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麽?”夢妙影臉色瞬變,嬌喝一聲,連忙閃開十幾米,躲過金翅大魔王的飛撲。
不說夢妙影,便是甯倩夕和澄海和尚都極爲詫異,根本就沒想到突然出現這種變化,金翅大魔王和血煞狠人僅僅過了兩招,卻突然放走血煞狠人,然後撲向夢妙影。
夢妙影是九處的人,仙佛武妖魔五宗,沒人願意輕易招惹,更不用說直接動手,難不成金翅大魔王和夢妙影還有深仇大恨?
“不知姑娘,可讓我看看足底?”金翅大魔王撲空,撲扇翅膀懸浮高空,目不轉睛看着夢妙影,眼神極爲熱烈。
“哼!不可以!”夢妙影冷哼一聲,臉色由驚轉寒,雖然她可能不是金翅大魔王的對手,卻也不懼金翅大魔王。
看看足底似乎沒有什麽,又不是看全身,可這是強者的一種尊嚴,難道就因爲金翅大魔王一句話,她就讓金翅大魔王看足底?
傳出去她還有何顔面,這丢的不僅僅是她自己的臉面,也是九處的臉面,自然是不行。
“那麽就得罪了,我自己來!”荊此海神色不變,心中卻有些疑惑,血煞狠人怎麽會知道他委托任務的事情?又爲何知曉夢妙影足底有鳳凰印記?可夢妙影似乎二十好幾歲……
盡管他猜測血煞狠人多半是騙他,可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能放棄,必須弄明白夢妙影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不過足底印記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更不方便直接詢問。
荊此海話音剛落,撲扇翅膀劃過一束光弧,急速飛向夢妙影,夢妙影隻覺得異常惱怒,這一切顯然都是血煞狠人搞的鬼,心中将血煞狠人罵了一個遍。
夢妙影有飛行法寶,可速度如何快得過荊此海的金翅,不斷被荊此海近身,不過荊此海似乎有所顧忌,并沒出手攻擊,隻是一味的想拔下夢妙影的鞋子。
“血煞狠人我一定要……殺……了……你!”夢妙音一番惡戰,渾身香汗,滿臉的煞氣,恨恨道,最後三個字卻如從銀牙中蹦出來的一般。
高空中上演一幕肌肉男要脫鞋美女不讓脫的荒誕戲碼,兩人可謂都是年輕一代的翹楚名人。
如果此時有很多修者圍觀,肯定吃驚的下巴掉下來,便是心如止水的甯倩夕,看到這一幕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肖丞并未留下,自然不知道他走之後竟然會發生如此有趣的一幕,不然肯定心神舒暢……
……
兩人都擅長飛行,在夜空越飛越遠,打鬥嬌喝聲越來越小,人影漸漸消失不見,甯倩夕和澄海留在原地,四個強者圍堵血煞狠人,最後竟然這樣無疾而終。
就在這時,天空一道青色的光芒劃過,一個身穿黑袍俏麗女子,雙足踩在一面護心鏡上,慌慌張張的奔來。
來人不是别人,正是甯倩雨,自甯倩夕走後,她便立即全力禦器飛來,但速度相差太多,直到此時才追到此地。
甯倩雨明亮的美眸掃視四周,臉上浮起兩抹焦急的酡紅,當看清四周都沒有血煞狠人的人影之後,微微松一口氣,卻又有些失落,沒能再看血煞狠人一眼。
發現周圍有戰鬥的痕迹,除了她姐之外,還有一個和尚,黛眉微蹙,眼波一動,流露出幾許憂色,希望他沒有受傷才好。
“姐!剛剛發生了什麽?那……蠻子呢?”甯倩雨來到甯倩夕身邊,擔憂問道。
原本想喊血煞狠人,但卻覺得血煞狠人有貶低的意思,便鬼使神差換了一個揶揄着親切的稱呼——蠻子。
雖然血煞狠人身闆不壯,可給人的感覺卻如萬仞雄峰,用一個‘蠻’來形容倒是很貼切。
甯倩夕看着肖丞消失的方向久久出神,不知道爲什麽,在血煞狠人和金翅大魔王戰鬥的那一瞬間,她的思緒又再次回到‘師兄’一劍退敵的那一刻,師兄的背影和血煞狠人竟然漸漸重合……
“不是他,肯定不是他,又怎麽可能是他呢?”甯倩夕心中努力否決,神色迷茫,杏目中水波閃閃,顯示了内心的針紮情緒。此時此刻,她更甯願師兄活着,至于殺不殺人她都不再在乎。
聽到甯倩雨的聲音,甯倩夕才從情緒中轉醒,收斂心緒,蹙眉看向甯倩雨,疑惑道:“倩雨,你怎麽來了?這樣會很危險的!而且誰是蠻子?”
