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小東西聽不懂人話,否則它一定繼續默默地往前爬的,老鼠什麽的分明不是在說它嘛。
一聽到叫聲,小東西立馬擡起頭來,隻見一個大漢脫了鞋拿手上正沖它拍過來!
小東西立馬靈活躲開,這時候,那大漢才看清楚,“不是老鼠,是隻松鼠!”
後面的人正在脫鞋,一邊回應,“不管松鼠還是老鼠,總之不允許鼠類進入!”
不管是高級的藥材會所,還是那些買賣便宜貨的小藥材市場,最忌諱的兩樣東西,一個是蟲,一個就是鼠了。
這兩樣東西是最能吃毀藥材的,如果是拿來用的,被啃噬掉一些還不打緊,拿來賣的話,輕則掉價,重則賣不出去。
所以,有藥材的地方,都會防鼠防蟲。
任由背後那人叫喊,大漢并沒有動手,而是盯着小東西看,小東西情急之下躲到牆腳,被大漢堵着,也正盯着大漢看。
“這松鼠是白色的,個頭好小,可不像是幼仔呀!”大漢一句話道出了小東西和其他松鼠的區别。
“你沒看錯吧,松鼠怎麽會有白色的?”
背後那年輕小夥追來,一見了小東西就立馬推翻了自己前一秒說的話,“還真是松鼠。”
“先抓起來再說。”大漢一個眼神,示意小夥圍攻。
于是兩人一走一右,都一手包圍,一手拿鞋,圍攻小東西。
小東西那黑溜溜的眼珠子不停轉動着,突然在兩個門衛圍攻之前直接給沖天跳了起來。
兩人第一反應就是撲上來抓,可惜小東西雙腳往牆上一借力,竟給彈出去落在門檻上,讓他們倆給撞到了一起。
“哎呦!”
兩人撞得那個疼呀!見小東西這麽能彈跳,都納悶着。
“這小玩意有點意思!”
“抓了再說,讓它跑進去就麻煩了。”
小東西玩得不亦樂乎,都忘了自己已經暴露了,它在門檻上蹲坐下來,挑釁一般“吱吱”直叫。
大漢和小夥皆驚,不過也顧不上那麽多,又齊刷刷撲過來,一邊撲還一邊大喊,“來人,有鼠類闖入,攔住它!”
眼看他們就要撲下來了,小東西才又跳起,耍得兩個守衛在門口撲倒成一團。
“吱吱!吱吱!”
小東西從高空直線墜落,就落在大漢腦袋上,又蹦跶到小夥身上,自娛自樂,好不開心。
好久好久沒那麽玩過了,想當初舊主人還在的時候,它天天都是這麽蹦跶來,蹦跶去的。
如今,毒宗滅了,舊主人沒了,它好不容易才等到新主人,隻能乖乖躲着,它知道天下很多人想得到它,所以,它不能害了新主人。
小東西就是這麽容易傷感的孩子,思及此,它蹦跶着蹦跶着,就停了下來,一屁股坐在大漢臉上,歪着腦袋,一臉憂傷。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藥材會所裏不少人都圍了出來,見了小東西這模樣,一個個全都吃驚着。
“就沒見過白色松鼠!”
“好小呀,太可愛了。”
“這松鼠賣嗎?你們抓到就賣給我吧!”
……
議論聲中,小東西還沉浸在往事中,全然不知大漢正伸手要抓它,更不知道幾個守衛已經拿着捕鼠将它團團包圍起來,正伺機而動。
很快,帶頭人打了個下手的動作,一時間,兩張大從小東西當頭蓋下來!
“吱……”
小東西尖叫一聲,想要逃卻已經來不及了,守衛一收,便将小東西束縛在袋中,提着。
這下周遭衆人全圍過來,近距離看,将小東西看得更清楚。
“哎呦,太可愛了,這哪裏來的呀!”
“松鼠沒這個品種吧?是不是有人養了染色的?”
“多少錢要賣,開個價吧?”
“我買我買,多少錢都買!”
……
能到這裏買藥材的全都是有錢的主兒,一擲千金都不會眨一下眼。
在他們的世界裏,就怕沒東西買,不怕沒錢買。
難得見到這麽特殊的松鼠,大夥你一言我一語的,很快竟然争了起來。
小東西并不害怕,它要逃走其實很容易的,它瞪大眼睛瞅着圍觀它的人們,它看不明白這幫人争得面紅耳赤的是爲什麽。
幾個守衛見這情形,相互使眼了個眼色,其中一人便道,“大家靜一靜,靜一靜,不如這樣,大家來競個價,高價者得之。”
反正是大家合力在門口抓到的,也不算是藥材會所的東西,趁着還沒驚動執事,趕緊坑這些有錢人一把吧!
小東西見大家突然安靜下來,賊溜溜的黑眼睛轉來轉去,一臉納悶,這又是怎麽了?
“我出一千兩!”有人迫不及待出價。
“翻倍!”
“三千!”
“呵呵,一萬!”
