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時,忍不住渾身惡寒起來,她戒備地後退了好幾步。
幸好太後還在場,否則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沒有武器在手,而且這裏是天甯皇宮,隻要天徽皇帝有心留她,她要走出去就根本不可能。
“楚姑娘,上一回的事,你可考慮清楚?”天徽皇帝追問道,似乎并不介意太後在場。
知子莫若母,太後猜得到天徽皇帝這麽問的意思,她本該回避的,可是,她偏偏不走,她倒要看看楚清歌會如何回答。
“承蒙皇上錯愛,清歌心裏已經有人了。”
楚清歌婉轉得回絕,她發誓她再也不到宮裏來了,再也不想見到天徽皇帝了,心理陰影實在太大。
天徽皇帝似乎對自己很有自信,他眼底掠過一抹不悅,并沒表現出來。
“看樣子,朕是來遲了一步。”他笑得很豁達。
楚清歌低着頭,沒回答。
天徽皇帝打量了楚清歌好一會兒,才道,“來人,送楚姑娘出宮。”
一聽這話,楚清歌很意外,沒想到天徽皇帝這麽好應對。
她如釋重負,顧不上多想,“多謝皇上!”
迫不及待同太後和天徽皇帝告退之後,楚清歌就走了,恨不得飛出這個可怕的地方。
太後遠遠地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了一抹冷蔑的笑意,怪不得這個楚姑娘會輸給韓芸汐,原來是這麽不長腦子的女人呀!
天徽皇帝怎麽會輕易放過她呢?端木白烨和楚天隐早就把她賣了。
如此愚蠢的女人,怎麽跟她鬥?
然而,當不久後楚清歌進宮爲妃之後,太後才發現愚蠢的是她自己。
“皇帝,既然案子水落石出了,也該把韻貴妃葬了吧。”太後說得特漫不經心。
韻貴妃被毒殺的真相,沒人比天徽皇帝更清楚了。太後要捧出雪貴妃他也心中有數。
“母妃處理便是。”天徽皇帝也顯得漫不經心,說完便走了……
楚清歌一出宮回到住處,立馬“砰砰砰”狂敲楚天隐的房門。
此時,楚天隐正和端木白烨在房中商量事情。
門一開,楚清歌便嗚哇一聲抱住了楚天隐,“嗚嗚……哥……嗚嗚。”
楚天隐不着痕迹地推開她,雖是親兄妹,可他并不習慣這樣親密的觸碰,“你這是怎麽了?輸了嗎?”
楚清歌吸了吸鼻子,正要說,見端木白烨在,便不說了。
端木白烨眼底閃過一抹冷意,笑道,“清歌,輸了就輸了,沒什麽了不起的,告訴你個好消息,聽嗎?”
楚清歌恨不得馬上告訴楚天隐宮裏的事情,可是礙着端木白烨,她隻能忍了。
她一貫高冷,怎能輕易在外人面前流眼淚呢?
她擦了擦臉,很快就恢複冷靜,“太子殿下有什麽好消息就說來開心開心吧。”
“呵呵,本宮要恭喜你了。”端木白烨笑道。
“恭喜?此話怎講?”楚清歌不明白。
“天隐,還是你說吧,呵呵。”端木白烨心情很好,他奉命來爲端木瑤的事情解釋,緻歉,原以爲天徽皇帝會刁難,可是,一切都非常順利,這全都是楚清歌的功勞。
“哥……有什麽喜事嗎?”楚清歌好奇了。
“皇上已下令,要你和親天甯,嫁給天徽皇帝。我們明日就啓程回西周,準備和親事宜。”
相比端木白烨的興奮,楚天隐顯得冷靜很多。
一聽這話,楚清歌先是一愣,随即狠狠推了楚天隐一把,怒聲,“你們賣了我!”
她都覺得自己傻透了!
怪不得天徽皇帝那麽輕易放她出宮,原來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都已經是定局了!
西周皇帝都下了要她和親的命令,天徽皇帝還問她那樣的問題,他什麽意思啊!
楚清歌不僅僅惡心,而且心生恐懼!
楚天隐沒說話,楚清歌又狠狠推了他一把,險些将他推到,“你還是我哥嗎?”
這下,端木白烨不樂意了,冷冷道,“楚清歌,你好放肆,這是皇上的命令,難不成你想說皇上賣了你?想和親到天甯的大有人在,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那你們找别人去呀!爲什麽找我?”楚清歌大吼,臉上蒼白,雙眸通紅,整個人都不好了。
“放肆!你這是什麽态度!”端木白烨拍案而起,雖然他和楚家兄妹的關系很好,但是,關系再好都不代表他們可以對他不敬。
楚清歌正要發飙,楚天隐卻攔住,淡淡說,“清歌,這也是父親的意思,楚家會以你爲榮的。”
一時間,楚清歌就怔住了,楚天隐的話像是一盆冰水,将她從頭澆到腳,讓她從頭冷到腳。
她都忍不住顫抖起來,父親的意思,自小到大,她和哥哥從來都沒有違背過父親的意思。
自小到大,對于父親的任何要求,他們甚至沒有過問爲什麽的權力,隻有服從!服從!
