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丞擡目四望,這冰窟莫約三十多米高,百米見方。
冰窟頂懸着無數尖銳的冰溜子,周圍皆是不規則的冰壁,腳下則是光滑如鏡的平整冰面,冰面透明,冰面之下是無數大小不一的反射面。
整個冰窟晶瑩剔透,盡管沒有任何光源,但也較爲明亮。
肖丞掃視一圈,冰窟之中别無他物,隻有正前方有一個較小的冰洞,就像一扇門。
肖丞隻知道天山派存在天門劍窟這回事,卻不知天門劍窟有何妙處,周圍空無一物,這讓他有些疑惑,天門劍窟乃是天山派法劍之道傳承根源,怎會如此空寂?
不僅周圍空無一物,便是仔細感知,也察覺不到任何劍道氣息。
肖丞目光停留在正前方那個冰洞,猜測此地的奧妙興許可能在冰洞之後,便擡步走去,剛一挪動腳步發出細微的腳步聲,冰窟中突然光芒閃爍,整個冰窟瞬間亮了起來。
與此同時,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英武儒雅男子徒然憑空而現。
肖丞見一個男子徒然出現,神色一變,有些驚訝,不過仔細看去,卻發現男子并非真實存在的人,身體稍稍有些透光,盡管栩栩如生,實際上卻是個虛影。
可是若說僅僅是單純的虛影又不确切,虛影蘊藏着一股深奧飄渺的道韻,似有似無卻真實存在,道韻中蘊含着某種不可描述的劍意和法韻,高深莫測,不可捉摸。
“這難道是道痕烙印?”肖丞心中驚疑道。
對于道痕烙印他并不陌生,第一次留宿紅蓮宮便親眼見過天仙女翩然起舞飛升成仙的道痕,至今記憶猶新,從這虛影的氣息來看,應該就是道痕烙印。
要形成道痕烙印極爲不易,須得暗合大道至理,還要有一定的巧合,才能形成,古來留下道痕烙印的人能有幾個,反正他隻知道天玄女一個。
難道說此人“生前”也達到了那種與大道至理相合的程度?或者說此地較爲特殊?
肖丞也想不透到底什麽原因,不過卻可以肯定,眼前這個男子以前定是天山派的大能。
此時他已經明白劍窟的妙處,這妙處就在于這道痕烙印之上,應該是通過觀悟這道痕烙印的演練來感悟其中的法劍真義,這比華山壁刻和逍遙島的碑海來得更爲真切直觀,讓人更容易體悟其中的奧妙。
明白這些,肖丞立即收斂心神,靜心靜氣觀悟男子的一舉一動。
男子出現,稍稍停頓,而後從腰間拔出了一柄三尺青鋒劍,長劍隻是一柄極爲普通的劍,甚至連劍器都算不上,男子左手結印,指尖騰起一團真火。
真火出現,長劍靠近真火,劍與火産生了某種特殊的聯系,逸散出奇怪的道韻。
男子動作緩慢,此舉顯然是爲了向他人演示,肖丞敏銳捕捉到那股奇怪的道韻,這道韻正是法與劍融合的基礎奧妙,也是法劍之道最核心的東西。
肖丞捕捉到了這股道韻,卻琢磨不透,腦海中泛起似是而非的韻律,像是得到了什麽,又像是什麽都沒得到,但這種感覺卻如同烙印深深銘刻在腦海中。
真火和長劍相互吸引,真火火焰偏向長劍,長劍看上去似乎長了一截,發生了扭曲,然而實際上長劍并未發生變化,而是空間發生了扭曲,令雙眼産生了錯覺。
肖丞的雙眼可破妄,自然能看出其中的真假虛實,暗歎神奇,僅僅一個簡單的動作或者說韻律就觸動改變了空間,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法道力量,而是一種法則的力量。
當然,這種做法并非真正掌握了空間法則的力量,而是用過那種韻律模仿出了法則,通過模仿出的空間法則改變了真火和長劍二者之間的空間維度。
模拟空間法則相比起真正掌握空間法則實在容易太多,模拟法則簡直就是一個捷徑,使人在未掌握法則力量之前,便能發揮出法則幾分力量。
同時,這種方法也有助于更快的體悟法則。
開創出法劍之道的人絕對是個驚才絕豔的天才,以模拟空間法則的方式來融合法道和劍道,想人所不敢想,開辟了一個全新的領域,肖丞贊歎不已。
法劍之道已經不能算是劍道,也不能稱之爲法道,而是另一種獨特的道。
一直以來肖丞都以爲法劍之道不過是法道和劍道合并龍虎相濟的劍道,如今看來這種看法實在太過膚淺,表面上看起來法劍之道确實是法道和劍道合一的道,實際上卻是模拟法則的劍道,更高層級甚至變成真正的法則劍道。
任何道,修行到更高層級都須得掌握法則,法劍之道無疑距離法則更近一些。
當然,和正統劍道相比說不上誰更高一籌,各有優點缺憾,法劍之道缺點在于修行之人需要很高的劍道或法道造詣,而且很難修行,好處則是兩道相合威力驚人。
在模拟法則下,真火被引向長劍,長劍延伸向真火,二者相觸,光芒一閃,真火消失不見,徹底和長劍融爲一體,長劍的顔色因此一變,變成了淺紅色,火行道力和劍意融合,變成另一種更爲霸道的力量火行劍氣。
男子心随劍動,劍如龍蛇,輕盈揮舞,看似毫無章法,卻暗含殺機,忽然,男子長劍一抖,虛空中憑空出現無數道赤色劍光,呈放射狀爆向四周。
男子練劍隻是道痕烙印,劍光自然不會有任何威力。
肖丞緊盯着赤色劍光,眼中光芒閃爍,他能感覺得到光劍的特殊氣息,那絕對不是普通的劍氣,是法和劍融合而成的特殊劍氣,這絕不是他能夠做到的。
别說他,即便劍道境界極高的顧輕鴻也做不到,劍氣就是劍氣,法術就是法術,互相不相容,而男子的手法卻将兩種沖突的力量完美融合爲一,威力更爲強橫。
假如他能夠将四象之力和劍氣完美的融合,那該何等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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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