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郡然見他身旁還站着一名女子,端的是沉靜端莊,秀雅賢淑。她的眉眼十分柔和,隻是微微一笑,便如暖陽般和煦。
見到羅啓煜身邊站着這樣一名出衆的女子,趙郡然承認自己是有些吃味的。她朝羅啓煜福了福,并未言語。
邵娟茹笑道:“是啊,虧得郡然還是大夫呢,卻不懂得愛惜自己。不要等冷了才加衣,連六殿下的話也不聽了。”
羅啓煜點了點頭,微笑道:“邵家小姐說得對,虧得郡然還是大夫,也不怕凍壞了自己。”
她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卻是說得趙郡然面頰绯紅,而羅啓煜身旁的女子則是微微變了色。
邵娟茹這時候才發覺羅啓煜身旁還站着一名女子,她想了想說道:“姐姐可是孫閣老的曾孫女,孫妙烨姐姐?”
孫妙烨欠了欠身,笑道:“原來是娟茹妹妹。”
邵娟茹見孫妙烨與羅啓煜同行,一時有些尴尬,便隻是笑着還禮。
羅啓煜至始至終便隻是盯着趙郡然,他見趙郡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便問道:“你們這是準備往哪裏去?”
不待趙郡然回答,邵娟茹已經笑道:“今天郡然準備做東,帶我去酒樓裏專挑最貴的吃,六殿下和孫小姐可要一道去?”
羅啓煜想也沒想便答道:“好啊。”說着又問孫妙烨道,“烨兒可要一道?”
孫妙烨微笑着搖了搖頭道:“今日母親請了琴師來府上教習,我還要早些回去。”
羅啓煜隻是颔首,并沒有挽留。
孫妙烨離開後,羅啓煜道:“今日便由我做東,三小姐隻管挑最貴最好的吃。”
趙郡然看了他一眼,語氣不善道:“今日六殿下瞧着心情不錯。”
羅啓煜隻是微微一笑,并未多家言語。
三人進了八寶樓,羅啓煜帶她們進了一間雅室,随後将菜牌遞給邵娟茹道:“三小姐隻管挑喜歡的吃,不必客氣。”
邵娟茹本就是個小吃貨,倒也不客氣,爽快地點了幾道招牌菜,便對趙郡然道:“我先去西巷子口買幾個花樣子。”說着便朝她調皮地眨了眨眼。
趙郡然道:“街上人雜,你可要萬事小心才是。”
邵娟茹微笑着點了點頭,朝羅啓煜福了福,便下樓去了。
羅啓煜替趙郡然倒了一杯暖茶,說道:“先喝口茶暖暖身子。”
趙郡然依言喝了一口,隻是低垂着眸子,并沒有說話,看起來似乎情緒有些低落。
“你就不打算問問我,孫妙烨同我是何關系?”
“六殿下身邊出現的女子,不是愛慕你的,便是你看重的,猜來猜去無非這兩種結果。”趙郡然口氣不善道。
羅啓煜微微笑道:“那麽你呢,你屬于哪一種?”
趙郡然不由怔了怔,正不知該如何作答的時候,卻見小二端正好來上菜。她便對海蘭道:“快去西巷子口尋一尋三小姐,讓她早些回來。”
羅啓煜道:“孫妙烨是我生母的義女,因此她便也是我的義妹。”
趙郡然隻是颔首,并沒有對孫妙烨多加評論。
羅啓煜從來都看不透她,完完全全不明白她心中到底在想什麽。有時候,他分明覺得趙郡然是在乎他的,可她的言語間表現出來的卻隻是恰到好處的疏離。
他承認自己對人對事都很有耐心,可是隻要在趙郡然面前,他所有的耐性都會在驟然間失去。他緊緊握住趙郡然的手,柔聲道:“我心裏不會出現除你之外的第二個女人。”
趙郡然微微笑道:“心裏不會,卻不能擔保身邊不會。将來會有無數女子向你蜂擁而來,就算你心裏裝不下她們,金屋裏也終究是要藏的。”
羅啓煜不以爲意道:“隻要你不願意,大不了當個擺設罷了。”
趙郡然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動容,她輕輕點了點頭道:“将來的事,将來再說。”
羅啓煜知道,她有一個巨大的心結不曾被打開,如今的她是不可能會接納任何人的。但是不接納并不代表她不在乎,隻要自己再對她多一點呵護,多一份耐心,她總有一天是會對他敞開心扉的。
想到這裏,他不由微笑着點了點頭道:“對,将來的事,将來再說。”
話音剛落,卻見雲錦迅速上樓來,看着趙郡然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趙郡然問道:“出什麽事了?”
雲錦道:“小姐在集市上被一匹瘋馬撞傷了腿,因附近找不到大夫,雲錦便趕着過來了。”
趙郡然二話不說,放下茶盞便跟着雲錦下樓去。
羅啓煜也飛快地站起身,丢下一錠銀子,便追上了趙郡然。
雲錦将兩人帶到了西巷子口,果然看到邵娟茹正坐在地上,海蘭死死按着她的腿,但還是有殷紅的鮮血從她小腿上滲出來。
邵娟茹疼痛難當,卻還是緊緊咬着牙,不讓自己落下淚來。
她的身旁還站着兩名男子,此刻正滿是歉意地對邵娟茹說着什麽。
趙郡然快速走到邵娟茹身邊,那帕子替邵娟茹按住傷口,随後輕輕死開她的褲腳看了一眼腿上的傷口。隻見她的小腿上正落着一道兩寸長的扣子,看起來像是被鈍器所傷。還在沒有傷及筋骨,道并不是十分嚴重。
趙郡然雲錦道,“去附近的醫館買一些止血的藥粉來。”随後從自己的裙子上撕下一角,替邵娟茹包紮止血。她看了一眼海蘭,問道:“弄傷三小姐的人在何處?”
海蘭指了指身旁的兩名男子道:“便是這兩位公子。”
趙郡然回頭隻見兩名與羅啓煜年紀相當的男子正站在面前,兩人都是一臉的歉疚。其中朝趙郡然抱了抱拳道:“我們的馬驚了這位小姐,實在是對不住。”
趙郡然看着說話的男子,眉頭微微緊蹙起來,眼中閃過一絲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