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億美元？”
聽了莊建業的報價，樸哲民的聲音有些走調，沒辦法光從設計角度上來講，一億美元的一攬子解決方案的确是貴得離譜，哪怕其中夾帶着集中複雜部件的生産價錢，那也不便宜。
所以樸哲民聲音變調也很正常，畢竟北韓整體經濟狀況并不咋地，一億美元對他們來說的确是不小的負擔。
可就在衆人以爲樸哲民會一口否決, 最不濟也要猶豫的拖一拖的時候，卻見這位臉色始終嚴肅的高級貿易代表神情閃過一絲決絕，旋即在衆人的目瞪口呆中，猛的一點頭：“沒問題，隻要能爲北韓的民生有利，一億美元雖然多了點兒，但該花的錢，我們哪怕勒緊褲腰帶也會拿出來，相信我們國家的決策部門會同意莊先生的提議的，等我跟國内通報一聲後，我們就可以就細節問題展開磋商了。”
“我相信貴國在改善民生和基礎設施上的決心，我們騰飛集團還是那句話，隻要不違反我們的發展理念，無論是誰，都會盡其所能的提供幫助，畢竟世界和平，人類發展才是永恒的主體。”
說着莊建業偏過頭看向彭川：“老彭，北韓的事情就交給你了，細節上如何把握, 你就按照咱們以往的慣例辦就行。”
彭川表現上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心裏卻是暗罵一聲老莊夠狡猾。
按照慣例，啥慣例？
還不是軍用設備民用化的慣例。
騰飛集團這幾年在對巴基斯坦、泰國、緬甸等國的專用設備和産品的出口早就把類似的套路玩兒的賊溜。
就拿出口緬甸的初教6Pro來說, 隻要眼睛不瞎都知道這款涵蓋初級、中級的教練機足可擔任輕型對地攻擊機。
就算不武裝，也是一款不折不扣的軍用教練機。
但騰飛集團偏就不承認這款飛機是軍用教練機，而是用運動型教練機來冠名，出口時也不是按照軍品輸出，而是以民航飛行員教學用具或是飛行俱樂部專用設備的名頭出口。
以至于不明真相的群衆還真以爲初教6Pro是一款不折不扣的民用産品，與軍用完全不搭邊兒。
殊不知緬甸的民航飛行員和飛行俱樂部的上級單位都是其本國空軍，拿到初教6Pro，再從中國其他企業采購适合的标準彈藥，稍微改一改，就可以充當肆虐反政府武裝的小炸B。
對此騰飛集團頂多表示下無奈，自己生産可是貨真價實的民用産品，但使用的客戶不單純讓他們這個企業能怎麽辦？
正所謂飛機是無辜的，搞歪的是用飛機的人。
飛機是如此，那些高技術專用設備、高端航材同樣如此，反正騰飛集團永遠是站在世界和平，人類發展的大招牌下，閃耀着無比璀璨的正義之光。
啥？有人說騰飛集團假正經, 挂羊頭賣狗肉？
這麽說就是杠精了, 菜刀還能砍人呢，怎麽不見權威部門禁止呢？騰飛集團這麽一個有良心，有責任心的企業生産的産品卻被說三道四，還有王法沒有？還有公道沒有？
所以每當境内外媒體拿這類事情嚼舌頭的時候，莊建業和其他騰飛集團高層立刻火力全開，直到把對方怼到無地自容爲止。
牢牢占據道德制高點，抱死出口民用産品不動搖，看似騰飛集團自我束縛住手腳，實際上卻恰恰相反，由于騰飛集團道德上的正義性，反而引來更多國家和組織的訂單。
當然交易期間雙方的默契是不能少的，就比如說現在的樸哲民，顯然來之前做了很多功課，對莊建業一整套江湖黑話門兒清，這才能順利的進入下個階段。
反觀巴迪亞，很明顯對騰飛集團這套規矩不甚明了，莊建業的話根本就get不到這位波斯後裔身上，也就讓巴迪亞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各種懵。
心說北韓還敢有臉說發展民生？說出來鬼都不相信，結果就是這麽個明顯的瞎話，莊建業等一衆騰飛集團的高層居然就信了。
巴迪亞當時的心情就跟日了狗一樣，這都行？莊建業等人的腦袋被飛機膀子蹭過了還是咋的，智商怎麽下降的這麽厲害？
結果當巴迪亞仔細觀察一陣後猛然發現，不是莊建業等人智商下降，而是自己腦袋不夠用跟不上人家的節奏呀。
樸哲民所說的那些項目，哪裏是什麽民生工程，完全是航空、航天領域尖端的核心部件好不好。
騰飛集團對此根本就不在乎，反正航空、航天領域屬于軍民兩用的高技術領域，騰飛集團要死了自己隻做民用，不沾軍用，放在地球任何一個角落都沒問題。
畢竟火箭這東西裝上衛星就是天地運載工具，探索太空的好幫手；放上殺傷彈頭就是妥妥的導彈。
真的是想怎麽說就怎麽說，一點兒毛病都沒有。
于是巴迪亞終于悟了，任督二脈通了，在樸哲民滿意的得到承諾後，巴迪亞一改剛才的不快，沒等莊建業交代接下來的行程便笑得跟一朵花似的的，帶着幾分獻媚的語氣搶先一步說道：“莊先生，剛才見識到JSNB—Ⅱ系統的強大能力後一時激動，忘了我們伊朗國内也出台了一系列投入巨大的民生工程。”
莊建業故作詫異的看向巴迪亞：“是嗎？”
“是的，千真萬确，比如說石油精煉項目，我們就準備投資20億美元；還有伊朗高原的氣象監測項目，衆所周知如今伊朗的沙漠化非常嚴重，侵蝕耕地現象尤爲突出，我們要好好的做好預防和檢測工作，好讓我國的民衆保留基本的耕地……”
巴迪亞滔滔不絕說了一大堆，那爲國爲民的做派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直接丢進伊朗大選絕對能獲得非常好的選舉成績，所以莊建業笑了，笑了十分開心，然後便伸出兩根手指：“兩億美元，我給你做一攬子方案……”
……
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吃得多的就多要點兒，吃得少的就少拿點兒，莊建業在這方面還是很講究的，就如同接下來的參觀，JSNB—Ⅱ系統既然已經把高~~~潮弄出來了，剩下的自然就是事後一根煙的階段，平平無奇的結束。
當然除了把控節奏這個度以外，莊建業還有另一個重要事項要落實，所以他把巴迪亞和樸哲民等人丢給彭川接洽後，自己卻帶着趙主任和方勇在騰飛集團新廠區高級會議室内，與埃多奧和克裏爾多等一衆巴西航空航天局的人相對而坐。
一番客套後，莊建業立刻切入主題：“巴西航空航天工業公司的項目我們看過了，ERJ—140的确不錯，隻不過25%市場份額可不夠。”
“那你們要多少？”埃多奧問。
莊建業呵呵一笑，說出一個詞：“全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