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察兵聽到甯驚蟄的命令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主管的命令如此幹脆,甚至根本不需要确認對方是敵是友,便是全軍動員準備戰鬥。
“是!主管!”偵察兵行一個軍禮,眼中閃過一絲凜然,對方的軍力遠遠超于血色傭兵,這一仗恐怕是一場惡戰,甚至全軍覆沒都有可能。
戰機瞬息萬變,偵察兵沒有任何拖沓,轉身跑出軍帳,向傭兵們傳達任務。
“秦龍傭兵團竟然選擇在這裏!”肖丞眉頭一皺,有些不解。
這裏處于以色咧國界之中,秦龍傭兵沒有道理選擇在以色咧境内突然襲擊,這樣會引起以色咧軍方的仇視,甚至立即派兵絞殺秦龍傭兵。
他本以爲秦龍傭兵團會選擇在海上圍堵,在海上不用擔心他方勢力的介入阻撓,将這場行動的風險降至最低。
“我知道你的疑惑,不過秦雙城也不是弱者,向來善于出奇兵,兵行險招出奇制勝。
紮加海港是個很自由的開放海港,沒有以色咧的駐軍,隻要他們速度夠快,不用擔心以色咧軍方的态度,待以色咧軍方知道此事之後,已經成爲定局。
以色咧同樣不希望得罪傭兵集團,到時候隻會默認這件事情,頂多索取一些有價值的利益。
同時他們在以色咧國界内執行這次嫁禍計劃,有三樁好處。
其一,這裏一面朝海,三面陸地,他們四面堵截,在絕對優勢兵力之前,我們根本無法逃離此地。
如果在海洋之中,就算他們擁有絕對優勢的兵力,也無法斬盡殺絕,總會有人從海中逃離。他們這是要将我們這波人全部滅掉,一個不留。
其二,就是能夠将以色咧綁架到他們的立場上。
如果他們在最短時間将我們全軍覆沒,抹掉我們的所有痕迹,然後約但宣稱是我們殺了侯賽英王子,秦龍傭兵也會放出這種消息。
那時候死無對證,以色咧會怎麽做?
侯賽英是哈熙姆家族的嫡長子,他們又是穆哈默德的直系聖裔,在阿拉伯人眼中享有崇高的地位,侯賽英的死将會引起阿拉伯世界大動蕩。
這一切都在以色咧境内發生,以色咧也會忌憚阿拉伯世界的動蕩,擔心引火燒身,所以肯定随聲附和說一切都是我們所爲。
其三便是這裏方便清理戰場,将屍體扔入海中,沒人知道這裏所發生的一切。
所以秦雙城這一招可謂一石三鳥,雖然風險會大一些,可一旦成功,則一勞永逸。”
甯驚蟄将她的推測快速講給肖丞聽,一邊說着,手上不停下,将手槍和沖鋒槍裝配好子彈,腰間系上一口長軍刀,神色冰冷嚴肅,目露寒光,背脊繃直,一股軍人鐵血悍武氣息油然而生。
甯驚蟄的個子很高,配上武裝,氣勢凜然,整個人就像一口剛剛開鋒的神兵利刃。
“原來如此!”肖丞站起身,點點頭,對甯驚蟄的戰略眼光頗爲佩服,剛剛得到情報,就将一切分析出來。
看着甯驚蟄腰間的軍刀,肖丞就知道甯驚蟄已經做好了近戰肉搏的準備,近戰最有效的依然還是冷兵器。
“八、九、十三個分隊都交給你調遣,萬一不行我們可以退走!”甯驚蟄叮囑道。
雖然對方來了兩個營的軍力,讓她感覺壓力很大,但卻沒有任何懼怕,一方面是出于對肖丞實力的信任,另一方面則是因爲肖丞擁有一個小世界,秦龍傭兵團萬不會想到,他們随時可以退走。
“恩,驚蟄注意安全,盡量保存實力,不要硬拼,擋住他們第一波沖擊就行,剩下的交給我!”肖丞看向甯驚蟄,鄭重強調道。
之前不清楚秦龍傭兵到底準備如何嫁禍血色傭兵團,現在一切浮出水面,肖丞已經有了定計。
兩人四目相對,甯驚蟄目光閃爍,忽然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性情緒。身在異國他鄉,面對對手的大軍壓境,絕對的信任,不退縮,同舟共濟,不需要任何的理由,這些都來之不易。
甯驚蟄忽然靠近肖丞,狠狠給肖丞一個熊抱,立即低頭鑽出軍帳。
肖丞并沒立即離開軍帳,打開小世界将死狗放了出來。死狗擁有覆蓋萬米的大乘感知力,加上一對靈敏的耳朵,其作用比雷達還要強橫很多倍。
肖丞将當下的情況簡單的給死狗講述一遍,催促死狗感知一下。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隻有摸清具體情況才能有的放矢。
“嗷嗚,來了好多人哇,真令狗激動,海外有三百多人,距離七裏地,東邊那什麽上面,有八百人左右,其中有個先天的小修士!
