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器易得意的笑容,他心中一陣刺痛。
便是面前這個看似忠厚的中年人,直接或間接造成了他幾位叔伯和兄長的死亡,他成長的過程便是幾位叔伯四位兄長相繼死亡的過程,其中的痛苦誰能明白。
想起幾位叔伯的英容笑貌,想起護短的大哥,想起幽默的二哥,想起裝酷耍帥的三哥,想起跟他一同逃課的四哥,這些活生生的人一個接一個從他生命中消失。
自他重生以來,王器易不斷使絆子下套子,陰險的嘴臉展露無遺。
而且前世王器易和家族的滅門有脫不開的幹系,四位嫂嫂都死在滅門之中,雖然現在還沒發生,但那一幕幕血腥凋零的畫面,折磨了他整整五年。
五年啊!小爺回來了!
清算的時候到了!
想到這裏,肖丞殺機騰然而起,雙手緊緊握拳。
站在下面的王器易,乍然感受到一股撲面而來的浩瀚殺機,心中一凜,好強大的殺機!難不成肖丞還想殺他不成?
王器易皺起眉頭,有些疑惑,肖丞爲什麽會釋放出來如此強大的殺機,甚至連他這個先天高手都感覺到心驚,而且肖丞又是出于什麽樣的緣故想殺他呢?
他來抓肖丞隻不過是奉命行事,他暗地裏做的事情肖丞根本就不知道,至于他原本的身份,連肖浮生都絲毫未覺,肖丞一個毛頭小子,又不經常接觸他,怎麽可能發現。
王器易眉頭舒展開來,隻當是肖丞“少爺”脾氣發作了,隻不過是遷怒于他而已。
他根本沒道理忌憚肖丞,不說他先天三階的修爲,單說身後幾十條槍,甚至還有機關槍,根本就不是肖丞能夠應付的。
今天他是非抓肖丞不可,抓到肖丞之後再唆使肖浮生将肖丞關起來,這樣他便能名正言順的控制肖丞,而且肖丞身上還有一塊逆天玉佩,這更是他想得到的。
“呵呵,少爺!跟我回去吧,你現在逃不掉的,别忘了我身後五十多條槍,反抗對你沒有好處,萬一走火了怎麽辦!”
王器易笑眯眯的看着樓頂的肖丞,話中的要挾意思極爲明顯,說出這番話之後,他更是得意幾分。
當門客當到他這個地步的還真是驚世駭俗,竟率衆逼自家少爺,還将少爺逼的走投無路。
“五十多條槍?那也得看是指着誰!”肖丞真氣傳音道,冷冷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憐憫。
隻到現在王器易還以爲所有事情都密不透風,還滿心以爲誰都不知道,更不知道李子睿早已經被甯驚蟄變成了他的人,實在有些可憐。
王器易不以爲然,隻覺得肖丞是在說笑話,是在吓他,根本懶得回頭看。
“少爺的笑話可一點都不好笑,呵呵……”王器易笑聲戛然而止。
隻聽身後傳來一連串整齊劃一的上膛聲,王器易錯愕的回頭看去,便看到無數黑洞洞的槍口都對準了他,尤其是李子睿手中抱着的那一挺九管旋轉加林機槍極爲懾人。
王器易得意的笑容僵硬在臉上:“你們……”
“不好意思,王大師,我是少爺的人!”
李子睿雙手托着九管旋轉加林機槍,比常人大腿還粗的手臂青筋鼓起,也隻有他這天生巨力的人才能将一百公斤直升機專用機槍托在手中如同玩具。
李子睿裂開嘴,嘲諷一笑,将槍口對準王器易。
這一幕别說是王器易,就連一直擔憂肖丞處境的桌青蓮和方玉嘉都是一愣,太有戲劇性了,簡直不敢相信。
肖丞竟談笑間便扭轉整個局勢,這還是她們所認識的肖丞嗎?
不過看到這一幕,兩人均松口氣,也覺得極爲解氣,剛剛王器易不是一直在得瑟嗎?現在還得瑟的起來嗎?
