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哭無淚的不止是莊建業，另一側陪同阿蔔杜拉和馬哈茂德的總部首長同樣如此，别人不清楚怎麽回事兒，他這老上級難道還不了解？
NB—66型電化學精密制孔設備一億美元一台那就是莊建業擺個姿态，喊喊價，就好比是菜市場的攤販，喊價20塊錢一斤的韭菜，買家怎麽也要砍砍價不是, 不然别人都賣3塊一斤，你20塊買，那不成了冤大頭嘛。
所以一億美元一台的NB—66并不是莊建業和總部首長的底價，裏面預留了相當大的砍價空間，有多大？整整7000萬美元。
也就是說莊建業和總部首長心裏的價位就是3000萬美元一台。
這也是沒辦法，倉庫裏那些個NB—66型電化學精密制孔設備個頂個都是用了五年以上的二手設備，其中不少還存着這樣那樣的毛病，以至于國内的航空生産廠見了都直搖頭，舍着老臉說白給他們都不要，就更别說出錢買了。
國内的生産廠當然敢站着說話不腰疼了，NB—6600DL超精密激光制孔機可是純國産的，誰不把眼睛盯在這上面，自然沒人再理會人老珠黃的NB—66了。
不過NB—66在國内遭受嫌棄不等于在國際市場上沒有銷路，但畢竟是一些存在損耗的二手貨，想要買高價也不太可能，所以一番核算後，3000萬美元還是很公允的。
結果沒想到的是，他們預料到這類設備會很受歡迎，卻沒想到會受歡迎到這種程度, 竟然一億美元一台的報價喊出，對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直接打包全要了。
這也就罷了, 更關鍵的是阿蔔杜拉和馬哈茂德竟然因爲NB—66分配的問題，居然當着總部首長的面兒吵了起來。
這也是沒辦法，騰飛集團淘汰下來的NB—66，去掉徹底報廢的，隻有18台。
勉強能夠組成一個精密工藝孔的生産車間，一切順利的話，能夠爲大約5000個渦輪葉片加工氣膜冷卻孔，規模還是非常可觀的。
但也正因爲如此，阿聯酋和阿爾及利亞全都盯上這塊肥肉。
因爲他們誰得到這18台設備，不說能夠生産先進的渦輪葉片吧，但也具備維修各類型作戰飛機渦輪葉片的基本能力，這對兩國提升本地區影響力，開拓石油以外的收入來源都有着十分重要的意義。
正因爲如此，從一開始阿蔔杜拉就跟馬哈茂德頂起來，圍着總部首長訴說他們國家具備的優勢，能把18台NB—66發揮到怎樣怎樣的水平。
與之相比，一億美元一台, 總價18億美元對阿蔔杜拉和馬哈茂德來說就跟平常的毛毛雨一樣, 别說啥壓力, 就是些許的眉頭都沒見人皺一下。
總部首長剛調入總部時曾經聽老同志說過, 當年中東某大國采購遠程運載火箭時的豪氣，總部首長也很驚歎，覺得這種壕簡直壕無人性。
問題是那時的總部首長隻是聽人說，并沒有親身經曆，此刻被阿蔔杜拉和馬哈茂德夾在中間，爲了争着把這18億美元塞自己手裏，吵得不亦樂乎，總部首長總算是明白壕無人性究竟是個怎樣的情懷了。
“馬哈茂德，停~~停~~~停~~~”
就在總部首長如同一位老父親，捧着NB—66這個漂亮閨女，面對兩個不差錢兒的土豪上門提親，不知該嫁那個時，阿蔔杜拉連忙制止住正在滔滔不絕介紹阿爾及利亞如何如何優秀，工業基礎如何如何牢固，對中國的敬仰如何如何連綿不絕。
然後偏過頭看向總部首長，呼出一口氣，十分認真的沉聲道：“閣下，隻要您答應将18台NB—66賣給我們阿聯酋，我向您鄭重承諾，阿聯酋阿布紮比内陸剛剛探勘的56号油田的一半開采權交由中方所有，相關協議我們立刻就能簽署。”
此話一出總部首長心髒就是咯噔一下，要知道現如今的國内已經不是八十年代那種石油出口國了，而是逐漸成爲石油淨進口國，而且随着經濟的增長，石油進口的額度将越來越大，正因爲如此布局海外油氣資源自然成爲國内能源部門十分要緊的工作，如果能在阿布紮比這樣插根筷子就能出油的地方弄一塊油田，哪怕隻有一半的開采權，那對國家的發展也是十分有利的。
結果總部首長這邊眯着眼剛準備心有所屬，馬哈茂德卻在一旁譏笑一聲：“别以爲你們阿聯酋有石油，我們阿爾及利亞就是窮光蛋，更何況你們的56号油田算什麽東西？茫茫的大沙漠，連條路都沒有，就給中國朋友一半的開采權，我看你們阿布紮比是窮瘋了，變着法的騙中國朋友的投資才對。”
對于中東土豪們來說，最聽不得就是窮這個字，阿蔔杜拉頓時怒發沖冠呀，一個擁有十二架私人飛機，一百五十多輛限量版跑車，4名正式妻子，25個護士情人，48個名模睡友，200多棟豪宅以及超過80人的子女團的超級大富豪來說，說他窮無異于是在罵他的祖宗八代。
然而馬哈茂德根本就沒給阿蔔杜拉出言辯駁的機會，轉過臉看向總部首長：“閣下，隻要您能比準将NB—66全部給我們阿爾及利亞，我願意将我們部落所屬的三個新油氣田的50年開采權全部轉讓給貴國。
同時阿爾及利亞新開發的十八座油氣田的工業設備也将優先采購中國的産品，如果你們能夠提供全套的一站式服務就更好了，我們會把設備的采購全部放在中國。
除此之外，我們阿爾及利亞運輸船舶公司的油氣運輸船隊也需要擴充，如果可以的話，同樣可以将建造事宜交給中國處理，還有……”
馬哈茂德連珠炮似的說了好幾條，總結起來就一句話，隻要NB—66賣給他們，那阿爾及利亞就會将中國作爲先進工業設備的優先采購方。
這條件可比阿蔔杜拉某個油氣井一半兒的開采權要大方多了，不說别的，石油開采冶煉成套設備的價值那也是相當高的，更重要的是如果能夠整體出口，不但能夠拉動上下遊配套産業，更能帶動國内的技術發展。
其他相關單位尚且不提，就是騰飛集團都會舉雙手贊同，因爲這意味着什麽他們的工業燃氣輪機可以批量出口國外，完成開拓國際市場的布局。
更何況人家阿爾及利亞還給了三個油氣田半個世紀的完全開采權呢。
然而就在總部首長把心動指标朝着阿爾及利亞偏移時，阿蔔杜拉嘴角微笑，放了個讓總部首長都爲之驚愕的大招：“每年100億美元的工業品采購費，我也不玩虛的，更不懂那些細節，反正每年100個億美元，連續十年，18台NB—66給我，咱們這就簽協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