咱們這裏有六個波斯武士,兩個擁有三重天初境的實力,一個擁有三重天巅峰的實力,其他三個都是兩重天。”死狗知道事态緊急,沒有廢話,迅速将周圍的情況回報給肖丞。
肖丞聽完死狗的講述,心中不由一寒,秦龍傭兵團果然下了大血本,竟然一次性派出一千一百人來,人數是血色傭兵團的五倍之多,勢在必得。
秦龍傭兵團中的先天修者,應該就是秦雙城。秦雙城作爲秦龍傭兵團的團長,這次也親自到場指揮,足見多重視本次行動。
“咦,有個人的氣息有些奇怪,感覺有些虛無缥缈,也是那十二個約但護衛其中之一,看不透他的實力。”死狗忽然怪叫一聲,皺起本來就沒有的眉頭,有些糾結。
“你看不透他的實力?”肖丞大感奇怪,死狗擁有天下最強的感知力絕不是吹噓出來的,連死狗都無法看透對方的實力,這人是什麽來頭?
不過這人應該不會是超過死狗感知力的絕世強者,可能是因爲某種未知的原因,讓死狗無法感知到。但不管如何,這個人肯定是一大變數。
“等等,你别說話,他們正在交談,讓狗爺來聽聽!”死狗伸出爪子,将耷拉的大耳朵撐起來,側耳傾聽。
“嗷嗚,他們說先靜觀其變,等秦龍傭兵團的信号!還說要讓秦龍傭兵團的人殺死侯賽英,他們不能親自動手!”死狗放下耳朵。
“靜觀其變?”肖丞心中稍安,看來這些波斯武士暫時不會主動生事,應該是伊曼有所交代。
他最擔心的就是兩方人馬一同發難,讓他無法首尾兼顧,現在這個顧慮迎刃而解,隻需要重點解決秦龍傭兵團的事情就行。
“你就留在這裏,時刻監視四周的情況,隻要一有異動,你就給我或者驚蟄傳音。”
……
正是下午時分,日頭緩緩西沉,濱海的一片沙荒土地中,三個小山丘呈合圍,其中的小盆地紮了五六十個軍帳,海風起沙塵飛揚,軍帳在陽光下顯得有些蕭索。
原本平靜的駐地,傳來幾聲命令,無數傭兵立即從軍帳中沖了出來,整個駐地忽然間緊張起來,四處彌漫着壓抑的氣氛。
“快快快!将機槍架設到三個山頭上,你們都快些,迅速組成防禦陣型!”
“将裝甲車開到海邊,設置路障,作爲掩體……”
“狙擊手準備,尋找合适的狙擊位置……”
幾個隊長站在山坳之中,指揮着傭兵。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傭兵,幾乎瞬間明白了處境,甯驚蟄一下令,立即進入戰鬥狀态。
這兩百傭兵是血色傭兵中的精銳,訓練有素,平日看不出什麽,一旦要開戰,他們沒有任何懼意,眼中反而流露出狂熱,身形矯健,很快按照隊長的要求完成了戰術布置。
短短三分鍾,一切準備就緒,行動速度令三個以色咧女軍官歎爲觀止。
三座小山丘上,架設好六口火神機關槍,三個小隊六十人匍匐在山崗上,打開槍栓,目不轉睛的盯着遠方。
海灘上,四輛裝甲車組成簡單的掩體,兩個小隊的雄兵站在裝甲車後面,神色冷冽。
雖然明知敵方人數是他們的好幾倍,但沒有任何人退縮。人都懼怕死亡,可在這種緊要關頭,他們作爲軍人就應該将撇開這種情緒,越怕死越容易死。
氣氛凝重到極點,大戰一觸即發,所有人都等着敵軍的到來。
甯驚蟄站在山坳中,看向四周的布置,用心推演,沒發現任何漏洞,才轉頭看向聚集在她面前兩個隊傭兵。
“你們兩個隊,這次任務主要是馳援,一旦發現哪個陣地出現問題,便立即支援上去!”
“是!主管!”四十個傭兵行一個軍禮,擲地有聲道,沒有人質疑甯驚蟄的命令,他們打心底裏佩服甯驚蟄,何況聽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
這時,侯賽英忽然從遠處沖了過來,滿臉的怨憤,雙眼怒意正盛。
“甯驚蟄!”侯賽英來到近處,惱怒的大喝一聲,語氣極爲不善,頤指氣使責問道:“你能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嗎?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爲什麽要走這條線路?”
此時的侯賽英再無以往的優雅風度,聲色俱厲,就像一隻瘋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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