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瑤說話這麽直白,岑詩悅要是不懂其中的意思,那也太傻了。
她本來還想悄悄巴結一下淩瑤,鞏固一下自己以後的沈夫人之位,哪怕沒用。
現在看來是沒必要了。
所以岑詩悅态度明顯冷淡了很多,半點要跟淩瑤說話的念想都沒了。
一桌子人吃飯時候都安安靜靜的。
除了淩瑤吃的認真,其他人都心不在焉,心思各異。
飯後,淩瑤放下碗起身就要走。
老太太看不過去了,“怎麽吃完就走?你把這兒當餐廳了是不是?給我回來好好坐下!”
“這裏确實不如餐廳。”淩瑤嘲諷道,“我在餐廳吃完飯可以直接走,這裏不能。”
“你!東成!這也是你女兒,你好歹說說她!”
老太太皺眉歎氣,“怎麽我們家就攤上這麽個人!”
眼看淩瑤又要走,老太太也不好啰嗦,趕忙叫住她說,“我聽你爸爸說你把公司股份都給賣了?你到底賣了多少錢啊?這麽多錢你一個小姑娘怎麽能拿?我看還是交給你爸爸保管吧!以後你嫁人了,這也算嫁妝……”
淩瑤微微挑眉,原來這一家子還在想着自己手裏的錢。
“都已經給我了,那就是我的。”
淩瑤回頭,“難道榮華出了事,需要拿我這個外人的錢來周轉?”
被戳中痛處的沈東成登時沒了好臉色,“你說什麽鬼話呢?你奶奶這是關心你,擔心你被人給騙了!”
“榮華這麽大的公司怎麽可能出事?要我看你還是多擔心一下自己!那個姓傅的小子可不是什麽好人,說不定他就看上你這點錢了。”
淩瑤哦了一聲,“他看上了,那我就給他呗。”
這般不在意的口氣,讓沈東成直覺怒火從腳跟直蹿腦門。
“淩瑤!”
他想質問淩瑤是不是想毀了淩雅蘭辛苦維護的公司。
可是隻要提淩雅蘭,淩瑤就會想去見她。
現在淩瑤已經脫離掌控,要是被她知道了淩雅蘭人都沒了,那還得了?
沈東成話到嘴邊,又硬生生憋回去。
“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有傅景衍在背後操作,沈東成日子必定不好過。
榮華破産隻不過時間問題。
“站住!”沈東成站起來,“你到底把股份賣給誰了?”
他之前去查過兩次,但是隻能查到股份托管方。
淩瑤揮揮手,“方文柏!”
沈東成頓時拍了下桌子,他怎麽也沒想到,淩瑤居然會跟方家做交易!
早知道他打死都不把股份給淩瑤了!
反觀沈雪,聽到這事後明顯有些高興。
她低着頭偷偷笑了下,方叔叔那麽喜歡她媽媽,隻要以後媽媽提要求,說不定方叔叔就會把股份送上門來了,再不濟就低價買回來呗!
這可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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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别墅出來,淩瑤原本還打算打個車回去,沒想到傅景衍開着車停在了她面前。
“你怎麽在這裏?難道是來這邊……”
淩瑤看了看左右,想問對方是不是來這裏工作。
但是仔細一看,這兒可是半山别墅,這一帶除了居民區就是公園。
“是專程來接我的?”
