女人,又有什麽人敢動她分毫呢。
太後咬了咬牙,冷笑道:“趙郡然,你是想要将哀家送去水月庵之後,慢慢折磨哀家嗎?”
趙郡然輕輕搖了搖頭道:“太後此話真是冤枉郡然了。”
太後嗤之以鼻:“你還有什麽事是做不出來的?”
趙郡然的嘴角擎着一抹淺淺的笑意,她看向諸位嫔妃道:“今日本宮就在這裏發誓,太後若是去了水月庵之後死于非命,本宮願遭天打雷劈。”
她敢發這樣的毒誓,倒是教衆人詫異,就連太後也不禁咂舌。
“如果太後沒有什麽話要說,那便趕緊回坤甯宮去收拾東西吧。水月庵那裏,本宮已然安排妥當,總之不會教太後吃苦就是了。”
趙郡然将自己逼迫到如此地步,羅啓煜很顯然不是不清楚的。換言之,這一切都是羅啓煜授意的。他不肯在這時候出現,便是默許了趙郡然的所做所爲。
到如今太後大勢已去,又還能夠再多說什麽呢。能夠保住自己的性命,可以說已然是羅啓煜和趙郡然這對好夫妻的仁慈了。
她朝趙郡然深深地剜了一眼,便快步離去。
趙郡然對芸萩道:“将李侍衛送去天牢,等候陛下發落。”說完她又看着諸位嫔妃道,“往後若是再有人在這宮裏生事,便不再是去往水月庵靜養了。”
妃嫔們俱是打了個激靈,紛紛稱是。
太後被芸慧以及幾名宮女護送去了水月庵,趙郡然則是回到了永壽宮。彼時永壽宮裏悄無聲息,趙郡然在椅子上坐下來,隻覺心中終于有所釋然。
太後就像是一顆毒瘤,縱然知曉對她有所害處,但是因爲礙于身份,她無法早早地拔去。也正是因爲羅啓煜的一再縱容,和趙郡然的無可奈何,才會讓太後對她做下那麽多事來。
然而如今長痛不如短痛,她做了一回惡人,将這顆毒瘤拔去,便覺如此的輕松。
當日午後她在房中小憩,睡了足足一個時辰,這是趙郡然與太後抗衡之後,睡得最爲安穩的一次。
她睡醒之後,便瞧見一名女子推門走了進來。那女子面上含笑,對趙郡然道:“海欣見過皇後娘娘。”
見到海欣,趙郡然心中頓時松快了不少。
“興達那裏,陛下可是已經替他脫罪了?”趙郡然将海欣招呼到身旁,迫不及待地問道。
海欣連忙點了點頭道:“夫君已經重回前線,陛下發下文書,爲夫君洗脫了罪名。這一切還要全靠皇後娘娘。”
趙郡然輕輕搖了搖頭,道:“興達遭人冤枉,我這個做姐姐的自然是要替他想辦法洗清冤屈的。”
海欣微微颔首,有些擔憂地看了趙郡然一眼,道:“雖說太後已經認罪,皇後娘娘也已經對太後網開一面。但是朝内朝外依舊對娘娘怨聲載道,說娘娘不尊崇孝道,枉爲皇後。這樣的話若是廣而流傳,怕是對皇後娘娘十分不利的。”
趙郡然不以爲意地笑了笑,道:“就算全大雍的人都如此盛傳又如何呢?無非就是逼迫陛下廢後罷了。如今所有的障礙都已經掃清,景兒也有所成長。隻要你和興達安好,景兒得陛下永久庇護,我便也就無所擔憂了。”
海欣清楚,趙郡然甯願與太後争得頭破血流,甯願被朝臣們唾罵,也要千方百計要坐上皇後之位,不是爲了榮華富貴。而是爲了羅景宸能夠名正言順地做個太子,也是爲了趙興達能夠在朝中站穩腳跟。
如今趙郡然已經達成了目的,是否還能久居皇後之位,已經不重要了。
就算她被再次貶爲貴人,羅啓煜對她的情意也終究是不會減少的。而且有了降罪太後一事,即便将來有新人成爲皇後,也終究還是要忌憚趙郡然三分的。
想到這裏,海欣不由有些感激地朝趙郡然福了福,道:“皇後娘娘爲了夫君有所犧牲,我與夫君卻無以爲報。”
趙郡然微微一笑,道:“誰說無以爲報呢?你們早早地誕下孩兒,便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聽到這句話,海欣不禁面上一紅,想要轉開話題去。
趙郡然卻是先一步開口問道:“既然後宮已經清理幹淨,那麽也是時候該處置邵敏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