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弄潮的話說得極爲含蓄,也很恭敬,但實質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出其話中的諷刺意味。
你肖家不是想吓唬人壯大聲勢麽?不是有金丹強者麽?出來讓大家看看如何?
顯然是諷刺肖家的金丹強者根本是子虛烏有,若真相信肖家有金丹強者,絕不敢說出讓金丹強者出來遛遛這種話,金丹強者又不是小醜。
李弄潮之所以如此笃定肖家沒有金丹強者,因爲肖家人丁稀少,就那麽幾個還全死了,現在隻剩肖家老祖宗、肖浮生、肖丞,這三人無論哪一個都不可能是金丹強者。
不少人看向李弄潮都不由皺了皺眉,就算李弄潮認爲肖家并不存在金丹強者,之前隻是爲了虛張聲勢。
但這個時候站出來羞辱一個年過百歲的老人家就不對了,這是目無尊長。
“你算什麽東西?”甯驚蟄見李弄潮這般造次,她脾氣本就暴躁,橫眉怒喝道。
她氣場極爲強大,軍人出身,又經過一番血與火的淬煉,這一聲怒喝頗具威勢,讓在場的人心頭均是一震。
“我算什麽東西?你大可以來試試!”李弄潮瞥了甯驚蟄一眼,冷冷笑道。甯驚蟄隻不過是個普通人,還不放在他眼裏。
“試試?我對僞娘可沒興趣!”
甯驚蟄豪爽一笑,她脾氣直爽,并不代表她蠢。
她能掌握整個血色安保,能保護家族外圍成員幾年不出意外,能遠距離同時遙控好幾個國家的傭兵,而且參與的任務無一次失敗。
這樣的人必定具備高人一等的智慧和極強的靈機應變能力。
李弄潮是滬海有名的天才,她自知不是對手,怎麽可能就因爲李弄潮一句話便試試?
“你!”李弄潮不由氣結。
“弄潮不得無禮!不好意思,犬子喝多了,有些犯糊塗。還望你勿怪!”
這時李志淵一把将李弄潮拉回來,他大感奇怪,兒子一向溫文儒雅,絕不會做出這等出格的事情,今天這是怎麽了?爲什麽如此沖動?
不過當李弄潮說出話之後,他卻沒有急着阻止李弄潮,他也很想知道肖家到底有沒有金丹強者。
“管好你家的崽子,免得有個三長兩短追悔莫及!”
老祖宗擡擡飽經滄桑的眼皮,瞥了李弄潮一眼。
她可不是肖浮生,若是肖浮生遇到這種情況。估計說說漂亮話就過去了。
她強勢慣了,雖不在意一個小輩的造次,但如今已是家族的代理家主,容不得别人傷及家族的臉面。
李志淵臉色變了變,很難适應老太太的話,這是變相恐吓,他好歹也是李家的家主,竟這樣教育他。
不過他卻不能向李弄潮那樣肆意,李弄潮做事出格還可以解釋爲年輕人容易沖動。
“是!您說的是!”李志淵強擠出一個笑容。
“伯母。不知道浮生兄去了什麽地方?伴山此前和浮生兄商量了一件事情,還需要繼續協商!”
伴山道人對老祖宗拱拱手,恭敬的詢問道,說着還若有若無的瞥一眼方玉嘉。
此時伴山道人和以前的态度迥異。之前總是自稱本道,極爲自傲,更不會自降身份稱肖浮生爲兄弟。
他隻是準金丹境,若肖家真存在金丹強者。他的準金丹實力算不得什麽,所以才會放低姿态。
“既然你問了起來,我剛好有兩件事情跟大家說道說道。
第一件事情呢。因爲浮生修爲突然有了精進,要潛修沖關,所以我這老太婆要代理家主一段時間,今後有什麽事,諸位找我這老太婆就好。
那麽,伴山道人,你和浮生商量的是什麽事情呢?”老祖宗環視四周一眼,露出淡淡的笑容。
衆人聽完老祖宗的話,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對忽如其來的消息感到驚訝。
肖浮生突然有了精進,于是要潛修沖關?
