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丞看着老人家緩緩走向肖浮生的鞠樓蕭索背影,忽然讀懂了老人家的一些過往蒼涼。
他根本就沒想到老人家竟然擁有金丹的絕強實力,甚至想都沒有想過,但卻實實在在的發生了,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他知道接下來老人家肯定要和肖浮生說些什麽,老一輩人說話,他再留在這裏就有些多餘,示意甯驚蟄和他一起離開,将空間留給老祖宗。
來到屋後熟悉的小溪旁,肖丞蹲在地上,看着漸漸西落的日頭怔怔出神。
心中消化着剛剛老祖宗出現的震驚,老祖宗的實力出乎他的意料,而且出手方式也是聞所未聞,竟然憑空調動無數劍氣,并操縱劍氣攻擊肖浮生。
修真者的攻擊無非幾種,飛劍、道法、符術、法寶、陣法等,老祖宗的攻擊方式完全不在這之列,是他從未見過的。
老祖宗擁有這種實力必定不是一天兩天,那麽以前的事情呢?
那麽最近兩個月他的實力老祖宗應該也是知道的,爲什麽就沒說起過。
他不想妄自揣測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家,而且老人家從小極爲關照他,是值得他尊敬的老人。
但心裏還是忍不住去想這些問題,疑惑比以前更多。
甯驚蟄看着陽光中沉默的肖丞,忽然發現此時的肖丞和以前任何時候的肖丞都不同。
目光深邃,氣态沉穩,神态中有些不符合年紀的滄桑。
看着肖丞,讓她不由想起了兄弟連電影裏看着死去戰友的傷殘老兵。
心中微微觸動,鬼使神差的拿出一盒貢品中華,點燃猛吸一口,然後将香煙遞給肖丞。
她是不抽煙的,這盒煙是之前知客發的,她便順手接了下來。
她不是那種傷風悲秋的小女人,甚至從來不認爲自己是女人,沒有女人的細膩,所以看到肖丞似乎心情不佳,就給一支煙,像爺們兒的做派。
肖丞看到甯驚蟄遞過來已經點燃的香煙,怔了怔,大概猜到甯驚蟄是想安慰他,隻是這樣的安慰方式旖旎了點,不過想到大嫂從不将自己當女人也就釋然了。
沒做猶豫便接過甯驚蟄手中的香煙,猛吸了一口。他以前是抽煙的,不過自從開始專心修煉開始便不再抽煙,此時抽一口煙倒也解愁。
溫純的煙霧入肺,精神不由一震,将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腦後。
這些事情老祖宗早晚都是要知道的,此前想掩飾卻有些幼稚,讓老祖宗知道這些事情何常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可以解掉老祖宗多年看着孫子們一個一個相繼死去的心結。
吐出一串煙霧,肖丞錯愕的看到煙嘴上竟印着一個淺淺的唇印,大嫂竟然也用口紅?
肖丞擡頭看向甯驚蟄,今天的甯驚蟄穿着一身紅色的勁裝,坎肩因爲胸太挺拔的緣故扣不上幹脆就沒扣,深紅色的修身背心将整個完美曲線勾勒出來。
下身穿着一條緊身的褲子,優美的臀線淋漓盡緻,豐臀翹起,仿佛能挂東西。修長的雙腿下踩着一雙終年不變的黑色軍靴,充滿野性和力量感。
“驚蟄姐,你今天真帥!”肖丞淡淡一笑,誇贊一聲。
如果不是知道大嫂從把自己當女人,他會說很漂亮,漂亮到了嘴邊就幹脆變成了帥。
甯驚蟄愣了愣,仔細咂摸這句話總覺得别扭,叫她姐,又稱贊她帥,有些自相矛盾。
今天之所以穿一身紅色,完全是因爲老祖宗大壽,不然打死她都不會穿這麽鮮明的顔色的。
看了肖丞一眼,忽然發現肖丞兩指間的煙嘴上竟有她的唇印,不禁有些不自在。
這是倪彩胡攪蠻纏幫她塗上去的,以前從沒用過這種東西,現在果然出糗了,不過這種小事她也懶得在意。
“之前怎麽回事兒?”甯驚蟄雙手抱在胸前問道。
“沒什麽,就是和肖浮生打了起來,之後你們就來了!”肖丞一語帶過。
甯驚蟄聽到肖丞直呼老爺子的名諱,皺了皺眉,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肖丞和肖浮生的關系演化到這種拔劍相向的程度了,真的有些難以理解。
不過讓她更爲驚奇的是,肖丞何時擁有了力拼老爺子的實力了?
