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内坐着兩名嬌美婦人,還有兩名未出閣的女子,一個個端的是氣度華貴、容貌姣好。
魏王妃起身拉過趙郡然的手,将她拉到位置最末的一張椅子邊道:“今天行的是姐妹宴,先說好,誰也不許遵那些俗禮。”說着便指了指趙郡然身旁的一名女子道,“這是我娘家的二妹妹旭甯,這是我的三妹妹莊甯。
趙郡然朝兩人含笑,微微欠了欠身。
兩人卻是遵照魏王妃的“吩咐”,誰也沒有還禮,隻是朝趙郡然友好地笑了笑。
肖旭甯是魏王妃肖秀甯一母所出的嫡親妹妹,她的容貌酷似魏王妃,眉眼彎彎,長得一團喜氣,俏麗的小臉滿是青春靓麗。笑起來的時候,一對小虎牙顯得分外可愛。
“聽我長姐說,你比我小上幾個月,那我便喊你一聲郡然妹妹。”肖旭甯微笑着道。
趙郡然也含着笑意點頭道:“那我便喊你一聲旭甯姐姐。”
肖莊甯比起肖旭甯和魏王妃,容貌稍稍遜色了幾分,卻也是個十分和藹的女子。她柔聲道:“聽長姐說,郡然姐姐醫術了得,我最是敬重有才學的女子了。”
她看起來不過十歲出頭的樣子,卻已是出落得亭亭玉立,舉止大方。若是趙郡然沒記錯,這位肖莊甯是肖尚書庶出的女兒。通常庶出女兒爲當家主母所壓制,都是登不得台面的,就好比邵婧茹。然而她卻是進退有度,氣質絕佳。可見肖府一家是何等的和諧融洽。
趙郡然微笑着回應道:“莊甯妹妹莫要羨慕我,莊甯妹妹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氣度,想必定是一位十分有才學的女子。”
肖莊甯微微紅了臉,笑道:“略識得些文字罷了,哪裏比得上郡然姐姐呢。”
一名美麗的婦人笑道:“好了好了,大家也莫要再互相謙虛了。”說着看向肖莊甯,帶着幾分寵溺道,“趙小姐才剛進魏王府,還沒來得及喝一口熱茶暖暖身子,你便擾她。”
趙郡然看向那位婦人,隻見她穿着一件煙青色襖裙,外面披着一件織金色的紗罩衫,腳上穿着一雙繡如意雲紋,鞋頭嵌珍珠的淺黃色繡鞋。她身上的打扮簡單樸素卻絲毫不失禮。
“想來這位便是肖府的大夫人了,郡然見過肖夫人。”趙郡然起身朝她福了福。
肖夫人笑道:“魏王妃都說今日是家宴了,你再尊這些俗禮,仔細魏王妃生氣。”
趙郡然的嘴角含了一絲恰到好處的笑容,口中道:“雖是家宴,但長幼之禮還是需要遵守的。”
“趙小姐真正是個懂禮數的姑娘。”肖夫人聽聞“長幼之禮”不由誇贊道。
坐在肖夫人身邊的是肖府的姨娘,長着一張俏麗的瓜子臉,柳葉眉,高挺的鼻梁又爲她增添了三分靓麗。她看着趙郡然,微微笑道:“不僅懂禮數,也是個模樣俊俏的孩子呢。”
趙郡然面上雖笑着,心中卻是疑惑,這些人一個個地誇贊自己,究竟是爲了什麽?難不成是魏王妃想要給娘家的哪位兄長納妾,便特地請了娘家人來相看。
想到這裏,趙郡然便稍稍表現得沉默了些。
然而肖府一家人卻依舊表現得十分熱情,同趙郡然說着雁城的奇聞趣事和風土人情。
之後六個人又湊在一起,輪流打葉子牌。期間肖夫人和姨娘總是放牌給趙郡然,未多時她便赢了不少銀子。
趙郡然微微笑道:“肖夫人和姨娘總是放牌給郡然赢,小心旭甯姐姐和莊甯妹妹不高興呢。”
肖莊甯笑道:“我們巴不得郡然姐姐多赢些銀子才好呢,這樣我們就有借口訛你了。”
話音剛落,衆人都不禁笑了起來,就連趙郡然也忍不住跟着笑起來。
在魏王府玩了一回葉子牌,又陪同衆人看了一場戲。眼見着天色漸漸暗下來,趙郡然便向衆人告辭了。
魏王妃和肖莊甯一同将趙郡然送出府,肖莊甯跟着魏王妃一面走回花廳,一面道:“今日姐姐把我們請來陪着趙小姐玩,究竟是爲何,莫不是要給兄長物色妾氏。”
魏王妃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搖了搖頭道:“你莫要亂猜,仔細趙小姐多心了。”
肖莊甯笑道:“可不是我瞎猜,是母親和姨娘誤會了才是,姐姐是不知道,方才她兩瞧趙小姐的眼神,分明就像是在瞧未來的兒媳婦。”
魏王妃臉上的笑容一頓,忙快步走進了花廳。
花廳裏,肖夫人和姨娘果然在談論趙郡然。肖夫人見魏王妃進來,不由道:“我瞧着這位趙小姐雖然出身并不高貴,但無論談吐氣質,都不亞于貴家小姐們。若是能夠将她收在允兒身邊,倒也是不錯的。”
魏王妃笑道:“母親還是不要惦記趙小姐爲好,今日女兒請母親和姨娘過來,可不是讓你們來相看的。”
肖夫人疑惑道:“那是爲何?”
“趙小姐方才喪親,六皇子怕她憂思過深,便讓我陪她散散心。我這個人口舌笨,哪裏說得了哄人高興的話,便把母親姨娘們都請來了。”
肖夫人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六皇子惦記的姑娘,我們是沒有福分了。”
趙郡然回到府中,正是華燈初放的時候。因冬日裏天黑得早,大夫人和邵敏茹還未睡下。趙郡然一進門,顧媽媽便笑意瑩然地走上前道:“大夫人讓廚房預備了點心,說是等趙小姐回來了,就去福馨齋用一些。”
這些日子,大夫人爲了拉攏趙郡然,可真是夠忙的,一忽兒命廚房準備玫瑰露,一忽兒準備點心。
趙郡然微微含笑道:“我記下了,顧媽媽先去回了大夫人,我去壽緣堂瞧一瞧老夫人便過去。”
顧媽媽的臉上有些難看,點了點頭道:“哎,那趙小姐早些過來。”
趙郡然去探望了老夫人,看着她喝完了湯藥睡下後,便去了福馨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