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冤大頭唐離成爲最大的赢家,白賺五億,顧七少連輸四場一共四億八千萬,雖然隻有一億兩千萬是甯承白給的,但是,他依舊是最大的輸家,才一盞茶的時間就白白沒了三億六千萬,作爲莊家的千金廳也就輸了一億多。
換句話說,唐離赢的大部分是顧七少的錢。
顧七少聽了身旁侍從的話後,毫不避諱仰頭朝二樓的甯承看去,甯承早就後退到看台内側,誰都看不到他。顧七少其實在隔壁玩得很開心的,被千金廳的熱鬧吸引了過來,想過來湊湊熱鬧,玩得更開心一些。他雖然白那甯承一億兩千萬籌碼,但是願賭服輸。如果程叔沒有出老千,他就算輸了自己的錢也心甘情願。
可是,這四場下來,程叔每一場都出老千,專坑他。他能不怒嗎?
他才不管他的銀子都被唐離赢走了,他認定了千金廳,認定了甯承這個大莊家。甯承派人來說什麽讓他回去,要如數奉還他銀子?門都沒有!豪賭的雅興被打擾了,他不坑回幾倍來就不叫顧七少!
程叔見形勢大不妙,也不敢再玩下去,顧七少這人沒定性沒原則,向來不按常理出牌,萬一真把他惹惱了,他和賭場杠上黑樓那件事天知道要拖到什麽時候?顧七少輸的三億多雖然目數大,但是,千金廳還不至于拿不出來。
且當爲了大局着想,花錢消災了。至于唐離那邊,隻可惜了這個好機會,隻能日後在算賬了。
程叔也不知道甯承是怎麽想的,這形勢下隻能自己做主張息事甯人了,雖然這不符合賭場的風格,但誰讓他們撞上顧七少呢?
“呵呵,既然唐公子不玩了,那就請諸位休息休息,一盞茶之後咱們重新開局。”程叔說道。他得争取出時間,單獨和顧七少談一談。
顧七少這才看過來,不屑而笑,“怎麽,怕本少爺輸不起嗎?”
“不不不,隻是唐公子退場,咱們也……”
程叔話還未說完,顧七少便将最後一張金卡丢到程叔面前去,“本少爺要換種賭法,真金白銀來賭!本少爺這張卡是不封頂卡,你要是赢了,這張卡歸你,你要是輸了,回去跟你家主子要一張卡來償!”
一聽到不封頂金卡,周遭衆人的眼睛都亮了。雲空大陸的金卡可以在任何地方使用,有不同等級的區分,最高等級的莫過于不封頂的金卡。這東西相當于是不封頂的信用卡,沒有額度的限定,要花多少就花多少,花出去的就是卡主的債務,錢莊自是會跟卡主讨債。
整個雲空大陸不封頂的金卡大概就十張,要辦理這種不封頂的金卡,并不容易,若非擁有足夠的資産,财力,那些大錢莊是不會放行的。
唐離才剛剛刷新三途黑市賭場的新紀錄,顧七少立馬給破了紀錄,他不僅僅是第一次下注多豪的人,而且還是一天之内輸錢最多的人,更是破了賭場的規矩,拿金卡出來做賭注。
一開始大家都還不想探究那張金燦燦面具之下藏着怎樣的一張臉,一個身份,可是此時此刻,大家都好奇極了。
“看樣子他不是托呀……什麽來頭?”韓芸汐一肚子狐疑,這些年來金卡她見了不少,可印象中不封頂的金卡她就見過兩張,一張是龍非夜自己用的,一張是龍非夜當初第一次帶她去藥城送給她的。
龍非夜饒有興緻看着黑衣金面人,眼底掠過一抹欣賞。其實,之前一大堆籌碼看得他都有些興意闌珊了,直接拿金卡來賭,他倒是有點興趣。
不得不說程叔打量着顧七少這張不封頂的金卡,也有些心動,畢竟整個雲空大陸就隻有十張,雲空商會也就隻有三張而已。
正和甯靜要去把籌碼兌換成銀票的唐離也回頭看了過來,他都有些同情這個黑衣公子這時候鐵定被賭場裏那些放高利貸的人盯上了,在這麽下去鐵定會背上一身債的。
當然同情歸同情,唐離并沒有折回去提醒,也沒有絲毫内疚之心,賭桌上的一切本就是心甘情願的,怨不得别人。要有那麽多抱怨,就别上賭桌。他至今還緊緊牽着甯靜的手,心情愉快。今天晚上甯靜好幾次在桌子下拽他,提醒他,讓他都真把甯靜當作和自己同一條船上的妻子了。
他低聲問,“靜靜,你要偷的那個庫房裏有五億嗎?”
“沒有。”甯靜淡淡回答,她也都忘了偷庫房是她編造出來的謊言,忘了她今夜要在黑市裏逃脫。
說謊者連自己都騙了,這是幸還是不幸呢?
