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蘭不解道:“小姐離開京師的消息,想來陛下并沒有散播出去,這些守門的人又是如何知曉的呢。”
趙郡然冷笑道:“定是邵敏茹想要借這些人的口,把消息傳到陛下那裏。”
海蘭跟随趙郡然走在甬道上,遠遠地看到太子妃帶着丫鬟袅袅而來。
太子妃看到趙郡然,不由放慢步子微微一愣,随後便快步走上來道:“郡然,原來你沒有走。”
趙郡然朝她福了福,微笑着道:“郡然不明白太子妃的意思。”
太子妃道:“前些日子,邵敏茹過來找我,說是你畏罪潛逃,讓我請太子将此事上報到陛下這裏。”
趙郡然似是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道:“她這是誤會我了,我隻是趁着這些日子被赦,便出城去辦些事罷了。”
太子妃有些放心地笑了笑,說道:“回來就好,這幾日六皇子很快就要到京師了,想必陛下很快就會準許你出宮的。”
趙郡然含笑道:“其實在宮中的日子倒也不差,除了缺少些自由,并沒有什麽不自在的地方。”
太子妃聽她這樣說,便也就不再多言。她朝趙郡然含笑道:“太子府裏還有事,我便先告辭了。”
趙郡然欠身道:“恭送太子妃。”
因天氣漸漸轉暖,已有不少蝴蝶開始争相鬥豔,妃嫔們舉着團扇在花叢中撲着蝶兒宮中已然一副春意盎然的景象。
何采女被青兒攙扶着在回廊裏慢慢走動,青兒遠遠望見趙郡然,忙對何采女道:“主子,趙小姐回來啦。”
“趙小姐,這些日子你去了哪裏?”何采女有些急切地回過頭,朝趙郡然揮了揮手。
趙郡然上前福身道:“郡然離開京師辦些事,倒是教何采女爲郡然擔心了。”
何采女笑道:“最擔心你的還是皇後娘娘,近些日子她派了不少人出去找你呢。”
趙郡然聽聞何采女如是說,便想着總不會是邵敏茹在太子妃那裏無果,便跑來宮中彙報皇後了吧。她微微颔首,對何采女道:“那我便趕緊去一趟皇後娘娘那裏請罪。”
海蘭跟着趙郡然進了坤甯宮,宮女并未前去通報皇後,而是直接将趙郡然帶進了正殿。
皇後見宮女領着趙郡然進來,不由露出一絲怒容來。她對趙郡然道:“你可真是胡鬧,一聲不吭便出城了。”
趙郡然見皇後的面上雖有些薄怒,然而語氣中并無責怪之意,更多的反倒是擔憂。她跪倒在皇後面前,朝皇後行了大禮算是賠罪。
皇後不緊不慢道:“起來說話吧。”
趙郡然謝恩起身,卻是并沒有說話。
皇後有些疑惑道:“你就不打算同本宮說說,這些日子究竟去了哪裏?”
趙郡然道:“郡然不敢欺瞞皇後娘娘,這些日子郡然去尋六殿下了。”
“六皇子啓程回京,左不過二十餘日便到了,你又何故急着去尋他呢?”
趙郡然知道,皇後分明是已經猜到自己是去找羅啓煜的,而且也已經猜到了她去找羅啓煜的原因。皇後有此一問,便是爲了看一看她是否肯對自己說真話。趙郡然朝皇後福了福,如實道:“回禀娘娘,郡然聽聞六殿下跟随沈将軍擊殺大宛兵的前夕,沈夫長責罰了軍醫們,導緻軍醫們因爲身體不适,戰事結束後有不少将士來不及得到救治而亡故。郡然不放心六殿下,因此才想着去尋他的。”
皇後慢慢點了點頭道:“本宮也是猜到你或許因此而離開京師的,所以便在陛下面前撒了謊,稱是本宮派你去的。這些日子本宮便擔心你不能夠按時回宮,若是有人有心去陛下那裏做文章,隻怕本宮也是保不住你的。”
趙郡然含笑欠身道:“是郡然魯莽了,未曾與皇後娘娘相商便擅自行事。”
皇後柔聲道:“罷了,情況緊急,本宮也是能夠理解的。這一次你還是需要好好感謝妙兒,若非她聽聞有人去太子府告發你,本宮也不會知曉此事。”
趙郡然垂眸道:“郡然謹記娘娘的話,待郡然出宮後,定然要好好感謝孫小姐。”
皇後滿意地點了點頭,她朝趙郡然擺了擺手道:“這會兒陛下應當下早朝了,你快些過去吧。”
從坤甯宮離開後,趙郡然便往武德殿去了。此時大臣們剛剛下早朝,出于禮貌,趙郡然便回避到了一旁。看着大臣們陸續離開後,她方才往武德殿走去。
就在這時候,邵振楠從武德殿裏走出來,看見趙郡然出現在宮中,面上不由有些詫異。
趙郡然卻是一副笑意瑩然的模樣,她走上前對邵振楠道:“許久不見,義父可好?”
邵振楠問道:“你近些日子去了哪裏?”
趙郡然顧左右而言它:“郡然剛從皇後娘娘的寝宮裏出來,眼下要向陛下去請安,不知陛下可在殿中。”
邵振楠再次道:“你究竟去了哪裏?爲何這幾日都不見你回府?你一個女孩子家在外面亂跑也就罷了,可别壞了相府的名聲才好。”
趙郡然微微笑道:“義父過慮了,郡然近些日子不辭而别,不過是去辦皇後娘娘交代的差事了。”
邵振楠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再次告誡道:“身爲相府的養女,定然要處處守規矩才好。”
趙郡然含笑答是,未等邵振楠離開,她便欠身進了武德殿。
汪公公看到趙郡然進來,面上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訝,看樣子皇帝已經猜到她會準時回來了。汪公公迎上前來,對趙郡然道:“趙小姐請吧。”
趙郡然跟着汪公公進了武德殿,便有小太監将殿門阖上了。
殿内一下子暗下來,趙郡然一時間有些不習慣。她閉了閉眼,再睜眼時方才看到皇帝坐在龍椅上。她忙跪在地上向皇帝請安,卻聽皇帝道:“六皇子眼下到哪裏了?”
趙郡然道:“回禀陛下,郡然在庒揚城同六殿下會面後便趕回來了,眼下他們應當才出庒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