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是他們李家本就一直受古月門的庇護,每年都會向古月門送上供奉謀求一些來自修真界的好處,如果古月門一旦知道李志奇加入了别的門派會怎麽想?
其二就是凡事爲自己留一條後路和底牌,将李志奇加入鶴山門的事情自然就是他爲家族留下的後招。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雖然是和平年代,但誰說得準家族會永遠昌盛下去,如今天朝每隔幾年還不都有某些隐修家族會破滅。
将李志奇的事情掩蓋下來,無疑就是爲李家留下了一枚火種。
如今李家家主和家族的希望均被殺死,屍骨無存,家族失去這兩個後人就直接面臨着衰敗,若還不拿出點手段,恐怕其他幾家都會看輕李家,蠢蠢欲動想将李家吞并。
以前肖家不就是因爲幾個後輩均暴斃而亡,才遭到他們幾家窺觊的,若不是有肖浮生這個先天巅峰高手,肖家可能早已經被他們幾家啃得渣滓都不剩。
現在李家的情況比當年的肖家還要差,兩大先天高手死後就隻剩下他和長子兩個先天高手,長子不過是先天五階的實力,排不上用場。
那麽他們李家就瞬間變成了别人砧闆上的肥肉。
李弄潮和李志淵兩人死後他着實傷心欲絕,但他知道,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而是要将家族的事态穩定下來,然後再表現出強硬的姿态,等李志奇回家之後再談。
肖丞殺死兒子孫子的事情肯定不會這麽算了,這仇是一定要報的,血債還需血來償。
李志奇十二歲入鶴山門,當年資質極佳,如今二十有八,想來修爲應該非同凡響才是,至少應該在肖丞之上。
“你隻管按照我的意思去辦就是,不要擔心和疑惑什麽!”李春盛擡起老眼,失望的看了李志勳一眼。
感受到老父淩厲的眼神,李志勳渾身一個冷噤,下意識後退一步,卻又不得不硬着頭皮道:“可是俗世之人一旦加入了修真門派,就等同于斬斷紅塵俗世之間的任何關系,小弟已經在鶴山門苦修十七載,恐怕早已經忘記了我們李家了吧!”
俗世之人加入修真門派後就等同斬斷了紅塵羁絆,這是公所周知的常識。
畢竟一入門派很有可能終生無法再入紅塵,一旦加入門派之中,所有的觀念都會随之改變。
進入門派之後,最親之人隻能是師傅,師兄弟次之,真正的親情便成爲旁枝末節。
甚至很多人修煉有成之後,就算入世也不會去理會以前的親人,因爲那時候他們眼裏,他們的父母隻不過是一介凡俗,在他們眼中猶如蝼蟻般的存在。
這在常人眼中很難理解,但在很多修真者眼中就是這樣。
所以李志勳很擔心這個親弟弟可能早就不認這個家族,早就不在乎這些親情。
“哼!如果是别人可能會和你想的一樣,但是志奇是不會的!”李春盛贊賞的看長子一眼,總算長子還有些智慧,能考慮到這一節。
他既然敢這麽說,那就是對自己的小兒子有把握的。
“好的,那我立即出發,父親您保重身體!”李志勳從老父手中接過一個紙條,然後鄭重的鞠躬,然後退下,離開了大院。
李春盛看着李志勳離開的背影,神情頹敗,臉上的皺紋更深幾分,很快又眉頭緊皺,臉色變得極爲猙獰,怨毒的自語道:“敢殺我李家人,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随後李春盛簡單對族人的下了幾條命令,便讓族人退出大院。
族人離開之後,在門外等候多時的楚承運、伴山道人、九處的處長三人走進後院。
李春盛早就接到了族人的通報,對三人的出現并不感到意外,不過卻絲毫不妥大,更不會倚老賣老,盡管心情非常差,但還是站起來笑臉相迎。
這三位,一個是最爲強盛的楚家一家之主,另一個是準金丹強者,最後一個風華正韻的美婦更是九處的處長,無論是哪一位,都是滬海地界跺跺腳抖三抖的大人物嗎,都不是可以輕易開罪的。
“承蒙三位駕臨寒舍,榮幸之至!三位請,屋裏說話!”李春盛對三人拱拱手,示意三人屋内坐。
走進正堂,傭人連忙送上香茗。
“昨日乍聽貴孫、子雙喪,我極爲悲痛,還望李老您能看開一些,節哀順變!此子喪心病狂,惡事做盡,我們九處是絕不會放過的,您放心,九處一定給您一個交代!”
慕傾城優雅的呷口茶,露出沉痛的神色,眉宇間更多了一抹哀傷。
慕傾城今天因爲是來吊唁李家孫、子雙亡的喪事,自然不能穿太過鮮亮的衣服。
身穿一襲雪白色的連體裙,恰到好處将豐腴而不肥膩的身段勾勒出來,獨具少婦的知性風情,極爲誘人,引人側目。
慕傾城說的其實是一句沒有多少意義的漂亮話,九處是絕不會放過肖丞的,九處的密探王器易必定死在肖丞的手上,而且昨天副處長參加肖家的壽誕已經失蹤十幾個小時,很可能也遭到了肖丞的毒手。
無論有沒有李家這樁事情,九處都不會放過肖丞的。
“呵呵,多謝處長關心,不知處長到底會給我們李家一個怎麽樣的交代?”
李春盛不是省油的燈,既然别人說交代,那麽他就要問清楚是個什麽樣的交代,空頭支票誰都會開。
“這個,我已經派出處内的專員對肖丞進行調查,您知道的,九處是一個按規矩辦事的機構,凡是需要證據,等證據确鑿之後,我們便會動用全國九處的力量将之抓捕。
至于該如何處置,自然是按照九處的條例來!”慕傾城不卑不亢道,說話之間總無形流露出一種上位者氣質。
慕傾城這幾句話看似說的義憤填膺大義凜然,實質還是萬精油的官方辭令,根本就沒有實際意義可言。
不過也确實,站在她的角度,很難給出一個實際答複,因爲上面還沒有給明确的指令,更重要的是,肖丞明面上殺死李家的兩個後人,并不違反九處的任何條例。
修真者畢竟是特殊人群,之間産生拼鬥都屬正常的事情,被人殺死隻能說自己無能,而且昨天的事情明顯是李家挑釁在先,肖丞并不是無故殺人。
她口中的證據便是肖丞殺死九處密探王器易的證據,和肖丞殺死副處長的證據,這兩項證據才是真正能置肖丞于死地的關鍵。
至于以前肖丞擾亂俗世治安,殲銀擄掠,按照九處的條例隻是一個監禁十五年的懲罰,情節嚴重最多監禁二十五年,這絕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肖丞在滬海的地頭上作出這種事情,衆目睽睽之下殺死李家後人,害的她損失了王器易這麽一個密探,接着可能又因爲肖丞損失一個副處長。
這讓她這個九處的處長臉上沒有任何光彩,若不能将肖丞除去,她還怎麽當這個處長?别人會怎麽看她?上級會怎麽處置她?
而且按照九處條例來說,王器易和胡處長若都是因肖丞而死,那麽肖丞已經完全構成殺無赦的死罪。
一個修真者,竟然敢挑釁九處的尊嚴,殺死九處的人,若是不除去,九處的威嚴何在?
但這些話,她自然不會當着李春盛說。
“那就有勞處長了!”李春盛微微颔首,目光掠過慕傾城看向楚承運和伴山道人。
“其實我到有個想法,對大家都有好處,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伴山道人倨傲一笑,雙眼卻似有似無的從慕傾城高聳的雙峰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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