唐離和甯靜漸漸遠離了賭桌的,大家都被顧七少那張不封頂的金卡吸引,而二樓看台上,甯承卻眸光寒徹地盯着他們夫妻。
五億,甯承輸得起。讓他震驚的是顧七少插足,讓他臉色蒼白的是失去了對付唐離的大好機會。他猶豫了片刻,眼底閃過了一抹狠絕,他低聲吩咐身旁的侍從,“讓大長老出面,把靜小姐和姑爺帶到和氣堂喝茶,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他們離開萬商宮。”
北曆那邊的時局越來越緊張,黑樓這邊他們也有辦法引白彥青來了,如果一切都順利,不出一個月東西秦便會重新兵刃相向,他繼續唐門的暗器支援。唐離既然都到他的地盤來了,他豈能輕易放走?
大長老不讓甯靜和唐離離開,甯靜該明白他什麽意思的。
“是!”侍從連忙離開。
甯承往賭桌那邊看去,程叔還遲遲沒有回複顧七少,顧七少已經叫嚣起來了。
“怎麽,怕本少爺輸不起,還是你千金廳賠不起?”
“呵呵,你萬商宮千金廳号稱雲空大陸第一賭場,不會連一張金卡也不敢接吧?賭不賭給個幹脆話,不賭的話,本少爺到金翼宮去!”
日夜不休,财源廣進的賭場最忌諱的就是顧七少這種鬧法。賭場是最财大氣粗的呀,賭徒想怎麽豪賭,賭場都應該欣然接受,熱情接待不是?豈有怕的道理?一怕,就會讓人懷疑賭場的财力,而這一點是最緻命的。
顧七少才囔囔幾句話,周遭賭徒們就都附和起來。
“千金廳怎麽回事呢?一張不封頂金卡就玩不起了嗎?玩不起就别開什麽賭場!”
“呸!沒想到千金廳這麽孬種,沒意思沒意思!老子不玩了!”
“呵呵,老子哪天要赢十幾億,千金廳不會兌現不了銀票吧?沒勁沒勁呀!大家都走吧,這地兒不好玩!”
……
不封頂卡畢竟是大事,而且就顧七少這架勢不管這不封頂卡的輸赢都會繼續豪賭下去,程叔已經做不了主了,早就派侍從去請示甯承。
他一邊安撫衆人的情緒,一邊焦急等待。然而,他等來的并非侍從,而是一個灰袍男子。
這男子一過來,立馬引得衆人關注,他個高中等,身材瘦削,面部輪廓棱角分明,五官深邃,鼻子特别高挺,一頭金色的短碎發,十分惹眼,讓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來自雲空大陸邊緣地帶的異域外族。
他的瘦并非精瘦,也不是病弱而瘦,而是有些“受”,然而,他的眼神一點兒都不“受”。衆目睽睽之下,他沒把任何人放眼裏,徑自沉斂着雙眸,一步一步走到程叔身旁。
這個世界上有三種男人,随便往人群裏一站都可以引無數圍觀。第一種是像龍非夜這樣的,尊貴和霸氣渾然天成,高高在上,不怒自威,令人敬畏,不敢靠近;第二種便是想顧七少這種高調的騷包,絕美的容顔,刻薄的言語讓人不關注都不行,第三種就是像眼前這個男子,雖然沒有龍非夜的氣場,沒有顧七少的高調,可偏偏一出現就讓人移不開眼。
他一來,程叔高懸在半空中的心立馬就落回心口,安心了。
他同程叔點了個頭,程叔便放心地從旁離開。
“什麽意思?賭不起就要走了?”顧七少對出老千的程叔意見很大。
“這位公子,荷官沒有資格更換規則,所以此桌在下來接手,在下是千金廳的執事,我叫阿金。”
金執事禮貌卻又謙卑,微笑爲不讨好,非常有職業素養。可即便如此,韓芸汐還是在他眼中看到了一抹桀骜不馴的痕迹。韓芸汐知道,這個家夥絕非表面上這麽安分。
沐靈兒也一直盯着金執事看,她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會有和七哥哥一樣貌美如花的男人。金執事相貌的美和顧七少的絕美不一樣,他是純粹的好看,帥氣。沐靈兒忽然很想知道這個金執事笑起來會是什麽樣子,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那就是不管怎麽樣金執事不會比七哥哥好看。
常來千金廳玩的人都聽說過千金廳的執事是個賭術極高的人物,但是幾乎沒有人見過。金執事的到來,讓在場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大家心中都驚歎于他的年輕。
“你見過這人嗎?”韓芸汐低聲問。
“聽說過,異域的孤兒,來曆不明。”龍非夜低聲。
顧七少才不管來者是誰,他不悅地問,“這麽說,你有資格更改規則?”
“是。”金執事淡定地回答。
顧七少拉開椅子重新坐下,“好,咱們就玩最簡單的,比大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