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
顧七少這個挨千刀的,逃就逃了,居然還這麽陷害她。
剛剛還膽大包天的韓芸汐此時都蔫了,笑着道,“殿下誤會了,顧七少不過是玩笑罷了。”
“玩笑?玩笑能動手動腳?”龍非夜冷聲質問。
動手動腳?
韓芸汐琢磨了半天,硬是沒明白龍非夜從哪裏生出這麽個詞來。
“殿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了?”
“玩笑?玩笑能喂他糕點?”龍非夜再問。
這下韓芸汐才恍然大悟,驚聲,“你一直跟蹤我們!”
怪不得他來得那麽及時,準備那麽充分了,原來他一直都在暗處,他知道一切。
“回答本王的問題!”
龍非夜怒意滔天,即便周遭厮殺一片,他都沒放在心上。
“爲什麽跟蹤我?”韓芸汐不答反問,她也生氣了。
“韓芸汐,你爲了顧七少居然敢對本王下毒,你好本事呀!”
龍非夜都冷笑了,眼底那一抹輕蔑,看得韓芸汐特刺眼,她連忙解釋,“我跟顧七少真沒什麽,我就是找他幫忙而已,我……”
這話還未說完,龍非夜就打斷了,“你跟他有沒有什麽跟本王無關!”
呃……
一時間,韓芸汐都愣了,淩亂了,跟他無關,那他在這裏發什麽飙呀?
韓芸汐突然安靜下來,盯着龍非夜看。
這家夥……難不成是吃醋了?
韓芸汐看着看着,揣測着,突然不那麽生氣了,猶豫了片刻,她說,“龍非夜,你介意什麽呢?”
誰知,龍非夜同時也開口,“韓芸汐,挂了秦王妃的名字就勞煩你守好婦道,否則,後果自負!”
兩人同時出聲,說罷,彼此便都陷入沉默。
兩人都沒有再開口,四目相對,任由厮殺就在周遭激烈,暗器就在身旁飙飛,他們自成了一個安靜的世界。
隻是,很快,韓芸汐便打破了這份安靜。
她想,自己果斷是想太多了。
龍非夜當然介意,他一直都将她當作他名下的女人,也隻是名下的女人而已。
他的霸道,他的介意,他曾經那個吻,那句“江山都不換”,隻因爲她是他名下的,和他名下的物品一樣,是他的,他便可以任意妄爲,就絕對不允許别人占有,僅此而已。
“殿下真誤會了,我和顧七少沒什麽,我恰好有難處,恰好遇到他,找他幫了個而已。殿下也知道,沒有解藥的話,太子會死,臣妾也難活命。”
韓芸汐坦坦蕩蕩的解釋,其實她有充分的理由解釋爲什麽找顧七少的,洛醉山需要顧七少去搞定,不是嗎?
可是,她不會說,這關系到顧七少的秘密,雖然顧七少從來沒有要求她保密過什麽,但是她知道,說了就等于出賣。
龍非夜遲遲都沒再開口,反倒是韓芸汐語出驚人,“殿下如果覺得臣妾這個挂名的王妃不稱職的話,大可休了臣妾。”
不守婦道這個詞,她真心承受不起。
當初因太後指婚,便可休妻,可是,如今龍非夜如果要休掉她,太後和天徽皇帝一定是最贊成的。
說這話的時候,韓芸汐心裏某個位置隐隐作疼着,隻是,她還是從容地直視龍非夜,沒有任何回避。
她韓芸汐會很喜歡,很喜歡一個人,但是,絕不會委屈自己,更不會迷失掉自己。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她等着龍非夜給一個幹脆的回答,誰知道,原本渾身沒力氣的龍非夜忽然之間一把将韓芸汐撈了過來,手臂死死圈住她的脖子,埋頭狠狠以吻封了她的嘴。
“唔……”
韓芸汐始料未及,第一反應便是掙紮,然而,她越掙紮,龍非夜便越憤怒,越用力,不斷加深這個吻。
一如當初在秦王府,他也是這樣,隻是,這一回更加突然,更加狂烈。
韓芸汐别說掙紮了,連承受都有些承受不了,這個暴戾的男人簡直就是在掠奪!
最後,她都快無法呼吸了,他才肯放開她,卻不是完全放開,而是抵着她的唇,同她一起氣喘籲籲。
“韓芸汐,你既是主動走進門的,這輩子,即便是死,你也隻能死在秦王府。以後休妻這種可笑的話,不必說。”
撩人心弦的粗喘聲,卻說出這樣絕情的話,這個男人,簡直就是魔鬼。
他說完,總算是完全放開韓芸汐了,任由韓芸汐重重摔下去,癱在牆邊。她整個人都在發怔,嬌唇浮腫,臉色卻蒼白的。
此時,周遭都打鬥早已停止,黑衣毒人死傷嚴重,也逃了不少,唐離遠遠地站着,震驚地看着龍非夜和韓芸汐,直到龍非夜走到他面前了,他才緩過神來,低呼,“你……你剛剛……”
他沒看錯吧,這家夥剛剛居然當衆吻韓芸汐!
