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達道:“既然銀票是真,我姐姐的下落你也該告知我們了。”
甯嫔的眼中依舊帶着些許遲疑,她看了看擺在闆車上那十幾箱沉甸甸的黃金,心中似有萬千糾結。即便剩下的銀兩不兌現,隻是眼下這些,也已經足夠她用一輩子了。她要是在這時候離開,或許能夠躲過一場風雲突變也未可知。
想到這裏,甯嫔便緩緩開口道:“你姐姐如今就在北郊胡同最裏面的一所宅子裏,那宅子外頭是拿柴門遮掩着的。”
“他安排了多少人看守宅子?”趙興達繼續問。
甯嫔道:“陛下可不曾說過十萬兩銀子可以交換那麽多信息,我已然将承諾的告訴你了,剩下的事與我無關。”
趙興達心中惱火,伸手扼住了甯嫔的喉嚨,厲聲道:“信不信我先殺了你,再去向陛下請罪?”
甯嫔的面上是一副不屑的神情,她眸光微凝,看着趙興達,沒有絲毫要妥協的樣子。
趙興達也不過隻是爲了威脅她罷了,倒也不曾想過要當真殺了她。他見她如此倔強,便也就漸漸地松開了手:“我先留你一條命,如果今日你所說的話有假,我一定讓你悔恨終生。”
“小女子謝副統領不殺之恩。”甯嫔揉了揉脖子,冷冷地說道。
趙興達再次瞥了她一眼,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因先前從錢莊出來的時候,趙興達應甯嫔的要求将她護送了一段路,兩人七彎八拐地兜着圈子,倒也無人尾随。
甯嫔眼見着趙興達離開之後,環顧四周,确信的的确确無人尾随後,放在往一條死胡同裏走去。由于裝着金錠子的闆車十分的沉重,甯嫔倒是走得尤爲吃力。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她總算将闆車推進了一間破敗的屋子裏。
那屋子裏空無一人,此時已經結滿了蛛絲,一股黴味挾裹着潮濕的氣息撲鼻而來,實在令人作嘔。然而甯嫔卻像是并沒有察覺一般,她緊咬着呀,徑直将闆車推進了最裏面的一間卧房,之後再折回來關上了最外面屋子的門。
然而誰知等她再次回到那間卧房的時候,卻發現那輛闆車連同着上面的箱籠都不翼而飛了。甯嫔見卧房内空空如也,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她微顫着身子,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隻見一名穿着赤色袍子的男子正朝她緩步走來。
“這些黃金你莫不是想要私吞?”男子一面朝她走近,一面似笑非笑地說着。
甯嫔見到他那抹狡黠的笑容,不由打了個寒噤。她連忙朝男子福了福,恭恭敬敬地道了聲“甯兒不敢”。
男子揚起唇,有些鄙夷地笑了笑,說道:“不敢?事情都已經做了,還有何不敢的?你且說說,這裏究竟是誰的住處?”
一股男子的氣息正朝自己緩緩逼近,甯嫔下意識退後了一步,卻是撞到了桌子角,已然避無可避。她瑟縮着身子,滿臉惶恐地擺手道:“請二皇子相信,甯兒對二皇子忠心不二,這些金錠子也是因爲害怕趙興達跟蹤,才會暫且放在這裏的。”
“我沒有問你這些金錠子的去處,我是在問你,這裏究竟是誰的住處,爲何我對這裏竟是一無所知?”羅啓煥再次發問,這一次他的聲音較之先前要愈發冰冷了幾分。
甯嫔道:“這是四皇子的另一座别院。”
“另一座别院?”羅啓煥一面說着,一面擡眼将這裏打量了一回。這座院子不過是一間二進的小院,隻有東西二院,十分的狹小。如果他猜得沒錯,應當是四皇子在企圖謀朝篡位之前建在這裏的避難之所。他不禁彎起唇角笑了笑,說道:“老四倒是慣會給自己留一手,可惜最終還是沒有福分享受啊。”
對羅啓煥,甯嫔很顯然是畏懼的。她靠在桌子邊,看着羅啓煥那張笑得猙獰扭曲的臉,微微發抖。
“二皇子,奴才已經點算過了,這裏面隻有一萬兩黃金。”一名護衛打扮的人快步走了進來,對羅啓煥說道。
羅啓煥那雙冷冽的眸子迅速掃向甯嫔,一字一句問道:“剩下的銀兩呢?”
甯嫔道:“羅啓煜隻肯給我一萬兩黃金,所有的銀兩都已經在這裏了。”
羅啓煥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說道:“憑我對羅啓煜的了解,他爲了趙郡然是可以不惜一切的。既然你向他要十萬兩,他絕對不可能有所縮水的。唯一的可能便是你私吞了。”
甯嫔趕緊擺手,疊聲解釋道:“二皇子請相信甯兒,就算給甯兒天大的膽子,甯兒也是不可能私藏的呀。他的的确确隻肯給一萬兩,說是待救下趙郡然後,再兌現剩下的九萬兩。”
羅啓煥像是相信了甯嫔的話,他點了點頭,緩緩站起身來走到一旁,仔細看了看那些黃金。就在甯嫔悄然吐出一口氣的時候,忽然看到他身旁的護衛一個箭步走了上來,飛快地扯開了她胸前的衣襟。
甯嫔被他這一突如其來的舉動吓得花容失色,她下意識捂住胸口,驚聲尖叫起來。
然而羅啓煥像是并沒有聽到她的聲音,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那些黃燦燦的金錠子。
護衛并沒有因爲甯嫔的叫聲而停下手裏的動作,他掰開她的手,再一次撕開了她的中衣。很快她的裏衣便露在了外頭。她緊緊地捂住胸口,倉惶地大哭起來。
這時候,羅啓煥方才緩緩轉過身來,神色冰冷地看着她道:“我便是要讓四皇子看看,他的未婚妾氏背叛我會有如何的下場。”
“二皇子明鑒,甯兒從未背叛過二皇子啊。自從四皇子離開後,甯兒便一心爲他報仇,忠心于二皇子,以替二皇子重新奪回大業爲己任,絕不敢有二心的。”甯兒一面哭泣着,一面滿是無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