才一會兒,居然競價到一萬,一萬兩在藥材會所裏就能淘到很高檔的藥材了。
衆人停了一會兒,不少人都遲疑了,幾個守衛眉來眼去的,一個個都在心裏樂開了花!
一萬兩是他們一輩子都賺不到的,哪怕幾個人分了,也能分不少。
别說買酒喝了,就連養家的錢也全有了。
爲首的大漢迫不及待喊,“一萬兩,還有沒有人出價?”
誰知道,一個女子突然大喊,“兩萬兩!”
兩萬兩?
一時間全場都安靜了下來,不少人驚了,而守衛們大多傻了眼。
兩萬兩呀!
别說這輩子了,就算下輩子也不用愁了!
循聲看去,隻見這女子年紀輕輕,面容姣好,一襲白衣,背上背着長長的東西,裹着紅布,像是弓,又像是劍。
面對衆人的注視,白衣女子并不緊張,她一臉冰冷,眼神孤傲,簡直就是個冷美人。
小東西見衆人都看着冷美人,它也跟着看過去,這一看,它整隻鼠就都不好了!
是她,在毒草庫裏要對主人放箭的那個冷美人。
完蛋了,被她撞見了,主人會不會生氣?
不對不對,她并不認識它,主子也不會知道的。
思及此,小東西就安心了,它又默默地看着,不知道這個冷美人想幹什麽。
遲遲都沒有人再出價,兩萬兩确實高了,有錢人可并非都是錢多人傻的呀,畢竟這隻是玩物而已。
白衣女子掃視了一圈,見沒人再加價,而守衛們都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了。
白衣女子一手掏出了兩張銀票,一手朝守衛伸來,冷冷道,“既然沒人加價,我就買下了。”
這時候,一直默默看着一切的小東西突然眯起了雙眸,盯着那銀票看。
原來如此啊!
這幫人原來是要買它!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種事情,它要是看不明白,它就白活了!
小東西好生氣,難道它就值兩張銀票那麽點嗎?
此時,守衛正将捕鼠袋交給楚清歌,憤怒的小東西毫無預兆就給跳了起來,力道之大,直接撞開守衛和楚清歌的手,還順帶在楚清歌手上抓了兩道血痕。
“啊……”楚清歌始料未及,大叫起來。
守衛也吓着了,一時間慌亂,拿在手裏的銀票都給掉了。
小東西就跳到地上,撕了兩張銀票,又立馬跳到守衛頭上,它氣的小胸脯劇烈起伏着,這幫人簡直欺鼠太甚了!
它也不逃,而是當着衆人的面從嘴裏硬生生吐出了一張金卡來!
一時間,衆人看得目瞪口呆,就連楚清歌也愣了,忘了自己手上的傷。
這麽小的嘴居然能吐出那麽大的金卡,這小東西到底是什麽玩意呀!
小東西叼着金卡沖楚清歌示威,兩爪子不停揮動示意要抓她,這個壞女人區區兩萬兩就想買它,也不看看它手裏這是什麽東西!
這是雲空大陸最高等級的金卡,額度無上限的金卡,據說數百年來整個雲空大陸能擁有這類金卡的人,十個手指頭就數得過來了。
楚清歌看着地上被撕掉的銀票,又看小東西那挑釁的動作,她都顧不上呼氣,一肚子火全都上來了。
本就心情不好,打算來藥材會所花錢開心開心的,沒想到被一隻小畜生這麽鄙視,不宰了它,實在難消心頭氣!
“找死!”
她眸光一愣,向小東西伸出毒手,然而,這時候守衛卻全都圍過來,攔住了她。
“姑娘息怒息怒!”
“姑娘,不可不可,這小東西是有人落下的!”
……
守衛們再貪财,看到那樣的金卡也都不敢放肆了。
如今雲空大陸能擁有那類金卡的人少之又少,而來藥材會所消費過的也就那麽幾位,全都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呀。
不管這隻小東西是什麽玩意,它必定是跟着主人來自己跑丢的,萬一死在這裏,别說他們,就是藥材會所的老闆,會長大人都難跟人家交待了!
楚清歌自然也是認得那張金卡的,隻是,氣頭上的她才不管金卡是誰的。
她又掏出兩張銀票來甩開守衛,冷冷道,“這東西已經是本姑娘的了,本姑娘要它死它就得死!”
然而,這時候背後傳來了一個低沉的男聲,“楚姑娘,與其拿一隻松鼠出氣,還不如讓它的主人出來給你賠個不是。”
楚清歌回頭看去,隻見來者相貌斯文,風度翩翩,正是藥材會所的左執事,藥城王家的三少爺王若辰。
别人不認識楚清歌,王易辰可是認識的,他愛慕她已久可惜一直沒機會示好呢。
楚清歌對王若辰一點興趣也沒有,她冷冷道,“你怎麽知道它的主人是誰。”
王若辰笑呵呵道,“金卡的主人就是它的主人,你将那張卡取來我瞧瞧便知。”
這藥材會所是王家産業,王若辰身爲藥材會所的左執事,管的是藥材會所的賬,隻要在這裏用過的金卡,他就認得出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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