“當然。”
“這麽晚了還出來。”淩瑤吐槽了一句,然後毫不客氣地上車。
“反正也是一個人過年,在哪裏沒影響。”
“有我陪你一起啊。”淩瑤關上車門,“你吃了晚餐嗎?沒有的話我可以跟你再吃一頓。”
“剛才沒吃東西?”傅景衍記得淩瑤隻說來這邊看看。
他擔心沈東成他們會對淩瑤不利,所以早就開車在這邊等着了。
實際上傅景衍的擔心無可厚非。
可是周惠芹跟周學談過了,近期不會再得罪淩瑤,因而勸說沈東成打消了念頭。
“看到那一家人就吃不了多少。”淩瑤忽然輕笑出聲,“不過我覺得他們那一家子挺有意思的,原配和小情人都在……”
一想到周惠芹母女知道岑詩悅肚子裏孩子究竟是誰的之後的表情,淩瑤就覺得樂呵。
等回到家,傅景衍想了下還是跟淩瑤提起了榮華的事情。
本來在他還有某些想要得利的人的打壓下,榮華集團早該出事了。
可是沈東成最近居然又談成了幾個項目,其中還有一個和官方有合作,完全可以說“死而複生”。
“他的運氣實在太好,看着就要不行了,沒想到項目成了不說,還拿到了新的融資。”
“這也隻是暫時的。”淩瑤笃定道,“難怪他們還打我口袋裏的錢的主意,原來是新項目啓動很缺錢。”
“嗯。”傅景衍點了下頭。
“等抓到了周學,他們就蹦跶不了多久了。”
淩瑤說完,又趕緊轉移了話題。
到時候傅景衍要是問她這跟周學有什麽關系,淩瑤可回答不上來。
時間稍晚,倆人還在吃飯的時候,淩雅蘭打了視頻電話過來。
母女倆聊了一會兒,淩雅蘭便問起了傅景衍,“怎麽沒看到傅景衍?我聽問雅說了,你們的事……”
“就随你們吧。”
反正淩瑤這個年紀,多談幾次戀愛有點兒經驗,以後結婚對象也不會選錯。
如果就認定這麽個人了,淩雅蘭也尊重她的選擇。
雖說向問雅對傅景衍的身體狀況還有财務情況頗有微詞,但是她好像還很欣賞傅景衍,一個勁兒跟自己說要是傅景衍是個正常人就好了。
淩雅蘭對向問雅還是比較信任的,這方面的事對方沒必要騙自己。
因此淩雅蘭對傅景衍的印象還可以。
淩瑤壓根不知道淩雅蘭說的什麽意思,她以爲對方是說自己跟傅景衍合住一個屋檐下的事情,她已經同意了。
于是點點頭回道,“他就在旁邊,我們還在吃飯。”
一旁的傅景衍眼中滿是寵溺的笑意。
淩瑤不清楚淩雅蘭的意思,他心裏可是門兒清。
可他不打算解釋,這種時候當然是自私點兒更好。
淩瑤把手機轉過來,讓淩雅蘭能看到傅景衍,“我媽媽想跟你打個招呼。”
“伯母好。”
“我家瑤瑤,還要請你多照顧了。”
淩雅蘭印象中,傅家這位小少爺以前可是非常優秀的。
現在看到他,還有這樣的感受。
幾人說了沒幾句,淩雅蘭就念叨着讓他們趕緊吃飯,電話也就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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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後初三,淩瑤就進了劇組。
因爲演技被大家議論,再加上接連兩部劇的資源,不是女主就是大制作,所以她毫不意外的紅了起來。
光看近期熱度,淩瑤也已經跻身三線。
淩瑤的粉絲越來越多之餘,對她有意見的也是大有人在。
尤其是盛星其他的藝人。
他們同樣也是簽約在了盛星旗下,沒有遲鳴這樣的經紀人帶就算了,畢竟那些金牌經紀人可以自己選擇藝人來帶。
可是憑什麽淩瑤擁有的資源比他們好這麽多?
網劇是淩瑤自己投資也就算了,徐和導演的這部劇,他們甚至都沒有試鏡的機會!
盛星的新人自然不會有不平衡的心态。
但是那些中等待遇的藝人,那些已經有了一定粉絲和人氣,高不成低不就的藝人就非常不高興。
他們覺得淩瑤要是不來,要是按照公司新人的待遇來,她現在的資源都應該是他們這些前輩的!
這些人裏,最近剛拍完一部電影、風頭正盛的餘璇私底下抱怨的最多。
餘璇本來是歌手,現在又涉足演戲,很多人都說她很可能會成一線,她自己也這麽認爲。
徐和要拍曆史劇的消息她早就知道了,隻可惜一直沒有試鏡機會。
沒想到這次機會出現,竟然讓淩瑤這麽個新人搶了先!
要知道,她當時都已經讓經紀人聯系到徐和的助理了!
