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啓煜寬大的手掌緊緊托住她的身體,柔聲道:“你若要謝我,便替我早早地誕下繼承人。”
海蘭正提着一個青花瓷水壺往這裏走來,聽到裏面有凳子被踢翻的聲音,緊接着是羅啓煜的笑聲,便趕緊停住了腳步。
羅啓煜卻是已然察覺到海蘭立在外頭了,他回頭對海蘭道:“這壺茶是朕賞給你與何子瀾的。”
海蘭輕輕應了聲“是”,便快步退走了。
趙郡然的兩隻手緊緊地纏着羅啓煜的脖子,她那雙明亮有神的眼已然不複往日的冰冷,有的隻是柔情萬種。
羅啓煜眼底的柔情卻像是一團火焰,像是随時要将趙郡然燃燒了一般。
兩人在房中缱绻婉轉着,這一刻仿佛身處無人之境,天地間唯有她們二人,不再受任何凡塵俗事的紛擾。
許久的溫存之後,趙郡然輕輕推開羅啓煜壓在自己肚子上的手臂,說道:“你可覺得肚子餓,我讓海蘭去煮些銀耳羹送來。”
羅啓煜卻是搖了搖頭,伸手環過趙郡然的腰,在她耳邊道:“朕初初登基,需微服私訪體察民情,這些日子還需娘子收留才好。”
趙郡然聞言不禁扭頭看向羅啓煜,微微詫異道:“六公子此話當真?”
羅啓煜點了點頭道:“當真,這些日子我會趁着微服私訪之際讓邵振楠等老臣放松警惕,同時也方便接見陳先生。”
趙郡然問道:“我讓海欣送的信,你可曾看過?”
羅啓煜再次點頭,嘴角揚起一絲狡黠的笑意,說道:“我正缺置辦他的理由,如今你倒是幫了我大忙了。”
“六公子從來都不打無把握的仗,既然要出手對付邵振楠,又豈會沒有理由呢。”趙郡然笑嘻嘻地說着,随後把頭靠在了他的胸前道,“你無論打算如何處置邵振楠,都記得将邵敏茹留給我來解決。”
羅啓煜的微微颔首,往她的鼻梁上輕輕一刮,笑道:“我自然記得的。”話音剛落,他便将手重新伸進了被子裏,引得趙郡然忍不住皺起了秀眉。
海蘭與何子瀾品過茶,又做了些甜點吃過後,方才見海欣回來。
海欣的手裏提着一些草藥包,以及一籃紅燦燦的石榴。她見海蘭與何子瀾正躲在廚房裏偷懶,不禁問道:“你怎麽不去伺候小姐與六公子?”
“眼下小姐與六公子正你侬我侬的,我們哪裏有膽子去打擾。”她說着話,卻見趙郡然衣衫齊整地進了廚房,不由面頰生紅。
趙郡然對海蘭道:“六公子有些餓了,你快煮一碗銀耳羹送進來。另外再多備些菜肴,這些日子六公子便在這裏住下了。”
海蘭點了點頭,正要開口問羅啓煜住多久,卻見海欣朝她遞了個制止的眼神。
趙郡然又看向海欣道:“此次六公子微服私訪,并沒有告知任何人行蹤。爲怕被有心查出他的行蹤,六公子此次并沒有安排護衛,目前隻有六個暗衛随護,卻也是不能夠近身的。”
聽趙郡然說到此,海欣便已經知曉了趙郡然的意思。她點了點頭,對趙郡然道:“小姐放心,海欣一定時刻保護六公子。”
“倒也不必如此,你隻需多留意附近走動的人便是了。”趙郡然說着便扭身離去。
帶她走遠後,海蘭輕輕扯了扯海欣的衣袖,小聲問道:“六公子在這裏,我們還要不要煮避子的湯藥給小姐服下?若是六公子無此意,豈不是惹怒龍顔?”
海欣微微眯起眼,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道:“先皇過世才剛十日餘,你說小姐是否該服藥。”
原本在趙郡然身邊伺候的時候,海蘭倒也不覺得自己反應遲鈍,如今海欣貼身伺候趙郡然,她倒是越發覺得自己是榆木腦袋了。海蘭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扭過頭去洗手做羹。
海欣看了她一眼,微微歎了一口氣。
未多時海蘭便做好了一鍋熱騰騰的銀耳羹給趙郡然和羅啓煜送去,海欣也抱着一個枕頭一床薄被進了趙郡然的卧房。
海欣對羅啓煜道:“小姐房裏的被子窄些,海欣特地去市集買了一床新被來。”
羅啓煜微微颔首,卻是說道:“你将它抱去隔壁的客房裏,晚間我便睡客房。”
海蘭驚訝地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但又怕自己說錯了話惹怒龍顔,便垂下了頭。
趙郡然對羅啓煜道:“客房到底不向陽,不如六公子就睡在這裏,我去客房住上幾晚。”
“女兒家豈能住在那陰翳之地。”羅啓煜說着便在圓桌前坐下來,替趙郡然盛了一碗銀耳羹。
趙郡然看了海蘭一眼,問道:“湯藥可熬好了?”
海蘭點了點頭,有些爲難地從食盒裏取出一小碗黑乎乎的湯藥,捧到趙郡然手邊。
羅啓煜隻是擡了擡眼皮,并不問這湯藥是作何用的,可見他現在也終究不能夠讓趙郡然懷上子嗣。
趙郡然将湯藥喝下後,方才接過羅啓煜遞來的銀耳羹,她笑吟吟道:“六公子怕是許久不曾嘗過我的手藝了,近幾日便由我掌勺,六公子隻管吃得盡興。”
羅啓煜含笑點了點頭,說道:“早知如此,我應當說是去邊境微服私訪,如此倒也能夠多住上十天半月。”
趙郡然微微一笑,說道:“若是這樣,估計朝裏那班老臣早已經翻天了。”
海欣聽聞兩人談及政事,便帶着海蘭悄然退下了。
待兩人走後,趙郡然方才轉了話題道:“有件事我想同你商量。”
羅啓煜不以爲意道:“但凡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何須‘商量’二字呢。”
趙郡然含笑搖了搖頭,唏噓道:“這一次并非我向你讨要,而是我想給你。”
“給我?”他詫異地指了指自己。
趙郡然道:“我瞧得出來,海蘭傾慕你許久,我也一直将她當做親人一般看待,所以我希望她能夠有個好歸宿。她若能做你的嫔妾,便是最好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