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燈光之下,楚景龍如鐵塔,李弄潮衣冠勝雪,郭華清木讷無情,三人将沙發半隔間圍住,死死盯着肖丞。
一時間,氣氛有些壓抑,強烈的氣機感彌散開來,整個大廳中的人紛紛側目,立即趕過來,不想錯過這一出好戲。
肖丞聽見郭華清直率的話,淡淡一笑,這郭華清還正是個直爽的人,直接言明要揍他。
另外兩人言辭雖然婉轉一些,但實際也是這個意思。
滬海攏共就隻有五大隐修家族,現在來了三個重量級的人物,這三人毫無疑問都是滬海年輕一輩的翹楚,未來如果沒有差錯必定成爲三大家族的家主。
肖丞早就預料到今晚來參加年會,被挑釁是難免的,但也沒想到竟然三人聯袂而來。
楚景龍和李弄潮的來意很容易理解,都是因爲他揍了楚非魚,現在借着年會的公平機會就想光明正大的報複他。
郭華清的出現就有些出乎意料,難道是因爲郭千蕊的事情而來?
“郭兄是爲何而來?”楚景龍疑惑問道。
不說肖丞疑惑,楚景龍和李弄潮也很疑惑,郭家一直是隐修家族中悶聲發大财那種低調的隐修家族,今天是出于什麽原因參與這種事情?
“我就是看不慣他!”郭華清皺眉道。
很快,大廳所有人都圍了過來,當聽三人要修理肖丞,頓時群情激奮,甚至有人小聲呼喊揍死他。
這時一個胖子從人群中鑽出來,站在隔間外面,抖一抖身上的肥肉,左顧右盼一番,也盯着肖丞。
所有人都認識這胖子,正是夏家的夏子明。
肖丞看到胖子出現,怔了怔,疑惑道:“你也是來揍我的?”
夏胖子愣了愣,旋即堆起笑臉,義正言辭道:“表哥,瞧你說的,我怎麽會來揍你呢?無論什麽時候我都站在你這邊,同生共死,生死與共,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夏胖子都不皺一下眉頭。”
肖丞聽完下胖子義正言辭的話,不禁失笑,别看夏胖子說的這麽決然,若真的遇到事情夏胖子絕對是第一個逃跑的。
夏胖子和他的關系是姑表關系,肖家一個大族,不可能奇葩到隻産男人,有叔伯自然也會有姑媽。
夏胖子便是他姑媽的兒子,夏胖子比他小月份,是他親親的表弟。
兒時經常在一起玩,後來因爲姑媽擔心夏胖子跟他一起學壞,就讓夏胖子和他斷絕了來往,算起來已經有五年沒說過話。
楚景龍、李弄潮和郭華清冷冷瞪了夏胖子一眼,夏胖子不由縮縮滿是肥肉的脖子,努力硬氣道:“看什麽看,你妹的,老子來加油不行啊!”
剛剛夏胖子還大義凜然上刀山下火海都不皺眉頭,現在被三雙眼睛一瞪,立即變成了加油,這轉變實在來的太快,逗得周圍的人一陣哄笑。
不過這隻是一個小插曲而已,衆人并不會被轉移注意力,還是目不轉睛的看着肖丞,等着肖丞的答複。
他們都知道,肖丞今天是帶着方玉嘉兩個人來的,并沒有門客随從,那麽現在被三人要求“切磋”就必須自己出手。
當然,肖丞也可以拒絕,不過一旦拒絕就意味着整個家族顔面掃地。
切磋交流一直作爲滬海年會的重頭戲,實質便是隐修家族之間比拼真正實力的過程,現在肖丞的态度便代表着肖家的态度。
肖丞要麽拒絕切磋家族顔面掃地,要麽接受切磋被揍成豬頭,無論肖丞是哪一種選擇,都是衆人想看到的。
正因爲肖丞今天沒有門客跟随,肖丞避無可避,楚景龍三人才動了收拾肖丞的心思。
三人這個舉動看起來有些無恥,有趁人之危之嫌,但在場所有人都不會這麽想,因爲他們太厭憎肖丞。
“肖少還在猶豫什麽呢?”李弄潮冷笑道。
“就是,扭扭捏捏的,要像個爺們兒!”有人激将道。
“哎,不敢就直接拒絕吧!”
…………
肖丞淡然一笑,掃視衆人一眼,不置可否,端起紅酒輕輕呷一口,似乎對眼前的一切都無動于衷。
方玉嘉和桌青蓮更是沒有絲毫擔憂,他們了解肖丞的實力。
确如所有人的認爲一樣,他今天沒有門客跟随,家族常駐門客王器易還給他宰了,這種情況下他确實退無可退。
或許是因爲經曆太多,心境和眼界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對于衆人的冷言嘲諷和變相鄙夷,他竟然沒升起絲毫怒意。
甚至對切磋交流興趣缺缺,在他眼裏切磋交流是無聊的表演遊戲,他的實力不是用來表演的,而是用來殺人的,更不會幼稚二逼到有點實力便急切拿出來證明自己。
面對三人的逼迫,他有些爲難,不過卻和懼怕無關,以他現在的修爲、神識強度、稀有道術,力敵先天七階強者都不成問題,而且别說他出手,就是放出龍兒都能碾壓他們一群。
但這種場合之下他是決不能殺人的,他可以自信但絕不會自負到認爲可以挑戰九處這個國家機器,而且他背後是有家族的,他必須顧及。
楚景龍和李弄潮都非凡俗之輩,他和兩人交手想獲勝肯定免不了暴露他的五行遁術,又不能殺死,這就很難辦。
衆人見肖丞被三人逼迫還能雲淡風輕的喝酒,不由發出一陣唏噓聲,絕不認爲肖丞是胸有成竹,而會認爲是故作平靜。
“到底接不接受,給個話,别浪費我的時間!”楚景龍不耐煩問道。
“就是,趕緊的!”圍觀衆人一同附和。
“既然你們這麽想切磋,我肖家又如何會拒絕!”
肖丞一口飲盡杯中的紅酒,長身而起,随着站起來這個動作,渾身上下氣勢徒然升騰。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就像本人畜無害的一隻小貓,忽然變成了一頭張牙舞爪的雄獅。
衆人感受到肖丞身上乍然而出的淩厲氣勢,心中一凜,譏笑冷笑各種神色皆凝固在臉上,更有道心不穩者竟下意識後退一步,就算楚景龍和李弄潮這種翹楚之輩也免不了心生忌憚。
肖丞掃視人群一眼,除了楚景龍和李弄潮竟無人敢對視,目光所及之處,都下意識低下頭或者側過頭,此前的難看嘴臉化爲烏有。
衆人很快就從剛剛的驚懼中轉醒過來,隻覺得臉上無光,肖丞隻是個一無是處的纨绔而已,他們又必要懼怕嗎?竟然會低頭,剛剛一切肯定都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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