這口氣餘璇還真沒法咽下去。
正好她的新單曲要發布,餘璇便讓自己經紀人去找跟她最熟悉的公司市場總監,想着讓淩瑤去給自己站個場。
以往這種場合下,新人都是上趕着要站場的,哪怕沒錢拿也心甘情願。
可是對于不是新人的人來說,這可以算是“折辱”了,尤其是淩瑤,根本沒有這個必要去給人站台,除非關系特别好,真的是朋友。
然而這個要求直接被遲鳴拒絕了。
理由是淩瑤現在還在拍戲。
總監大抵知道淩瑤在公司肯定是有關系的,不然也不會在上A大前就簽約,還讓公司幫賠了違約金。
所以遲鳴一拒絕,他就原原本本告訴了餘璇,還警告對方不要再有這種小心思。
餘璇就算再怎麽不服氣,也沒辦法跟自己的上司硬怼。
回頭遲鳴把這事告訴淩瑤,讓她當個笑話聽聽。
“現在看你不順眼的人可就多起來了,不過公司裏要是有誰想對你下手,也得過了我這關。”
淩瑤挑了挑眉,其實就算遲鳴不護着她,她自己也不會任由别人欺壓。
大不了自己再開個娛樂公司就是了。
有錢的人就是這麽硬氣!
來劇組一天,淩瑤基本都是在一旁看着。
她本來就是女四号,戲份不如主演那麽多。
徐和這麽早把人叫來,是想讓淩瑤多看看其他人演戲,順便感受一下氛圍。
如果是演技差一點兒的,徐和還會一對一指導。
淩瑤剛好可以省了這一步。
等到了第二天,淩瑤也沒想到,周惠芹居然會聯系她。
這一次,周惠芹沒再跟她說客套話,隻丢下一句“晚上八點,雲霧山見面”,然後就挂了電話。
幾乎不用多想,淩瑤就能猜到,這肯定是周學讓周惠芹說的。
周學知道了淩瑤又在沈雪身上動了手腳的事,他跟周惠芹都以爲淩瑤身後肯定有什麽高人。
這一次喊淩瑤去雲霧山見面,也是想讓淩瑤把身後的人給帶上。
爲了讓淩瑤心甘情願過去,居然還特意選在了淩家的墓地。
要是淩瑤不去,周學必定會對墓地動手。
可惜他們不知道,淩瑤巴不得和周學見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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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淩瑤打車前往雲霧山,中途還給傅景衍發了消息。
傅景衍秒回了好多話,說自己會報警,然後讓淩瑤等等他,再不濟也多帶點工具什麽的。
淩瑤回了聲嗯,實際上,她就帶了小湖的骨灰盒。
司機把她送到山腳下,淩瑤又從一邊找了塊闆磚。
果然,随處可見的武器就是足夠便捷。
小湖跟在淩瑤身後,看着淩瑤跟丢硬币似的丢着闆磚,簡直目瞪口呆。
“待會兒你跟着我就可以了,要是害怕的話就離我遠點兒。”
淩瑤也不清楚周學到底多大本事。
不過從他行事來看,肯定是練了什麽邪功。
周學這會兒就坐在半山腰的涼亭那兒,安靜地等着淩瑤找上門。
他現在功力大成,哪怕淩瑤把那幕後之人帶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畢竟那人連自己放在沈雪身上的東西都沒發現……
可是沈雪也太沒用了,要不是他找不到更好的容器,何必靠着她吸收來的那點氣運修煉?
淩瑤從山腳下慢慢走上來,還順便解決了半路的幾隻詭異。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周學的手筆,大概是被他控制了的幽魂。
那些詭異喪命,周學這邊自然有感覺。
然而他才擡起頭要往山腳下看過去,突然一塊闆磚筆直飛了過來,直接砸到了他的額頭。
周學愣了一下,定睛一看,就瞧見了正掂着另一塊闆磚慢悠悠走過來的淩瑤。
他這會兒也管不上額頭滲出的血迹,隻死死盯着淩瑤。
“我以爲你是有高人相助,沒想到你居然是自己精通這些!”
周學這會兒心裏沒底,淩瑤到底是怎麽學的術法?有師傅嗎?她都已經這麽厲害了,何況她師傅?
剛才淩瑤離他将近百米,那闆磚不光飛速筆直扔過來,淩瑤看似緩慢的步伐居然跟瞬移一樣走近……
這些周學都看的清清楚楚!
難怪周惠芹母女鬥不過淩瑤!
“你到底是跟誰學的這些東西?!”
“你的聲音很難聽。”淩瑤冷笑道,“我不喜歡。”
說着,又是一塊闆磚飛了過來。
周學怒氣蹭蹭上漲,一邊躲避一邊叫喊:“你算什麽東西?以爲故技重施我還會中招?!要不是你剛才偷襲……”
話還沒說完,闆磚直接拐了個彎兒朝他的頭砸了過去。
而且砸的還是同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