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郡然微微一笑,說道:“勞累夫人走一趟了,我也不清楚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瞧症狀倒不像是染了風寒的。”
秦蕙蘭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趙郡然卻是吩咐海蘭将秦蕙蘭扶到邊上去。
趙郡然咳嗽了兩聲道:“雖然不像是風寒的症狀,但謹慎起見,夫人還是不要同我接觸比較好,以免我将風寒感染給了夫人。”
因秦蕙蘭懷有身孕,到底還是比往日裏愈發膽小些。她輕輕點了點頭,問趙郡然道:“如果不是染了風寒,你覺得何故如此?”
“我方才給自己把了脈,依脈象來看,像是中毒了。”趙郡然說着又咳嗽了幾聲。
秦蕙蘭見她面色發青,嘴唇透着些許不同尋常的紅,倒是的确像是中毒了。她對趙郡然道:“你可有辦法驗一驗自己究竟是否中毒了?”
趙郡然搖了搖頭,像是有些無奈道:“有些毒是無法通過血液驗出來的,即便是能夠驗出來,卻也未必能夠知曉中了何種毒。”
秦蕙蘭焦急道:“好端端的,怎麽就中毒了呢。”
清雅提着一壺茶走進來,替秦蕙蘭倒了一杯茶,随後對趙郡然道:“大小姐那裏又派人來催了,說是請小姐趕緊過去替大小姐瞧一瞧。清雅見小姐這般虛弱,便将她打發走了。”
“大小姐那裏又是出了什麽事?”秦蕙蘭問清雅道。
清雅答道:“回夫人,大小姐一早便說自己頭疼,派了丫鬟來請小姐過去瞧瞧。然而小姐趕到大小姐院中的時候,丫鬟卻說她正躺着呢。小姐便在院子裏等了兩刻鍾,卻不知爲何忽然也覺得頭疼,便隻得先回房裏來歇息了。”
“難不成是府裏有人在作怪,好端端的你們都喊頭疼。”秦蕙蘭說着便站起身,對張媽媽道,“随我去大小姐那裏看看。”說罷又關照清雅和海蘭好生照料着趙郡然,
秦蕙蘭走後,趙郡然趕緊看了海蘭一眼,見海蘭輕輕朝自己點了點頭,便放心了。
邵敏茹正站在窗前逗弄着籠裏的鳥兒,見秦蕙蘭忽然走進來,便趕緊在窗台下的一張搖椅上躺下來。她微微閉上眼,秀眉輕擰,像是十分痛苦的樣子。
秦蕙蘭在外頭喊了兩聲“敏茹”,卻聽到裏面傳來虛弱無比的女聲:“是誰來了?”
張媽媽答道:“是夫人聽說大小姐身子不适,特地過來瞧一瞧的。”
邵敏茹聞言掙紮着要起來開門,張媽媽卻是搶先了一步将房門輕輕推開了。她扶着邵敏茹重新做回到躺椅上,說道:“大小姐身子不适,還是不要勞累了才好。”
秦蕙蘭見邵敏茹面上雖是有些痛苦的樣子,但面色紅潤,倒是看不出有什麽不妥之處。秦蕙蘭心下疑惑,卻并未多言,隻是關切道:“既然敏茹你身子不适,我便将張媽媽留在這裏伺候你,她做事細心穩妥,我終究放心些。”
邵敏茹竟然沒有推辭,她含笑點了點頭,便當着秦蕙蘭的面吩咐張媽媽道:“那麽還請勞煩張媽媽替我去打一盆熱水進來洗臉。要溫溫的,手觸摸上去不冷不熱才好。”
張媽媽并沒有任何氣惱的神色,她朝邵敏茹福了福,便趕緊去打水了。
秦蕙蘭關照了邵敏茹幾句,便起身出了屋子。她走到張媽媽身旁,輕聲說了幾句便帶着丫鬟們離開了。
張媽媽替邵敏茹打了滿滿一盆水走進屋裏,笑道:“大小姐可有什麽想吃的,老奴這就命廚娘去做。或許吃些東西,大小姐便不覺得頭暈了。”
邵敏茹輕輕瞥了她一眼,猶自坐在圓桌前,手支着額頭,懶懶道:“今日一早,趙郡然特地跑來說有事要見我,但待我起身後,便二話不說就回去了。不如張媽媽走一趟,過去問問她究竟所謂何事。”
張媽媽心下有些疑惑,邵敏茹的意思是說趙郡然并非是她請來的,而是自己跑來這裏找她的,而趙郡然卻說是邵敏茹趕着将她喚過去。究竟誰說了真話,誰有說了假話呢?張媽媽擡眼見邵敏茹氣色尚好,不禁微微眯了眯眼,随後她笑道:“老奴伺候大小姐梳洗後便過去問問。”
邵敏茹輕輕點了點頭,對張媽媽道:“我是糊塗了,一早起來秋玲便已經服侍我洗漱了,我眼下頭疼,便也不想梳妝,張媽媽自去忙吧。”想了想她又道,“哦,對了,張媽媽将熱水去倒了吧,免得放在盆裏積了水垢。”
這本是粗使丫鬟的活計,邵敏茹卻吩咐張媽媽去做,她分明是要給秦蕙蘭下馬威。然而張媽媽深怕自己言語上若有什麽閃失,會連累了秦蕙蘭。因此便隻能忍氣吞聲,端起水盆退了出去。
張媽媽将銅盆倒幹淨後,便去了趙郡然那裏。
秦蕙蘭也在趙郡然房中坐着,她手裏捧着一碗熱氣騰騰的綠豆湯,正輕輕吹着。海蘭将另一碗綠豆湯送到趙郡然手邊,說道:“海蘭特地讓廚房熬了綠豆湯,不管小姐是不是中毒,喝一碗,喝一碗綠豆湯排排身體裏的毒素也是好的。”
趙郡然點了點頭,對秦蕙蘭道:“郡然并無大礙,夫人不必挂心的。”
秦蕙蘭道:“我方才去了一趟敏茹那裏,她雖說頭疼無力,但面色瞧着卻是極好。我心下覺得,或許是她院子裏有什麽古怪。”
張媽媽聞言趕緊走進屋裏,朝兩人福了福,說道:“老奴剛才聽聞大小姐說是趙小姐一大早便前去找她,可見大小姐是在說謊。她定是在院子裏藏了什麽東西,将趙小姐喚去後特地讓趙小姐等在院子裏,使得趙小姐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