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海欣已然抱着羅景宸進來了,海欣将羅景宸扶到座位上,眼見着羅啓煜眉心舒展,心知他定是已經說動趙郡然将婚事延後了。
海欣心中雖有失落,但是比起要讓趙郡然冒險,她甯願晚些年再嫁。
羅啓煜對海欣道:“你與興達的婚事,屆時就由朕來主持。等到興達班師回朝,朕便替你們完婚。”
海欣垂眸點了點頭,倒也不曾多說什麽。
羅景宸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便有些坐不住了,小身子扭來扭去,一副不安分的樣子,
羅啓煜見他坐不住,所幸便将他抱在懷裏,親自喂羅景宸吃飯。
趙郡然見羅啓煜這般寵溺羅景宸,不由笑道:“陛下凡事親力親爲,就不怕将景兒寵壞了。”
“他是我的兒子,我就算是将他捧到天上去也無妨。”羅啓煜說這話的時候,就像是一個慈父,眼角眉梢盡是笑意。随後他又低頭對羅景宸道:“不過等到母妃肚子裏的皇弟或皇妹出生以後,景兒可要擔起做兄長的責任了。”
羅景宸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那樣子十分的認真,引得趙郡然忍俊不禁。
彼時海欣卻是十分專注地盯着殿外,像是在等着什麽人一般。
就在這時候,一名身穿铠甲的年輕男子快步走了進來。那男子一身戎裝,器宇軒昂,腳下步步生風,倒是有幾分将軍的赫赫威儀。
趙郡然看到那男子走進來,不由笑道:“你來得倒是巧,今日我讓小廚房做了不少菜,你正好坐下來陪我和陛下吃一些。”
“陛下和姐姐見諒,今日興達是來向姐姐求一人的。至于用膳,怕是要改日才能相陪了。”趙興達滿是愧疚地朝羅啓煜和趙郡然拱了拱手。
聽到他說是爲了來求一人的,趙郡然不由看向了海欣,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我便也就不留你了。”
趙興達喜笑顔開,再一次朝趙郡然拱手道:“姐姐放心,左不過兩個時辰,興達便将海欣送回來。”
然而羅啓煜聞言卻是面色一沉,他微微擰起劍眉,看向趙郡然道:“海欣一走,何人來護你周權?”
“不是還有陛下在這裏嗎?況且海蘭也是會功夫的,有你們保護郡然,又有何妨呢?”趙郡然不以爲意地笑了笑。
海欣卻是有些爲難地抿了抿唇,對趙興達道:“不如就該些日子再出宮去吧。”
不等趙興達作答,趙郡然已然開口道:“無妨的,你們二人便放心去吧,隻是海欣要記得在宮門落鎖前回來才好。”
羅啓煜眼見着無法說動趙郡然,面上不由添了一絲怒意。他沉聲對趙郡然道:“縱然有朕和海蘭在這裏,加之侍衛無數,可是到底誰也比不得海欣警覺。興達離京也還有些時日,何必急在這一時呢?”
趙興達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但到底還是不敢多做辯駁。
趙郡然眼見着二人興味索然,便朝羅啓煜輕輕地喚了一聲“陛下”,那一聲柔軟無比,不由令羅啓煜一怔。
當羅啓煜撞見道趙郡然的眼神時,頓時變了變神色,很快便朝趙興達和海欣二人擺手道:“罷了,你們兩個早去早回吧。”
趙興達喜出望外,忙朝羅啓煜拱手言謝。
“行了,要去你們就早些出宮吧,别在這裏耽擱時間了。”趙郡然含笑朝二人說道。
等他們走後,羅啓煜方才漸漸緩和了面色,他替趙郡然夾了一些菜到碗裏,說道:“這些日子事務繁多,我竟是忘了今日乃是興達的生辰。”
趙郡然聽到羅啓煜的話,卻是不禁愣了愣。很快她便微微颔首道:“陛下能夠記得興達的生辰,倒也算是興達的榮幸了。”
羅啓煜隻是含笑點頭,不再提及他們二人。如今殿中除了兩名伺候的宮女,便隻有他們“一家三口”,這一番其樂融融的景象,幾乎與尋常百姓家無異。
羅啓煜親自爲羅景宸吃飽後,方才随意吃了幾口,之後他對趙郡然道:“既然海欣出宮,你不如就随我一道去武德宮,待到海欣回來後再回永壽宮也不遲。”
趙郡然依言點了點頭,進房換了一身衣裳後便跟随羅啓煜去了武德宮。
因羅啓煜還有許多政務要處理,趙郡然和羅景宸便在一旁坐着。趙郡然尋了一本《三字經》教羅景宸臨摹。兩人倒也十分的安靜,并不曾打擾到羅啓煜。
差不多過了半個時辰,羅景宸方才覺得有些累了。他打了個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他安靜地靠在趙郡然懷裏,未多時便睡了過去。
羅啓煜擡頭瞧見羅景宸睡熟了,忙對李公公道:“你将小皇子先行抱走,多派些人手保護他。”
平日裏羅景宸在宮中,羅啓煜倒也不曾加派過人手,李公公不免有些疑惑地看了羅啓煜一眼。
但見羅啓煜神色淩厲,他便趕緊應了聲“是”,抱着羅景宸安靜地退了出去。
李公公離開未多時,趙郡然宮裏的一名小太監卻是在外頭探頭探腦地張望着。
趙郡然不禁站起身,厲聲問道:“何故這般鬼鬼祟祟的?”
那太監道:“奴才有事禀報貴妃娘娘。”
羅啓煜見到那人是趙郡然宮裏的,便也走了出來,就聽那小太監道:“貴妃娘娘恕罪,陳女官被人救走了。”
“被人救走了?這麽多侍衛,居然連一名弱女子都看不住,就這樣任她出了永壽宮?”羅啓煜聽到那太監的話,不由震怒。
太監吓得瑟瑟發抖,連連點頭道:“陛下……所言極是,是侍衛們看護不利。如今奴才們已經同侍衛們一起在宮内搜尋了,想必她應當沒本事逃出宮外去。”
趙郡然秀眉輕擰,問他道:“你們可曾瞧見是何人所救?”
太監道:“回禀娘娘,隻瞧見是一名男子,究竟是何人,奴才們并不清楚。”
一名男子?看樣子那人即将要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