王器易看着無數槍口一陣愕然,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臨時接手血色安保,根本就不明白其中的派系,不知道李子睿是肖丞的人。可笑他之前還想收李子睿爲己用。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肖丞這個一無是處的纨绔什麽時候開始發展自己的勢力了?難道說,一直以來肖丞都是假裝的,什麽好色無惡不作等都是掩飾?
王器易暗自否決了這個假設,肖丞是他看着成長起來的,是什麽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了,怎麽可能有這種城府。
面對這麽多槍支,他極爲忌憚,他也至少有三種辦法逃出去,但他不想逃,隻要他那身份沒有曝光,肖丞決不敢殺他,他到想看看肖丞有什麽下文。
“沒想到啊,少爺少年老成,早就将我王某人算計在内,可笑我一直還蒙在鼓裏。”王器易尴尬一笑。
“李子睿,你帶着所有人退出三公裏以外,青蓮、玉兒姐你們也都先離開吧,我想和王器易單獨談談!”肖丞站在樓頂真氣傳音道。
李子睿率衆調轉槍口并不是他計劃的一部分,隻是看着王器易笑的太放肆,才臨時起意。
讓李子睿等亂槍打死王器易自然是最簡單的方法,但王器易是先天高手,逃走恐怕不是問題,就算能亂槍打死,那也太便宜王器易了,而且他心中的疑問也無法得到解答。
王器易很不解,肖丞這麽做無疑是放棄了最大的優勢,難道真要和他談什麽私事?這群傭兵走後,可就由不得肖丞了。
李子睿一愣,不知道肖丞爲什麽會讓他們離開,不過他本就是軍人出生,執行命令的觀念已經深入骨髓,稍稍猶豫,便率衆離開。
“青蓮小姐,玉嘉小姐,我們走吧!”李子睿恭敬勸慰道。
“你們走吧,姐姐就在這裏看着。”
“我也不走,你們走吧!”
李子睿見兩人不走,卻又沒更好的辦法。
而且在他想來,王器易和肖丞一個是肖家的家臣一個是肖家的少爺,應該不會有什麽太劇烈的沖突,就沒強求。
肖丞看着桌青蓮和方玉嘉都不離開,沒說什麽,這都在他意料之内,不然之前也不會讓龍兒去保護兩人。
時間過去十分鍾,其他人等均已撤走,廢棄的磚廠燈火通明如同白晝,隻剩下肖丞、王器易、桌青蓮、方玉嘉四人。
桌青蓮帶着方玉嘉遠遠退開,站在廢棄磚廠另一側。
她已經看出來,今晚的事情恐怕不簡單,不然肖丞剛剛也不會故意清場。盡量退遠一點,免得等會兒被王器易當做人質來要挾肖丞。
她不明白,肖丞何來的信心單挑王器易。
前天晚上離開的時候,肖丞不過是築基八階的修爲而已,王器易可是先天高手,其中相差一個大境界,根本不可能是一合之敵。
不過既然肖丞敢這麽做,那麽一定有所把握才是。
方玉嘉則是沒有這層擔心,她盲目信任小叔子,而且對修真者的實力沒有一個準确的概念。
“那麽,少爺!你想跟我王某人談談什麽呢?”王器易仰頭看着樓頂的肖丞,心中總有種揮之不去的壓抑感,堵得慌。
“我們來談談你喜歡什麽樣的死法?是喜歡被燒死,還是喜歡被戳死,還是喜歡被靈獸吃掉屍骨無存?小爺今天都可以滿足你!”
肖丞冷冷一笑,再無任何顧慮,今天便是來殺王器易的。
“少爺想殺我?恐怕沒那麽容易!”
王器易覺得有些可笑,雖然上次肖丞将他整治的很凄慘,但當時他感覺清晰,肖丞隻不過是築基巅峰實力,這種實力想殺他無疑是癡人說夢。
肖丞懶得廢話,淩空一躍,從六層小樓跳下去。
王器易一愣,不是說要殺他麽?怎麽就跳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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