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終于明白,難怪老夫苦口婆心向你講述華族血淚史你絲毫不爲所動,難怪你短短幾年時間修爲突飛猛進成爲名震天下的強者,難怪你将慕容姑娘視爲死敵……
而且,你還執掌生死雷霆的力量,這是天道才擁有的能力,豈會存于凡人之身……
因爲……哼,你定是天道派遣下凡的惡賊,你受天道眷顧,你是天道的走狗,專門下凡九州阻止慕容姑娘的大計,奸賊!奸賊啊!
可笑老夫還向你講述我華族血淚史,希望你能認清大義,可笑老夫竟想利用天道雷劫來傷你,你是天道走狗,自然受天道庇佑,天劫豈會傷你?老夫真是可悲!
老夫早就應該想到,一個普通人,又怎麽可能在短短幾年時間内達到這種修爲,且還擁有遠遠超出修爲的實力,若非有天道眷顧,絕無可能!”建元劍尊“恍然大悟”怒吼道,目光仿佛要吃人。
肖丞愕然,對于建元劍尊這番荒謬的猜測竟無言以對,怔了怔,不怒反笑,道:“我真佩服你的想象力,虧你想得出來,還天道走狗,好大一頂帽子啊。
總之你說得都是對的,别人不認同,就是愚蠢,就是立場有問題,反正你就是大義凜然,你就是真理是吧?有悖于你,就罪大惡極!真$%有毛病……”
他會是天道走狗?可笑至極,事實恰好相反。
建元劍尊癫狂怒笑道:“哈哈,不論你如何掩飾辯駁,老夫都不會相信。
你就是天道走狗!走狗!走狗!
隻可惜老夫将死,不能滅了你,不能将你走狗的身份公之于衆,有心殺賊無力回天啊!
不過,就算老夫死了,你也别想離開華山誅魔劍陣,你将被囚禁于此。
以你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突破大陣的圍困,就算你将來修爲提高,能破開大陣,那也是幾百年之後,幾百年後,那将是另一個輝煌的時代,你将不值一提!”
建元劍尊左一個走狗,右一個走狗,泥人也有三分火,何況肖丞脾氣一向不怎麽好,反複聽到這刺耳的稱呼,胸壑之間騰起一陣怒意。
他強壓怒意,暗自寬慰自己,别和這老頑固一般見識,這老頑固馬上就要死了,和他一般見識不值當,可還是按捺不住憤怒的情緒。
“哼,你總以爲你掌握了真理,現在麻煩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你所秉持的大義在我面前根本就是個荒謬至極的笑話!”肖丞說着,手中光芒一閃,不屈神火出現在手中。
不屈神火和以前沒有任何區别,懸浮在肖丞手心之上,隻有拳頭大小,火焰騰騰,綻放七色外焰,絢麗奪目,璀璨的光輝将整個大殿照的五光十色。
于此同時,不屈神火散發出一股磅礴的意志氣息,充斥大殿,大殿氣氛立即變得神聖肅穆莊嚴,仿佛一切都安靜了下來,隻剩下神火騰騰生輝……
對付建元劍尊,别的辦法自然沒用,肉身已毀,元神将滅,建元劍尊還有什麽可懼?
肖丞拿出神火,并不是爲了證明什麽,而是受夠了建元劍尊的聖人嘴臉,深惡痛疾,拿出神火是希望從根本上摧毀建元劍尊的信念,摧毀建元劍尊的信念才是最深重的打擊。
不屈神火是他最大的秘密之一,他從不向任何人透露,眼下建元劍尊将死,無需顧忌。
神火一出,建元劍尊立即感受到神火那強烈的不屈意志,靈魂爲之顫栗,被神火深深吸引,老眼目不轉睛盯着神火,老眼越瞪越大,露出狂熱的神色。
透過不屈神火,他看到了無數畫面,封神戰中,無數先烈前仆後繼征戰反抗,屍山血海化枯骨……僅僅片刻,他便走馬觀花的将封神戰看了一遍。
有如醍醐灌頂,忽然間明白了很多東西,緊接着,腦海中響起雷鳴般的古老戰歌,仿佛來自荒古的召喚……
“戰鼓擂,旌旗招!”
“上甲胄,執寶刀!”
“傲骨铮铮怒上蒼!”
“傾盡熱血不折腰!”
……
“黃泉水,浪滔滔!”
“擡望眼,仰天嘯!”
“不屈戰魂歸來日!”
“神兵百萬斬天妖!”
古老的戰歌豪邁悲壯,令建元劍尊熱血沸騰,想到先烈前仆後繼慷慨赴死,想到人族承受幾千年的無情宰殺打壓,又悲從中來,不禁老淚橫流,随着戰歌喃喃附和。
建元劍尊元神一矮,跪了下去,對肖丞手中的神火深深一拜,雖然他不知道這神火從何而來,如何形成,卻清楚這神火承載着無數先烈不屈的意志。
“先烈英靈,請受晚輩一拜!”建元劍尊虔誠叩拜道。
此時他已然明白,肖丞絕不可能是天道走狗,完全是他誤會了肖丞,天道走狗又怎能得到先烈英靈意志的認可,肖丞顯然是傳承先烈遺命意志之人。
想到剛剛對肖丞又是嗤笑又是辱罵,後悔至極,泛起一陣強烈的羞恥感,無地自容,他清楚認識到,是他錯了,錯的很離譜,都因爲他太過自以爲是,認定了慕容雲煙。
他所秉持的一切,瞬間被事實推翻,令他極爲失落,倍受打擊,心中極不是滋味,他剛做的一切都是個笑話,他相信慕容雲煙更是不可理喻。
不過即便認清了事實,可依舊有點難轉過彎來。
建元劍尊擡頭看向肖丞,神色尴尬:“你……你定是應召救世改天立命之人,老夫……我有眼不識泰山,冤枉了你,罪過罪過啊……無顔面對先烈英靈……”
肖丞面對建元劍尊三百六十度大轉變,着實有點難以适應,真不知道該以何種态度對待建元劍尊,肖丞搖頭道:“我不是什麽應召之人,哪有什麽救世主?”
雖然肖丞得到了神火,等同得到了意志的認可,但他從不會自命不凡,更不會相信什麽命中注定,一切都因爲巧合罷了,沒有那麽神奇玄虛。
建元劍尊搖搖頭,覺得這是肖丞自謙之言,還想說什麽,元神卻一震,顯然大限已至,元神馬上就要破散,建元劍尊面露無奈和惋惜。
明白的太晚,自作孽不可活,現在想多說幾句話都已經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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