肖浮生已經達到先天巅峰多年,這沖關肯定是沖擊金丹關口,這把年紀沖擊金丹恐怕兇多吉少。
不過這是肖家的家務事,他們雖好奇,但卻不能質疑什麽,而且肖家換了家主,對他們也沒有多大影響。
洪九嶺聽到這話隻是輕輕颔首,猜到必是少爺将肖浮生拉下馬了。
“事情是這樣,一個月之前方家曾提出方楚聯姻的事情,我這記名弟子對方玉嘉小姐也是一見傾心,所以我今天來便是爲景輝來提親的,此前浮生兄也答應了這門親事。”伴山道人拱手笑道。
在他看來,既然肖浮生已經答應下來,那麽老太太肯定不會反駁,這提親是闆上釘釘的事情。
“望太伯母成全!”楚景輝越衆而出,恭敬行禮,鞠躬的時候還不忘貪婪看方玉嘉一眼。
方玉嘉站在老祖宗旁邊,聽逼婚的事情再次被提起,眉頭緊皺,玉手緊緊攢在一起,關節微微發白。
這時一隻蒼老枯槁的手伸了過來,握住她的手,方玉嘉擡頭看向老祖宗,發現老祖宗正慈愛的注視着她,渾濁的老眼異常堅定。
看到老人家的眼神,方玉嘉心中一暖,緊握的雙手緩緩松開。
老祖宗回過頭,看向伴山道人和楚景輝,神情忽然一變。
“胡說八道,浮生什麽時候答應過這種事情,我怎麽就不知道,别想诓騙我這老太婆,玉嘉嫁入我肖家,便是我肖家的人,是不會改嫁的!”老祖宗怒道。
老祖宗并不知道伴山道人的實際修爲,但卻不影響她的決定,就算天王老子來她也是這句話。
見老太太忽然翻臉,所有人都不由一愣,很多人都聽到過這個風聲,如果一開始肖家就不同意,絕對不會有這風聲。
伴山道人臉色變了變,老太太翻臉這麽快,說話毫不留情,沒留任何餘地。
楚景輝笑意一僵,楚景龍微怒,怎麽肖家出爾反爾,以前明明有這個意思的,這不是駁他們楚家的臉面麽。
“這事情總得聽聽玉嘉小姐的意思吧?”
伴山道人礙于金丹強者的威懾,不敢造次,隻好自己給自己找個台階下。
如果方玉嘉不同意,那隻能說楚景輝沒用,别人看不上,怪不得他。
方玉嘉聽到伴山道人問她的意思,當即便打算拒絕,現在有老人家爲她做主,她自然要争口氣的。
不過正當她要說話,卻感受到老人的手一緊,示意她不要說什麽。
“不需要聽玉嘉的意思,她是我肖家的人,我說了算!這事情就這樣,不需要再提!”老祖宗冷冷道,口氣極其霸道。
既然要做這個惡人,她就要做到底,不能最後又将事情推給方玉嘉。就算方玉嘉現在表态拒絕,難免這些個人不找機會試圖改變方玉嘉的态度,爲難方玉嘉。
“伯母這就是您不講道理了……”伴山道人臉色一變再變道,老太太這麽做讓他顔面無存。
“道理?道理就是你提親我便可以拒絕,難道你提親,别人還不能拒絕不成。你很有想法,聽說首長有個女兒,你可以提親試試……”老祖宗冷笑道。
衆人聽完老祖宗的話,不少人忍不住偷笑,這個頑固老人有時候還真有些可愛。
伴山道人臉色鐵青,被拒絕還罷了,現在竟然被打趣,如果不是肖家突然出現一個金丹強者,他在滬海幾乎是修爲最高的,何時受到這種冷遇。
看來得盡快将王器易的死傳回去,讓教内派人過來懲治肖家,到那時候肖家還敢不敢如此猖狂。
“太姥姥,謝謝你!”方玉嘉低頭感激道。
“呵呵,要是把你給嫁了,那賊猴子怕就不認我這老太婆了哦!”老祖宗打趣道。
方玉嘉頭埋的更低了幾分,面色微紅,原來這一切都是小叔子爲她做的。
老祖宗繼續道:“另外一個事情要通知大家,因爲肖丞自小作惡多端,近來越發驕橫,目無尊長,而且弑殺同族,現在我作爲家主,通知大家,肖丞已經被逐出家族,從此他和肖家再無任何瓜葛,生死由命!”
老祖宗聲音清亮,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老祖宗說完,目視遠方。
衆人張大嘴巴,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識随着老太太的目光看去,便看到穿着黑色風衣的肖丞緩緩走進教場——
【明兒周六,小刀盡量多寫!自此肖丞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哇!兄弟夥來點激情支持!
】(未完待續……)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