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繼續道:“我有幸重活一世,這輩子勢必要向羅啓煥和相府一家複仇的。你是尊貴無比的皇子,而我是重生的複仇女,況且我要複仇的人是你的親弟弟,我與你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羅啓煜沉吟了一瞬,柔聲道:“單憑你一人之力複仇,隻怕難如登天,你若願意,我可以成爲你的助力。”
趙郡然苦笑一聲道:“六殿下試圖同邵振楠合作,若是爲我所累,豈不白白籌謀良久。”
羅啓煜道:“我同他合作,與助你複仇,似乎并不半點沖突。”
趙郡然微微一愣,随後明白過來。她似笑非笑道:“六殿下便不怕煮熟的鴨子飛了?”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若是煮熟的鴨子要飛,我也别無他法。”
趙郡然朝他欠了欠身道:“郡然該告辭了。”
羅啓煜道:“我送你回府去。”
趙郡然微微笑道:“我想靜一靜,六殿下隻需派人将我送回府去就是了。”
羅啓煜點了點頭,派了一名車夫将趙郡然送回府去。
這一路上,趙郡然都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她坐在車廂裏,眼神透過簾子落在極遠處,回想着方才發生的一切,心中仿佛隐隐有一絲後悔。
她拼命搖了搖頭,想要讓某個人的面孔在腦海中消失。
海蘭看了她一眼,說道:“小姐何故悶悶不樂,可是六殿下說了什麽話惹小姐不高興了?”
趙郡然歎息道:“隻怕是我說了什麽話,惹他不高興才是。”話音剛落,她卻是詫異自己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海蘭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正要替趙郡然更換手爐裏的炭灰,卻見有兩名男子突然出現在了馬車的門口。海蘭徒然一驚,正要拔劍,其中一人已經奪過海蘭手中的劍,速度之快,令人來不及做出反應。
那人将海蘭的劍奪走後,便順勢跳進了車廂裏,劍鋒穩穩向趙郡然的喉口刺去。
海蘭眸子一沉,忙握住了那人的手,腕子一轉,想要扭落他手中的劍。奈何那人力道極大,卻是反手将劍對準了海蘭。
趙郡然看到這一幕,頓時面色發白,下意識将手中的暖爐向那人丢過去。然而另一名男子已經跳窗而入,一伸手便接過了趙郡然抛出的暖爐,随後從身上拔出劍,架在了趙郡然的脖子上。
就在海蘭試圖掙紮間,整個車廂在頃刻間被劈成了兩半,兩名男子一時未查,雙雙摔落在地。而趙郡然和海蘭在即将要倒地的那一刻,卻是各被一隻大手抓起。
“小姐莫怕!”救走趙郡然的是海欣。
趙郡然下意識看了一眼身旁的海蘭,此刻她正被一名黑衣人緊緊拽着臂膀閃到了邊上。
海蘭掙開黑衣人,忙跑到趙郡然身邊道:“小姐可有事?”
趙郡然搖了搖頭,見海欣對海蘭道了聲“保護小姐”,便已經提着劍披向方才那兩人。
海蘭與那名黑衣人保護在趙郡然身邊,海欣一個人對付兩名男子,雖然此刻看來并不相上下,但趙郡然還是提着一顆心。
“小姐,海蘭護送你離開。”海蘭一面擔憂着自家姐姐,一面又怕再有人湧出來殺她們一個措手不及。
趙郡然到底也怕海欣分心,便點了點頭道:“先離開這裏。”又對黑衣人道,“有六殿下的其餘暗衛在,倒也無妨,你快去支援海蘭。”
那人拱了拱手,便快步沖向兩名男子。
就在這時候,草叢内忽然竄出一大群人,紛紛舉着長劍向趙郡然和海蘭湧過來。
海蘭連忙同那名黑衣護衛一起将趙郡然護在中間。緊接着便有一波黑衣人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将那些人圍了起來。
海欣回過頭,見眼下的局勢十分尴尬,趙郡然和海蘭被困在最其中,外頭的人隻要稍稍一動,她們便再無生還的機會。但羅啓煜的人也是身手了得的,隻要他們敢靠近趙郡然一步,他們勢必會進行阻攔。
若是這樣,唯一要賭的便是速度了。
就在海欣走神的檔口,隻覺寒光一閃,一柄長劍從頭頂向她劈來。她下意識拿劍去阻擋,卻見另一人手中的劍也順勢向她劈過來。此時她已是來不及躲閃,隻得身子一斜,手臂上生生挨了一劍。
就在這時候,趙郡然那頭已是傳來兵戎相接的聲音。
海欣順勢提起劍,深深刺入離自己最近那人的胸口。
趁着另一人來不及察覺,海蘭已經飛快地閃入了人群中,忍受着手臂上的劇痛斬殺了兩名刺客。
就在這時候,有兩名刺客将海蘭和趙郡然劈暈了過去,直接扔上了一匹迎面而來的大馬。
海欣等人被刺客們圍困住,一時間脫不開身,看着趙郡然和海蘭被大馬馱着離去,卻是束手無策。
這一場惡鬥足足經曆了半個時辰,同海欣一起保護趙郡然的人皆被刺客砍成了重傷,唯有海欣隻是手臂略受了些劍傷。然而那些來刺殺趙郡然的人,卻是無一人活命。他們都不是被海欣等人殺害,而是自己服毒而亡的。
海欣對同伴道:“将他們送去六殿下那裏,你們留下兩人随我去找趙小姐。”
順着馬蹄印一路尋去,海欣卻是找到了一條斷頭路,再往前便是懸崖了。
她不由焦急道:“你們快去附近找一找。”她自己則在一旁尋找着馬蹄調頭的痕迹。
差不多找尋了一刻鍾,依舊毫無線索。海欣不由焦急,便準備去懸崖下尋找。
就在這時候,負責将刺客的屍首送去羅啓煜那裏的暗衛快馬趕來,一面策馬一面對海欣道:“海欣姑娘且等一等,六殿下召衆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