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結束不久,方玉嘉才後一步趕回聖殿。
方玉嘉神色嚴肅而冷漠,沒有任何喜色,反而黛眉微蹙,殺人并非她的意願,但卻不得不這樣做,不然被囚禁的便是她自己。
方玉嘉緩步邁入大殿,拖着華麗的長裙,雙目茫然,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六十來個隐武殺手靜靜站在大殿兩旁,拱衛着方玉嘉,當方玉嘉走上高位坐下,所有人整齊劃一單膝跪地,雙手緊握手中唐刀,虔誠的拜服而下。
“拜見聖主!幸不辱命!”衆人齊聲喝道,堅定而沉重的聲音響徹大殿,其中充斥着一股發自内心的敬畏和狂熱。
對于衆人來說,聖主便是他們的心目中的神祗,神聖不可侵犯,一道命令便是聖旨,即便粉身碎骨,他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有時候單膝跪地,也是一種榮耀,正如此時這般。
“諸位請起!”方玉嘉輕輕揮手道,自然而然散發出一股浩渺的氣場,紅袍下的她儀态萬千,就像一個執掌殺伐的女王。
衆人整齊站起,面色平靜,但光芒閃爍的雙眼昭示着他們心中的激動。
此刻他們的人生仿佛忽然有了意義,有了讓他們願意用生命守護的東西,沉甸甸的,極爲充實。
“你們都下去休息吧,今晚的事情不要向他人提及,有勞諸位!”方玉嘉露出疲憊的微笑,和聲道。
“是!”衆人應諾,沿着大殿的甬道,整齊劃一的離開了大殿。
武斷嶽并未随衆人一同離去,待衆人都離開之後,恭敬的向高坐上的方玉嘉行禮,沉聲道:“聖主,不知可有下一步的安排?屬下恭候聖主命令,萬死不辭!”
武斷嶽國字臉,面容陰兀冷沉而剛毅,給人一種很不好相處的感覺,臉上一條斜拉而下的刀疤,讓他顯得更加難看且不好惹。
“明日我打算離開武宗一段時間,聖殿這裏交由你打理,不得讓他人靠近聖殿,知道我離開武宗的消息,若有人問起,你便說我正在閉關!”方玉嘉坦言道。
正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今武斷嶽算是她第一大心腹,這些事情她沒有必要隐瞞,何況還需要武斷嶽來配合。
武斷嶽微微猶豫,沒想到聖主最近要離開武宗。
聖主想離開武宗,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幾乎人盡皆知,不少武宗強者擔心聖主一去不返,甚至堵在武宗出口以死相挾。
從他個人本心來講,他當然也不希望聖主離開,聖主的心不在武宗。
但既然已經決定效忠于聖主,願意作爲聖主手中的一把利刃,那麽就不得有自己的心思,一切聽從聖主的命令。
“是!請聖主放心,屬下即便是死,也會完成聖主的命令!”武斷嶽重重點頭沉聲道,後又轉言道:“但是,如果聖主半年不回武宗,武某當以死謝罪!”
方玉嘉似乎早就料到武斷嶽會這麽說,并不詫異,道:“不必多慮,隻是出去一趟而已,定然會回返!你且去休息吧!”
自從接受武斷嶽的效忠,她便已經和武宗綁在一起,有些事情,一旦開始,便無法結束,根本是斬不斷的。
“是!”武斷嶽點頭道,說着龍行虎步走出了大殿。
目送武斷嶽離開大殿,直到武斷嶽消失不見,方玉嘉才緩緩回過神,整個人仿佛被掏空了一般,頹然靠在椅子上。
今晚的一切對她而言如同做夢一樣,她從未想過在她身上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過總算順利解決了一切,說來人都是被逼出來的。
“可馨,明天我們就要離開真武玄界了!”方玉嘉對可馨道。
算算時間,已經有兩年多的時間沒有回去,想起家族中的老祖宗甯驚蟄等三人,思戀如同潮水般湧來,是時候回家看看,也不知道家族如今情況如何。
這次出玄界除了回家看看之外,還想去逍遙島見見顧輕鴻,肖丞的本命牌在顧輕鴻手裏,盡管如今已經基本确認肖丞兇多吉少,但還是想再确認一下。
興許肖丞還活着呢?隻是呆在另外一個世界短時間不能再回來。
……
盛夏,耀陽如火,雲霄城玄界海水波濤滾滾,一座巨大的懸空島靜靜漂浮在大海之上,四道飛泉從山崖飛流直下,灌入海水之中,發出陣陣轟鳴。
在懸空島之上,塔樓、殿宇、庭院林立,一座高塔沖天而起,莫約三千米高,如同一柄插天利劍,其上雲霧缭繞,整個雲霄城仿佛一座夢幻王國。
時隔兩年多,雲霄城早已大變樣,從當初的荒蕪變成了一座繁華的雄城,在整個天下都享有不小的名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雲霄城今日的繁榮當然離不開姚窕和甯驚蟄的努力,當然,死狗黑帥也付出了很多血汗,生生将雲霄城打造成了一個固若金湯的戰争堡壘。
“嗷嗷,人生真他娘的寂寞如雪啊,那王八小子和小屁蛇說走就走了,留下狗爺一個狗在人間,好生無趣!”
死狗躺在一座殿宇的屋頂,戴着一副墨鏡,爪子邊放着一壺美酒,哪裏有半分寂寞的感覺,生活充實的狠。
“也不知道姚窕那女娃咋樣了,一睡便是七天,算算也該差不多了吧!”死狗罵罵咧咧道,反身跳下屋頂,轟的一聲将結實的地面砸出個大坑。
如今死狗早已不是當年那條不足一米的小狗,變成了一頭長五米的巨獸,比獅子還要健壯,比肥豬還要肥碩。
死狗來到城主府的廣場上,準備進城主府去看看情況,就見一個身穿紅裙背着一柄和氣質完全不相符的絕色女子站在門口,頓時縮了縮脖子,停下了腳步。
五天前,一個女子忽然來到雲霄城,無視雲霄城的防禦大陣,直接來到城主府,當時他就出手,想攔住女子,結果卻被好好修理的一頓。
現在想來,還有些後怕,還好這女子正是肖丞的未婚妻方玉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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