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唐钰阕和肖丞母子二人漸漸平複激動的情緒,唐钰阕這才想起另外一樁事,此地乃是隻能進不能出的絕地,肖丞三人來到這裏,豈不是和她一樣将永遠留在這裏直到形神俱滅?
想到這裏,唐钰阕眉頭大皺,想責備肖丞,卻又有些不合時宜,最後深深歎了口氣,無奈道:“哎,傻兒子,想必你已經看過爲娘給你的留影精玉了,爲娘都說了,萬萬不要來尋我,你怎麽就是不聽呢,現在好了,都落入絕地,同歸于盡可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這就罷了,你怎麽還讓她們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陪你犯險,多好的姑娘,你也忍心?”
唐钰阕智慧過人,短短片刻,便已經看出龍兒、唐清妍和肖丞的關系,肖丞是她兒子,雖然她不希望肖丞爲她犯險,可至少肖丞有理由這樣做,将龍兒和唐清妍帶入此地就太不應該了。
面對母親溫聲責備,肖丞有些不大習慣傻兒子這個稱呼,讪讪一笑道:“母親,身爲人子,明知母親落入險地,豈有不來搜尋之理,至于龍兒和清妍,我此前也不了解這裏的情況,确實不該将她們帶入此地。”
“娘親,你别怪相公,我們都是自願的,他之前也曾勸我們不要來,但我們明知娘親陷入險地,又怎能坐視不理,何況也不忍讓相公孤身犯險!清妍姐,你說是不?”龍兒十分乖巧的笑道,很自來熟的挽住唐钰阕的手臂,那模樣比親生女兒還親。
哪怕肖丞和母親剛剛相見,情緒亢奮,聽到龍兒的話也忍不住翻個白眼,龍兒喊娘親倒是順溜的很,他自己都沒有這麽順溜……
被龍兒一問,唐清妍不禁大窘,這個問題她能回答不是嗎?可若說是,豈不是變相承認肖丞也是她的相公,雖然她和肖丞親密無間,心意所屬,可當着肖丞母親的面承認還是極其難爲情。
唐清妍俏臉浮現兩抹紅暈,硬着頭皮颔首道:“正是如此,伯母不要責怪肖丞,都是我們要求他帶我們來的……能找到伯母,親眼看到您和肖丞母子相見,我們也十分高興。”
“呵呵,你們兩個倒是會替他開解!”唐钰阕輕然微笑道,看看龍兒,又看看唐清妍,别提有多順眼,看得出,龍兒和唐清妍都是真心向着肖丞,不然也不會不顧性命陪肖丞冒險,她這個做母親的,當然爲肖丞感到高興,對二人好感大增。
見母親十分開心,氣色也好了不少,肖丞也十分欣慰,贊賞的看了龍兒一眼。
唐钰阕笑容并未保持多久,而後又露出憂色和歉意,對龍兒和唐清妍道:“哎,此地兇險萬分,你們二人來此,怕是今後都隻能在此忍受折磨,你們是真不該來……”
肖丞能體會母親的心情,不過卻沒有母親那樣悲觀,轉言道:“母親,不必擔心,沒有絕對的死局,一定能找到出路……此地環境惡劣,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對于肖丞的話,唐钰阕并不認同,起初她和肖丞所想差不多,但二十餘年裏,她都未能找到出路,肖丞剛剛到此,恐怕不了解這裏的情況,才這般說。
不過聽到肖丞說換個地方,唐钰阕卻有些不解:“爲娘之所以一直呆在這裏,是因爲這裏算是整個絕地中最安全的地方……”
唐钰阕話還未說完,便見面前忽然出現一面黑暗無光的鏡子,就像虛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大洞,不禁一怔,沒弄明白“鏡子”是何物。
“母親,這是小世界門戶,穿過門戶就進入了另一片世界,那裏環境比這裏好得多,我們進去說話,不必在此繼續忍受陰煞之氣的侵伐……”肖丞解釋道,龍兒和唐清妍見狀,連忙一左一右将唐钰阕扶了起來。
唐钰阕聞言詫異不已,小世界她自然有所了解,那完全是傳說中存在的東西,怎麽肖丞身上竟有這種“東西”,就她想來,自己兒子應該是俗世中的小修士,現在看來,自己兒子怕是有些不簡單,這和她所想出入極大。
四人進入小世界,時刻彌漫在周圍的陰煞之氣和霸道仙韻随之蕩然無存,肖丞三人隻感覺渾身輕松,呼吸都順暢了不少,甚至有點飄飄欲仙。
唐钰阕看着滿目茂盛的草木和一碧千裏的湖水,心曠神怡,深深吸了一口氣,竟有幾分陶醉之色,小世界中的環境稱不上人間盛景,但對她而言卻像是天堂,實在太美好。
“這裏……着實不錯,不錯!”唐钰阕贊不絕口,心中安慰,就算無法離開絕地,至少還有這片小世界可以生存,肖丞三人不至于都死在絕地,在這片小世界中繁衍生息到不算壞。
肖丞四人剛剛進入小世界,周青雲便注意到,看到龍兒和唐清妍攙扶着一個女人,便立即猜出肯定是肖丞的母親,連忙上來拜見:“拜見師姑祖!”
突然被人稱呼爲師姑祖,唐钰阕有些驚訝,不過卻未多問。
周青雲是個閑不住的人,進入小世界之後,見别墅小樓前面雜草叢生,便打理了一番,如今别墅小樓前面一片整潔,早已不複以前的荒敗。
進入小樓,唐钰阕迫不及待将自己打理了一番,人逢喜事精神爽,加上不用繼續承受煎熬,身體狀況迅速好轉,換上唐清妍的衣服,整個人頓時神采奕奕光彩照人,讓肖丞都有點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他親媽,看起來竟如此年輕。
肖丞在小樓内擺下宴席,爲母親接風洗塵,席間将自己如今的情況以及如何找到死獄簡單介紹了一遍,聽完肖丞的講述,唐钰阕才對肖丞的情況有個籠統的了解。
唐钰阕十分震驚,萬萬沒想到如今的肖丞已經是跺跺腳九州都要抖一抖的大人物,她甚至懷疑這到底是不是她親生兒子,二十幾歲就已經達到這種地步。
所謂血濃于水,哪怕肖丞和母親從未相聚過,如今相處也沒有半點隔閡,很是融洽。
介紹完自己的情況,肖丞才問起關于死獄的事情。
“你們剛進入這絕地不久,恐怕還不了解絕地的可怕!”唐钰阕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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