甯倩雨來此,她自然覺得危險,如果出現的早,說不定血煞狠人就想辦法抓住甯倩雨當做人質……
甯倩雨心中一暖,泛起劫後餘生親人相遇的喜悅,墊腳來到蓮台上,伸手攬着甯倩夕的手臂,展顔一笑:“蠻子就是血煞狠人咯。剛剛發生了什麽?蠻子他人呢?他受傷沒有?”
甯倩夕發現甯倩雨說起蠻子這兩個字眼,眉眼間别具一番明媚,感覺有些奇怪,卻沒過問,道:“血煞狠人逃了,沒受傷,是金翅大魔王放走的,不然定能抓住他。”
甯倩雨得知肖丞沒受傷,終于放下心,搖搖甯倩雨的手臂,負氣撒嬌道:“姐——你不要再抓他好不好?他是好人!”
“好人?”甯倩夕不可置信的看向甯倩雨,似乎懷疑這丫頭是不是燒壞了腦子,竟然說胡話。血煞狠人是修行界公認的惡人,怎麽到了甯倩雨口中就變成了好人?
“姐!你不許罵我……我……”甯倩雨說到這裏,不知爲何有些委屈,聲音都有些哽咽,美眸中淚光閃閃,如果當時不是蠻子出現,她現在就是一個死人。
“姐,我險些就見不到你了,都怪我任性,趁你們不注意,也參與了九龍山莊的戰鬥……最後是蠻子擋住了所有道術救了我……”
甯倩雨将事情簡單說了一遍,說着說着,低下頭,如雲的秀發遮住了大半張臉,眼淚緩緩滾落下來,至今都還在後怕,如果血煞狠人當時沒有挺身而出她會怎麽樣。
一直以來,她都想一朵生存在溫室中的花朵,沒有經過風雨,因爲她在昆侖的地位,無論在什麽地方,都是被人忍讓着,再怎麽任性都沒人責怪她。
雖然在泰山仙墓的時候,也看過很多生死,但她都隻将自己當做一個旁觀者,無法身臨其境,直到今晚她才體會到修行界真正的險惡。
當她穿上黑袍戴上黑面布之後,沒人再認識她,她隻是一個金丹四階的強者而已,在真正的實力面前竟沒有任何反抗能力,死亡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但在危機關頭,血煞狠人出現了,義無反顧擋在她面前,血煞狠人肯定不知道她是何人,隻是出于一種善心。
當時任何人出現在那種位置上,血煞狠人肯定都會出手,并非因爲她是甯倩雨,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是大惡人。
在如此殘忍的修行界中,誰願意冒死救一個非親非故的人,所以她深深感激血煞狠人。當時那種情況,大師兄能做到義無反顧麽?師傅如果也是那種實力,能做到麽?
但就是這樣一個她曾經厭惡甚至追殺過的人,義無反顧救了她,相比起來,血煞狠人在她心裏的地位瞬間拔高,已經超出了她大師兄和師傅。
“有這種事?”甯倩夕悚然一驚,當時在空中看到甯倩雨的時候還沒在意,原來當時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險些看不見甯倩雨這個唯一的親人。
血煞狠人竟然救了她妹妹一命,這……這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像血煞狠人這種惡人還會救别人?不過甯倩雨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騙她。
這種時候,甯倩夕自不會責備甯倩雨的任性,心中一片柔和,有些酸楚,伸手拍拍甯倩雨的後背,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安慰,以前一直是甯倩雨安慰或者說服她。
“惡人也不一定就是惡人,我看事看物還是太簡單了一些,罷了,以後不抓他便是!”甯倩夕歎息一聲,搖搖頭,情緒極爲複雜。
血煞狠人殺人很多,也是她師傅安排的任務目标,卻救了她妹妹,所謂親疏有别,她還做不到一視同仁衆生平等的悲憫境界,對血煞狠人的敵意蕩然無存。
“真的?”甯倩雨破涕爲笑,揚起俏臉,不可置信的看向一直極爲執拗的甯倩夕,臉上洋溢着動人的神采,睫毛沾染着幾滴淚珠,腦袋靠在甯倩夕肩膀上,笑道:“我就知道,姐你最好呢!”
甯倩雨忽然壓低聲音儒儒問道:“喂,姐,你覺得他…怎麽樣?”
問出這句話,甯倩雨便後悔了,不說那蠻子根本就不認識她,以後還能不能見面還兩說,單說她姐能答應麽?肯定不會答應!
“什麽怎麽樣?”甯倩夕對這方面并不是很敏感,沒聽懂甯倩雨話中的深層含義。
“沒什麽沒什麽,我們回山莊吧,拍賣行要開拍了!”甯倩雨連忙搖頭,擦了擦臉上的淚漬,明眸锆齒的笑了起來,竟笑的沒心沒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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