見楚清歌這反應,端木白烨冷笑起來,“怎麽,皇上的命令都比不上楚大将軍的意思?”
“不敢!”楚天隐連忙解釋,“太子殿下,我們明日就啓程回西周,一切遵從皇上和天徽皇帝的意思。”
他說着,給了端木白烨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端木白烨立馬想起毒宗禁地那筆寶藏,也就不多跟楚清歌計較了。
“那便好,讓她好好準備準備吧!”
端木白烨都走了,楚清歌還愣在原地,她的眼神空洞,近乎絕望。
楚天隐沒多理睬她,徑自收拾行禮,許久,楚清歌開口,哭聲哽咽,“哥,是不是我沒聽父親的話招惹了韓芸汐,父親生氣了?”
楚天隐遲疑了很久,才淡淡道,“我不知道,不過你放心,你嫁過來,我也會一直在帝都陪你。”
楚清歌再傻,也嗅到了陰謀的氣息,“哥,你和父親到底想做什麽?”
“有什麽問題,等回去了你自己去問父親吧。”
楚天隐看似是個溫和的兄長,實則狠心至極,“去收拾收拾,明兒個我們就走。”
他收拾好了,就沒再理睬楚清歌,出門之後,吩咐了侍從,“看好小姐,她要逃了,唯你們是問!”
韓芸汐赢了楚清歌,心情大好,原本都要出宮了,卻又拐到太醫院去。
兼職了個禦醫,太醫院就成了她的免費提藥庫,别說,她還是蠻感謝天徽皇帝的。
原以爲顧北月在院裏,誰知詢問之後,竟沒人知道他的去向。
韓芸汐取了藥材就走了,她并不知道,她離開太醫院的同時,小東西偷偷溜了進來。
有了上一回藥材會所的經曆,小東西顯得格外小心翼翼,幸好太醫院也大,單單門就有好幾個,沒幾個人有閑盯着地闆看的。
小東西進來之後,到處嗅了嗅,最後便直奔太醫院後面禦藥房。
别以爲它是來偷藥材的,貪吃如它,居然急急穿過禦藥房,連看那些藥材一眼都沒有。
最後,它在禦藥房後院的一間小屋子門前停了下來。
空氣裏充滿了藥香味,然而,它還是可以輕易從滿院的藥香味中分别出那份特有的氣息,那是一種淡淡的藥清香,透着香草氣息。
唯有自小到大,常年服藥的人身上才會有這種氣息,也隻有它這麽靈敏的鼻子才能嗅出來。
它站起來,高昂着腦袋,十分享受地聞着空氣裏的氣息,那碩大的尾巴輕輕晃來晃去,十分陶醉。
好喜歡這個氣息呀,如果能在這個氣息裏死去,那是件多麽幸福的事情呀!
它聞着聞着,竟忍不住跳起舞來,單爪着地轉圈圈,像是沉醉在一場最美的夢中。
突然,“咿呀”一聲,門開了。
小東西一愣,随即閃躲到一旁去,隻見走出來的不是别人,正是這太醫院院首顧北月。
“吱吱!”
小東西開心壞了,連連出聲。
顧北月回頭看來,見是小東西,十分吃驚,這小家夥怎麽找到這裏來了呀!
見顧北月看到它,小東西更開心了,一下子飛竄到他肩上,“吱吱吱”也不知道說什麽,叫了幾聲立馬又跳下來,竄到屋子裏去。
顧北月溫柔的眸子裏掠過一絲好奇,他跟了進去。
誰知道,小東西見他進來,居然站在門邊不動了。
顧北月蹲了下來,柔聲問,“小東西,你怎麽了?”
小東西看他一眼,撓門一下,顧北月并不明白,溫柔地輕輕撫摸它的小腦袋,“你想做什麽?我不懂哦。”
小東西想關門呀,可是它推不動,恨不得變成原來的樣子,随随便便一巴掌就可以把門推倒。可是,它不想變,它原來的樣子太胖了,一點都不可愛。
它急了,用小身子去推門。
“小東西,你想關門,對嗎?”顧北月總算明白了,他笑了起來,一把将它撈在手心裏,一把關上門。
小東西坐在他手心裏,看着他的笑容都看癡了,怎麽會有男子笑起來那麽溫柔呢,恰似四月的春風,吹拂在心田。
關上門,顧北月找了個位置坐下,認真問,“小東西,你來找我做什麽?”
是呀,小東西怎麽突然來找顧北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