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啓煜笑道:“既然譚将軍肯承認,我便也不想兜圈子了。這件事我本就是沒有審判權力的,最終如何判還是要看府尹的意思。不過譚将軍自認罪責,相信府尹必定不會重判的。”
譚夫人訝異的看着自己的夫君,過了好半天她才回過神來。她朝羅啓煜福了福道:“我夫君并非平白無故傷害趙小姐,隻因她心思歹毒,在府裏做了不少傷害我小姑子的事,我夫君才迫不得已如此。”
羅啓煜微微一嗤,對譚夫人道:“傷害邵夫人的事?你倒是說來聽聽。”
譚夫人瞥了趙郡然一眼,随後對羅啓煜道:“她派人在府中裝神弄鬼,擾得我小姑子夜間不得安睡。”
趙郡然滿面疑惑道:“譚夫人何以見得是我做的呢?我的丫鬟海蘭雖會些功夫,卻沒有飛天遁地的本事。我記得福馨齋的丫鬟說過,大夫人見到的鬼魅可是有飛天遁地的本事的。”
譚夫人道:“這世上高手如雲,隻要肯花銀兩,派個人裝神弄鬼又有何難。”
趙郡然冷笑道:“派魏姑姑來殺我尚且要百兩銀子,況且譚将軍還承諾了事成之後再補足餘款,那麽請個頂尖高手來裝神弄鬼又要多少銀子呢。還請譚夫人賜教。”
譚夫人的一張臉頓時變得煞白,她氣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羅啓煜不由挑起一絲笑意,暗自佩服趙郡然的伶牙俐齒。
老夫人有些聽不下去了,她看着譚夫人道:“凡事都是要講證據的,無憑無據,你又如何能夠斷定是郡然在搗鬼呢。”
就在這時候,邵嘉旻忽然道:“祖母,其實昨晚我們已經抓到了吓唬母親的人。”
老夫人有些詫異道:“當真是有人在搗鬼?此人在哪裏?”
邵嘉旻拍了拍手,未多時便看到一名小厮綁着一名白衣女子進了廳堂。邵嘉旻指着那白衣女子道:“此人便是昨日吓唬母親的人。”
老夫人問那女子道:“是誰指使你的?”
那女子一雙眼睛掃向衆人,最後落在趙郡然身上,她隻是看着趙郡然,卻是并不曾開口。
邵嘉旻道:“此人是個啞巴,不過她的聽力沒有任何問題。”
老夫人道:“那你便指一指,這間屋子裏可有人指使你裝扮鬼魅吓唬人。”
小厮替她松了綁,她擡起手指向了趙郡然。
趙郡然滿臉淡然地走向那名女子,對她道:“我問你幾個問題,你隻需眨眼或是閉眼,眨眼便是承認,閉眼便是否認。”
那女子點了點頭。
“你說我指使你裝扮鬼魅吓唬府裏大夫人是嗎?”趙郡然問道。
女子眨了眨眼。
趙郡然微微一笑,又問她:“我是拿錢收買你的?“
女子繼續眨眼。
“我給你的銀兩可有超過五百兩這個數?”
女子遲疑了一瞬,還是眨了眨眼。
趙郡然朝她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随後走到羅啓煜身旁,福了福道:“六殿下,郡然該問的都問完了。”
羅啓煜微微點了點頭,對那女子道:“若有本事扮鬼魅,自然是輕功了得之人,你便同我的護衛過手幾招試試。”
邵嘉旻不由愣住,他本是想自告奮勇,同這名女子過招的,沒想到羅啓煜居然比他快了一步。他張了張口正要說什麽,卻見羅啓煜的護衛已經走進了廳堂。
羅啓煜指着門口幾株梧桐樹道:“誰能在我十下掌聲内擊敗對方,便可得二百兩賞銀。”
女子眉目一動,微微颔首。
小厮替她完全松綁後,女子起身動了動手腳,朝護衛道:“若一會兒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話音剛落,卻見護衛人影一閃,已然從衆人面前消失了。
邵敏茹和老夫人都滿是詫異,在屋子裏來回找尋着護衛。
那女子一時間也有些怔愣,擡眸向廳堂外頭看去,卻是根本找不到護衛。
就在女子手足無措間,她隻覺面前一暗,那護衛便再一次出現在了她的面前。與此同時,那名護衛的劍正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女子吓了一跳,面色有些慘白,不自覺便退後了一步。
趙郡然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切,直到那女子露出惶恐之色,她方才笑道:“六殿下的護衛是頂尖高手,隻怕難爲這位姑娘了,不如就讓海蘭同她比試吧。”
羅啓煜點了點頭。
海蘭上前一步,見護衛離開後,方才對那女子道:“海蘭學藝不精,還請姐姐承讓。”
女子松了一口氣,心想着不過是個小丫鬟,倒也無甚畏懼的。她點了點頭,就看到海蘭慢慢走到了廳堂外頭。
海蘭伸手朝女子道:“姐姐請。”
女子跟着走到廳堂外,還沒站穩腳跟,卻見海蘭一個騰空,已經穩穩地落到了樹上。她的手中拿着一個小竹管,正對着女子。
那竹管裏是含有銀針的,女子到底也是習武之人,自然懂得此等暗器。如今海蘭明着将它拿出來,便是要告訴她,如果自己想要她死,她根本沒有回神的機會。
女子眸子一轉,忽然一甩袖子,她的袖口便飛出一道白練,快速地向海蘭的方向飛去。
海蘭吹了吹小竹管,女子飛出的白練便被定在了樹幹上。
就在女子甩起另一隻衣袖時,卻發現海蘭早已經不見蹤影了。
女子微微一晃神,一根銀針便迎面刺進了她的鬓邊,卻隻是穿過發髻,并沒有傷到她。
趙郡然不由鼓掌,笑道:“海蘭真是好身手。”
女子順着銀針的方向看去,隻見海蘭正坐在一株梧桐樹上,因枝葉繁茂,倒是難以被人察覺。令女子詫異的不是海蘭的輕功,而是她的速度。海蘭在兩株梧桐樹之間移動,卻是快如風,讓人無一絲察覺。這樣的身手,簡直可以同羅啓煜的護衛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