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郡然含笑搖了搖頭道:“每一樣東西都封存起來,這不是明明白白地在告訴别人,對于她們送來的東西,我每一樣都是防備着的嗎?”
可不就是這麽一回事嗎?海蘭實在不解,趙郡然一面要防着她人,一面又不想讓她人知曉,這是何必呢。她已然貴爲德妃,就算妃嫔們知曉她有意防備,衆人也是無話可說的。
趙郡然将那撥浪鼓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回,确信沒有任何的異味和異樣之後,方才交還給海蘭道:“以後就讓乳母将它帶在身邊給景兒把玩吧。”
海蘭笑盈盈地點了點頭,将撥浪鼓塞到了羅景宸的手裏。羅景宸咧着一張小嘴,一面搖着撥浪鼓,一面嘻嘻哈哈地笑着,口裏露出兩顆小乳牙,很是惹人捧腹。
趙郡然見到那可愛的模樣,也是忍俊不禁。
就在三人圍着羅景宸笑聲陣陣的時候,忽然有宮女帶着邵婧茹走了進來。
邵婧茹自從送來羅景宸的出生賀禮之後,已有許久不見進宮了。如今趙郡然見她不請自來,倒是十分的疑惑:“難不成是邵敏茹那裏有何消息?”
“回禀德妃娘娘,這是婧茹入宮的其中一件事,還有一件事,婧茹想要征詢德妃娘娘的意見。”邵婧茹朝趙郡然恭恭敬敬地福了福,眼中帶着些許期盼,看來此次進宮是有所求的。
趙郡然隻做不知,問她道:“邵敏茹哪裏有什麽消息?”
邵婧茹道:“有一名秀才看上了邵敏茹,那秀才的父親是坐米糧生意的,雖然談不上家底豐厚,但也已經足夠令邵敏茹母子衣食無憂了。因秀才患有輕微的眼疾,家中替他尋了多門親事都被女方婉拒了。如今他年歲漸長,其父母也就同意他暫時将邵敏茹納爲妾氏,今後再另覓賢妻。”
居然還有如此好人家不介意邵敏茹帶着兒子,又出身青樓的。莫非是邵敏茹在春香樓待得久了,學到了不少狐媚之術,将這一家人都狐媚了去。
趙郡然不禁冷冷一笑,問邵婧茹道:“那秀才家中的情況如何?”
邵婧茹道:“那秀才的家中倒也不複雜,其父親隻娶了其母親一人,共誕有一女一子,那秀才有一位姐姐,目前待字閨中,似乎将要過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家世如此清白的人家,通常是不會瞧得上邵敏茹這樣的人的,除非這其中有什麽人爲邵敏茹撐腰,或者說是邵敏茹背靠了什麽大樹,才會令秀才的家人不得不妥協的。
趙郡然輕輕皺起了眉頭,猜想着邵敏茹的還能夠背靠什麽人,卻是一時間尋不到任何的答案。
自從邵府被抄家之後,所有曾經投靠過邵振楠的人,都在一夜之間做猢狲散了。他們一個個唯恐避之不及,又豈會雪中送炭呢。
況且邵敏茹如今已是這般光景,更是沒有人會傻傻地湊上去惹一身騷的。
對于邵敏茹究竟是如何得那家人青睐的,趙郡然百思不得其解。
邵婧茹見她微微擰眉,一副有些疑惑的神情,不由試探着道:“德妃娘娘可要婧茹想個法子,讓她進不了秀才的家門?”
她這是自作聰明,以爲自己是因邵敏茹即将脫離苦海而有所擔憂嗎?趙郡然忍不住笑了笑,對邵婧茹道:“不必了,就算你什麽都不做,她也是無法踏進秀才家門一步的。”
邵婧茹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張口想要問一問緣由,又怕顯得自己過于蠢鈍了。
趙郡然見她有所疑惑,卻是笑而不答,隻是問道:“你不是說還有一件事要同本宮說嗎?”
“是,婧茹差點忘了最要緊的。”邵婧茹說着不由笑盈盈地看了趙郡然一眼,略有些遲疑地開口道,“穆圳川有一位堂妹年方二七,生得花容月貌,最要緊的是性子溫婉、舉止端莊。婧茹覺得,她若是能與趙副統領相配,實在太合适不過了。”
“穆家的小姐?”趙郡然微微挑起眉眼,看着邵婧茹。
邵婧茹一時間辨不清趙郡然如今是何情緒,心裏又是作何想的,便小心翼翼地答道:“是啊,便是荊州刺史穆慧豐的嫡女,穆湘韻。”
趙郡然像是努力思索了片刻,随後緩緩開口道:“那些诰命閨秀本宮倒也是見了不少,這位穆湘韻,本宮倒是從未聽過。”
聽到趙郡然如是說,邵婧茹的臉上不免露出些許尴尬之色。她幹幹以笑,說道:“或許是因爲湘韻年紀尚小,加上穆老爺爲人低調,倒也不常令自己的女兒抛頭露面。德妃娘娘未曾聽聞她的名諱,倒也是有可能的。”
趙郡然輕輕點了點頭道:“若當真是個好姑娘,改日你将她帶來見一見本宮倒也無妨。”
邵婧茹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喜色來,她在穆家的日子實在過得不易。婆婆不喜、丈夫不疼,就連那些三姑六婆都甚是瞧不起她。她若是能夠替穆湘韻促成這門婚事,有了德妃做靠山,往後看誰還敢小瞧了她。
“趙副統領英武神勇,湘韻溫婉可人,他們也算是天造地設的一雙了。”邵婧茹笑容滿面地說道。
趙郡然自然知曉她打的是什麽如意算盤,面上卻是沒有任何的表露,隻是言語間透露出些許對這位穆湘韻十分感興趣的意味來。
有了趙郡然的一句話,邵婧茹哪裏還敢耽擱,才不過幾日的時間,她有一次匆匆趕來了宮裏。此番進宮,她并非一人,身後還跟着一名娉婷秀雅的女子。
那女子生得十分嬌俏玲珑,舉手投足間的确滿是溫婉。趙郡然對穆湘韻的第一印象倒也算是十分好,便命宮女爲她們二人搬來了繡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