她雖不如何清楚老爺子強橫到什麽境地,但也知道老爺子在整個滬海幾乎是無敵的存在。
上次她離開的時候就和肖丞打過一場,肖丞隻不過和她旗鼓相當而已,這才十幾天而已,肖丞便能力拼老爺子,肖丞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發現越來越看不透這個極爲熟悉的小叔子了。
“算了,這會兒說不清楚,大壽估計要到晚上才能結束,你晚上若有時間,到我住處來一趟。”
甯驚蟄隻是單純的想問清楚肖丞的事情,并沒發覺這句話實質很有内涵。
“恩,好的!”肖丞點點頭,就算甯驚蟄不說,他也會去一趟的。
甯驚蟄本就是軍人出身,性格鐵血,手段強硬,性格适合修真,用天元果給大嫂塑體自然要越早越好。
……
竹林中,肖浮生七竅外的血迹已經幹固,面色慘白的跪坐在地上,看着面如寒霜的母親,愧疚的低下了頭。
“母親,浮生真的不知道王器易竟然是方天教的人,否則……”肖浮生低聲絮絮叨叨的解釋道。
“哼!我怎麽會有你這樣一個兒子!”老祖宗怒道。
讓她失望透頂的并不是王器易的事情,如果不是肖浮生剛剛的解釋,她也不知道,更不知道原來直系後代的死亡都是因方天教而起。
“還好,還有個有出息的孫子!”老祖宗歎息一聲。
如果不是肖丞,恐怕所有人都還蒙在鼓裏,根本不會知曉王器易竟是方天教的人,也不會知道後代死亡的真相,而且肖丞現在才十八歲而已,便已經擁有不下于肖浮生的實力。
聽到這句話,肖浮生豁然擡頭,他一直都不明白,老母親爲什麽一直那麽寵肖丞。
肖丞如此不堪,爲非作歹,奸淫擄掠,壞事做盡。
而他一直爲家族兢兢業業,沒有半刻懈怠,憑什麽老母親對肖丞比對他還要好,甚至厭惡他。
剛剛老母親更是不問青紅皂白便攻擊他,而不是肖丞,明明是肖丞這個小輩以下犯上。
“母親,浮生是您唯一的親兒子,浮生不明白,您爲什麽如此痛愛那個孽障,而對浮生卻沒有任何好臉色!”肖浮生此時隻覺得無比憋屈。
“哼!爲什麽!因爲你沒種!我怎麽生出你這樣一個沒種的兒子!”老祖宗咬牙切齒道,說着便是一拐杖敲在肖浮生腦袋上。
“你當家族之主三十年來都做了些什麽?别爲你那四大集團沾沾自喜,有家族的底蘊,誰都能做出來。肖家是隐修家族,最根本的便是實力。
我問你,二十年了,你一直都卡在先天巅峰,這是爲什麽?别跟我說什麽爲了家族!就是你沒種,怕死不敢渡劫!”
老祖宗緩口氣,繼續道:“十幾年來,家族的後人一個一個的死亡,你又做了些什麽?
你什麽都不敢做,就知道隐忍,隐忍有個屁用,實質你就是擔心自己的小命,别人死跟你都沒關系,甚至沒有你面子重要。
我一直都恨當年肚子不争氣,隻有你一個,如果有兩個,哪怕是女兒,我都一棒子敲死你!讓女兒來做這個家主!”
老祖宗越說越憤怒,亂發飛揚,眉頭暴跳,呵斥道:“現在好了,全家死的隻剩一個有用的人了,你用各種手段都想殺死,又是爲什麽,還不是因爲你那陰暗心理作祟。
都說虎父無犬子,驚然怎麽會有你這樣一個兒子,若不是我當年隻有你老子一個男人,我甚至懷疑你是個野種!
你老子當年就因爲别人打了你一掌,就敢堵着别人山門滅了人家一個門派,你哪怕有這十分之一,肖家也不會有今天這樣凄慘。
别跟我說别人太強,你爲了保家族周全,就是你害怕,就是你沒種。哪怕你就隻是做一個甯爲玉碎不爲瓦全的姿态,家族都不止于此,可你不敢。
我老了,不中用了,把希望全都交給你,結果呢?
我多少次跟你說,要有實際行動,對方太厲害,萬一不行了,咱們就傾家蕩産雇幾個強者,隻要你擺出這種姿态,就算他方天教也不敢這麽嚣張!
你總是說你有分寸,卻什麽都不做,害怕觸怒對方要了你的小命。
最近還爲了你卑微的虛榮心,要将自家人送給别人,你這心怎麽長的?玉嘉她爲了肖家付出了多少?”
老祖宗喘口氣,冷冷道:“你問我爲什麽那麽寵肖丞?
因爲他比你有種!當年那女人離開肖家的時候,他連一滴眼淚都沒落過,我就知道他是個帶種的,現在看來我是對的!
你甚至連一個姿态都不敢做出,而他呢?直接殺了方天教的人,将真相給挖了出來。
就憑這一點,他就比你強無數倍!
你是不是想說他壞事做盡?他之所以做那些事情,我想你恐怕比我更清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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