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郡然有些恨鐵不成鋼似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倒是看得邵婧茹有些心虛起來。
邵婧茹低下頭,問道:“究竟是做何用的,你總該告訴我吧。”
趙郡然美目流轉,她撫了撫手指上的蔻丹,随後低眉将眼光慢慢移到了邵婧茹的小腹上,伸手指着她的小腹道:“自然是用在這裏。”
“啊?什麽意思?”邵婧茹意識到了什麽,不禁面紅耳赤。
“你不是很想早些與曹公子雙宿雙栖嗎?那麽便要好好抓住這次的機會才是。”
邵婧茹依舊聽不懂趙郡然的話,隻是紅着臉愣愣地看着她。過了好一會兒,邵婧茹才開口問道:“你是想要讓我裝懷孕?”
趙郡然冷笑了一聲道:“這又如何能裝呢,不過是讓你當着衆人的面服下避子的湯藥罷了。
“什麽避子呀,我一個……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幹嘛喝這些。”邵婧茹急得跳腳。
“你如今還在孝期,若不是用此等法子逼迫義父,他又如何會同意你提早出嫁呢。”趙郡然慢條斯理地說着,伸手翻着那包草藥裏的藥材。
邵婧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但最終還是一副難以啓口的樣子。
趙郡然緊接着道:“我知道,你是害怕被府裏人诟病。可府裏人都是自己人,也不過是被取笑三兩日罷了,算不得什麽大事。況且義父是何等要面子之人,又豈會容許府裏人對你指指點點呢。這點閑言碎語和一生的幸福比起來,可以說是微不足道的。”
“可是我在孝期出嫁,父親礙于面子也是不允許的呀。”
趙郡然淡淡道:“若是曹公子請求陛下指婚,義父還能抗旨不成?”
邵婧茹遲疑了良久,心中盤算了好一會兒,方才點頭道:“那麽……便依你說的去辦。”
趙郡然點了點頭道:“如今你要做的便是派人速速将草藥煎上,若是有人問起你喝的是什麽藥,你便想法子搪塞就是了。至于怎麽演才好,你自己拿捏着。”
海欣将草藥重新包裹好,交給了邵婧茹的丫鬟。
邵婧茹扶着桌子站起身,有些惶惶不安地看了趙郡然一眼,但最終還是咬了咬牙,毅然轉身離開了。
半個時辰之後,夫人姨娘,以及府裏的小姐們都被邵振楠喚到了偏廳内,包括趙郡然也被請了過去。
秦蕙蘭像是已經知曉發生了什麽事,這會兒正坐在邵振楠深怕,緊鎖着眉與他說着什麽。
三姨娘和四姨娘兩人竊竊私語着,面上卻是一派茫然。
趙郡然與邵娟茹姗姗來遲,見衆人都已經到了偏廳内,便趕緊向邵振楠與秦蕙蘭行禮。
邵娟茹笑嘻嘻地問邵振楠道:“父親,發生什麽事了?怎麽急急忙忙把人都叫來這裏?”
邵振楠瞥了一眼瑟縮在一旁的邵婧茹,卻是一言不發。
“郡然,你快過來瞧瞧,這些藥材是作何用的。”秦蕙蘭朝趙郡然招了招手。
趙郡然趕緊走到秦蕙蘭身旁,從張媽媽手中接過一包濕漉漉的藥材聞了聞,随後秀眉一皺,問秦蕙蘭道:“敢問夫人,這包藥材從何而來?”
秦蕙蘭道:“且不論藥材的來曆,你先說說這是作何用的。”
趙郡然有些爲難地瞧了瞧四周的人,而後她向秦蕙蘭靠近了幾步,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秦蕙蘭聞言頓時面色一沉,緊接着臉頰上面有了些許窘迫之色。
邵振楠憤憤道:“有什麽話直說無妨,有人不要臉面,還有什麽可藏掖着的。”
“老爺,那藥材……”秦蕙蘭想要開口,卻被邵振楠用眼神制止了。
趙郡然應了聲“是”,朝邵振楠走近幾步,說道:“義父,那是避子的藥材。”
此言一出,邵振楠頓時驚呆了。
或許答案與他所想截然不同,他頃刻間張大了嘴,眼睛瞪得滾圓,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趙郡然作勢十分知趣的樣子,不再多言,後退了兩步。
邵振楠忽然操起桌上的一隻青花瓷碗狠狠丢下邵婧茹,怒斥道:“你這個不要臉面的丫頭!”說罷他便快步走向邵婧茹,一把扼住她的脖子道,“既然你不要臉面,我便隻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
邵婧茹不曾想到邵振楠會有如此大的反應,一時間吓得面色慘白,她不斷地揮舞着手,想要推開邵振楠,卻又使不上力。
三姨娘也吓得花容失色,她噗通一聲跪倒在邵振楠面前,哭嚷着爲邵婧茹求情。
秦蕙蘭朝趙郡然遞了個眼神,趙郡然便趕緊走了過去。
“你确信這是避子的湯藥?”秦蕙蘭問道。
趙郡然點了點頭,有些疑惑道:“不然夫人以爲這些藥材是作何用的?”
“老爺隻當婧茹是得了什麽傳染之症,本想借機将她趕去别院休養,沒想到會弄出這樣的事來。”秦蕙蘭滿臉焦急道。
張媽媽在秦蕙蘭身旁小聲提醒道:“夫人,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老爺做什麽都已無法挽回,不如就請老爺問清二小姐,或許還能補救也未可知呢。”
秦蕙蘭點了點頭,三步并做兩步走到邵振楠深怕,跟着三姨娘一道跪下來道:“老爺,婧茹犯錯是妾身管教不當,老爺若要罰,便請連同妾身一道處罰。”
四姨娘見她們跪了,便也隻好跟着跪下來。
“你們這是準備威脅我嗎?”邵振楠憤憤地說着,卻是松開了落在邵婧茹脖子上的雙手。
邵婧茹大口喘着氣,面上是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邵振楠甩了甩袖子,對秦蕙蘭道:“這件事你若不處理妥當了,我必定将你也趕出府去。府裏竟然出了個不知羞恥的女兒,真正是顔面丢盡。”
不知羞恥的分明是邵敏茹,邵振楠卻是對她如此袒護。邵婧茹心有不甘,咬了咬牙所幸将三姨娘從地上扶了起來,而後對邵振楠道:“我與曹公子已有婚約,也算不得不知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