這個生性清冷,薄情寡欲的家夥,居然會吻女人!還吻那麽久!難不成他真的是認真的?
得秦王之吻,那是一種怎樣的滋味呢?
該死,唐離發現自己作爲一個男人,考慮這個問題似乎不怎麽妥當。
“君亦邪呢?”龍非夜冷冷問。
他和唐離帶了“唐門封殺”陣法來,主要是爲了擒住君亦邪的,當然,用在顧七少身上也不算計劃之外。
君亦邪中了韓芸汐下的毒,又中了暴雨梨花針,唐離應該是應對得了的。
這時候,唐離才緩過神來,急急回答,“被一個白衣女子救走了,那女子劍術十分了得,很像是天山劍宗的風格。”
天山劍宗和蜀山唐門齊名,龍非夜的劍術便是師從天山劍宗的。
唐離的話分明有所指,龍非夜卻沒多說什麽,隻低聲吩咐,“準備準備,今夜入毒宗,先下手爲強。”
“什麽?”唐離一下子大呼起來。
先下手爲強?所以,龍非夜的意思今夜不是去探路的,而是直接去盜毒獸的喽?
這個家夥到底怎麽了?用得着這麽着急嗎?
要知道,沐家的人還沒把藥送到,毒獸還未昏迷,冒然前往是非常危險的。
龍非夜說完,頭都沒回,直接走掉,韓芸汐在他背後靜默地看着,面無表情。
唐離遲疑了片刻才朝韓芸汐走過去,韓芸汐輕輕拭去嘴角殘存的暧昧氣息,起身來整理衣裳,似乎一切都沒發生,然而,她眼底的沉重感還是出賣了她。
“咳咳……又讓君亦邪被一個白衣女子救走了,真是可惜。”唐離純粹是沒話找話。
誰知,韓芸汐卻淡淡道,“放心,這一回他手臂中的毒除了我,誰都解不了,他還會來的。”
前面幾次都太匆忙了,這一回借着毒池水,韓芸汐第一次有充足的時間對君亦邪下毒,她自然是會留後路的。
唐離很意外,“你倒是不蠢嘛!”
韓芸汐白了他一眼,也沒多說什麽,像是滿腹心思,又像是很疲憊,徑自默默地轉身離開。
唐離糾結了,到底要不要跟韓芸汐說毒獸的事情呢?
這個女人雖然武功不濟,可是毒術一流,如果龍非夜真要去冒險,把這個女人帶上,那相當于是多了一個護身符呀!
隻是,龍非夜剛剛爲什麽不跟她說?難不成是沒打算讓她去?
唐離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這兩個人了,他糾結了一下,還是沒敢告訴韓芸汐,隻默默看韓芸汐離開。
韓芸汐走遠了,這時候暗衛統領才上前來,恭敬禀告,“少主,秦王妃用暗器殺了咱們兩個暗衛!那暗器不是咱們唐門的,卻厲害得很!”
一聽這話,唐離撞牆的心都有了,半晌他才冷靜下來,低聲,“這件事不許傳出去,尤其是傳到我爹那去,明白嗎?”
暗衛不明白,但還是立馬點頭如搗蔥。
韓芸汐一個人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着,最後還是回到醫學院,洛醉山在她那院子裏都等了大半天了。
“顧七少呢?”韓芸汐很低落,聲音悶悶的。
洛醉山分明是被顧七少警告過了,面對韓芸汐,沒了之前的狡詐艱險。
“他讓你等着,說明天晚上子時之前一定來帶你走。”洛醉山說出這話自己都覺得别扭,然而,這話卻是顧七少交待的原話。
那家夥到底什麽時候能正經一點呢?
她很無力,想到龍天墨無藥可救更加無力,她并沒有把這句話放心上,隻随意點了點頭。
見韓芸汐點頭,洛醉山也沒當回事,顧七少那句話在他看來就是個天大的玩笑了,他并不知道韓芸汐還沒有解開龍天墨中的毒,他現在要做的就是遵從顧七少的吩咐,将玺玉伯對龍天墨種蠱的事情告訴韓芸汐。
反正公開會診已經取消了,三位長老是不會允許種蠱的事情不會傳出去,隻會嚴懲玺玉伯。
“秦王妃,天甯太子的舊疾複發你猜是怎麽回事。”洛醉山笑得很神秘。
然而,韓芸汐對此卻已經沒了興趣,她現在最關心的是龍天墨的生死。
明天晚上便是約定時間的最後期限了,要在明天晚上解龍天墨的毒是沒指望了,以昨日解毒系統的判斷,如果沒有解藥,龍天墨頂多隻有十天的時間。
就算她再怎麽盡力拖延骨毒全面爆發的時間,再過八天,龍天墨一樣得死。
将神秘兮兮的洛醉山晾在一旁,韓芸汐突然起身就走,她得找和她同命運的顧北月商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