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媽得令便趕緊帶着兩名丫鬟出去打聽了。
還沒等張媽媽回來,邵鵬便已經将趙郡然和海蘭帶回來了,同時進府裏來的還有幾名衙役。
秦蕙蘭被丫鬟請到正廳裏,見到三五名兇神惡煞的衙役,頓時有些惶恐。她面色蒼白地看了看趙郡然,又瞧了衙役們幾眼道:“這是怎麽一回事?怎麽連差大哥們也驚動了?”
邵鵬道:“衙役們說有人去衙門報官,說是趙小姐迫害了老夫人,因此便跟着我回府來徹查此事。”
秦蕙蘭心下一沉,趕緊問趙郡然道:“此話當真?”
趙郡然神色平靜,面上沒有半點惶然之色。她輕輕搖了搖頭道:“無緣無故,我爲何要殺害祖母?”
衙役道:“來人說趙小姐殺害華莊夫人是爲了逃避陛下配婚。”
趙郡然冷笑了一聲道:“此話是何人說的,你們可否讓他來與我對質?”
“報官者不想得罪相府,因此我們也不能強迫他走到人前來。”
趙郡然臉上的冷笑愈發深了:“不想得罪相府?若我當真殺害了老夫人,報官者便是相府的恩人了,哪裏算得上是得罪相府呢。”
衙役們并不理會趙郡然,而是轉身對秦蕙蘭道:“不知相爺身在何處,有些事我們需要問一問他。”
秦蕙蘭朝邵鵬擺了擺手,卻聽邵鵬道:“老爺出門去了。”
衙役們便隻好問秦蕙蘭道:“夫人可否将化妝夫人生前服用湯藥的藥方取來讓我們帶走?”
秦蕙蘭朝趙郡然看了一眼,見她面色如常,這才命張媽媽去取了來。
衙役們又問了秦蕙蘭一些關于老夫人的生前事,見問不出半點線索來,便隻得道:“趙小姐如今乃是疑犯,我們需要将她暫且帶回去收監,還請夫人放人。”
秦蕙蘭道:“她一個女兒家哪裏受得了苦楚,況且如今無憑無據的,豈能算是疑犯呢?”
衙役道:“正因爲如今還未證據确鑿,她才隻是疑犯。”
秦蕙蘭被衙役噎得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趙郡然卻是輕輕巧巧地開口道:“既然是疑犯,我自然要遵從大雍朝的律法,隻是還請差大哥們随我去一趟錢莊,我要将這些珠寶存了。”
衙役看了看海蘭手裏那隻鼓囊囊的包袱,不禁道:“若非畏罪潛逃,何故急着将珠寶存去錢莊。”
趙郡然淡淡笑道:“你們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府裏來了盜賊,險些偷走大小姐房裏的首飾……”
還沒等她說完,一道急促的男聲立即将她的話打斷了:“你帶着海蘭這是往哪裏去了?怎麽還有衙差跟着你?”
衙役們見來人是邵振楠,忙朝他拱了拱手道:“有人來衙門舉報趙小姐殺害華莊夫人,且畏罪潛逃,因此我們這就準備将她帶去收監。”
邵振楠有些詫異地看了趙郡然一眼,卻見她朝自己搖了搖頭,一副十分坦然的樣子。他先前的确有所懷疑趙郡然,但與趙郡然接觸良久,他到底也對她有或多或少的了解。趙郡然此人雖行事果斷不留餘地,可對老夫人卻是真心實意的好。爲了逃避皇帝婚配而做出殺害老夫人的事,邵振楠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想到這裏,邵振楠便對衙役們道:“我以人格擔保,在事情沒有徹查清楚之前,一定不會讓她出相府一步,你們可願意相信?”
衙役們聽相爺如此說,哪裏敢說個“不”字呢,就算是府尹也是要給邵振楠面子的,更何況是他們這些小小的衙役。于是幾人紛紛朝邵振楠點頭,說道:“有相爺看着趙小姐,自然好。”
趙郡然隻當,邵振楠是還想賭一把,賭趙郡然有飛入皇家的可能,所以無論如何都是不能夠将她送去監獄的。趙郡然朝邵振楠福了福,柔聲道:“郡然感謝義父。”
邵振楠輕輕點了點頭,并沒有詢問關于老夫人的任何事,變顧自離開了。
衙役們從張媽媽手裏接過厚厚一疊藥方,又詢問了皇後派來的醫女的住處,便也朝秦蕙蘭告辭了。
秦蕙蘭走到趙郡然身旁,有些不解道:“好端端的,你爲何要爬牆出去?”
趙郡然道:“今天一早郡然接到了一封信,信上說陛下疑心郡然爲了逃避婚配殺害了祖母,準備将郡然關去刑部大牢。郡然一時惶恐,便有了逃離京師的打算。”
秦蕙蘭小聲斥責道:“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接到這樣的信,也不确認真假便逃出京師去,那豈不白白坐實了這件事?”
趙郡然點了點頭,歎息道:“郡然事後也是這樣想的,因此便打算再回相府,誰知卻在半路遇到了衙差。”
“那些衙差說有人報官,看來送信之人與報官之人是打算聯合起來對付你的。究竟是什麽人,竟想出這樣的法子對付你。”秦蕙蘭說着不由沉吟了片刻,之後忽然擡起眼看了看張媽媽,問道,“最近大小姐那裏有何動靜?”
張媽媽道:“大小姐身子不适,****都呆在房裏。”
趙郡然道:“這件事我猜想着未必是邵敏茹所爲,想要将我置于死地的人并不少。”
秦蕙蘭十分不解地看了趙郡然一眼,問道:“你認爲會是誰做的?”
趙郡然隻是淡淡一笑,并未作答。
秦蕙蘭見她不肯作答,便也不好再強求。她對趙郡然道:“既然老爺限制了你出府,你便好好在府裏待着吧,這件事衙役總是會查清楚的。”
話音剛落,秦蕙蘭卻見清雅急急忙忙往這裏走了進來,她見到趙郡然也在這裏,一時間有些詫異。
趙郡然問道:“出什麽事了,心急火燎的?”
清雅道:“宮裏來了一位公公,說是夏侯瞧見趙小姐爬牆出了相府,還帶着不少細軟,便将此事彙報給了陛下。陛下請趙小姐即刻入宮去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