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旭聽了莊建業的話有些懵,啥意思?不行,讓自己頂上去?往哪兒頂?頂什麽?
帶着一腦門子漿糊的潘旭直到坐到酒桌上這才多少明白莊建業的意思,原來在莊建業這桌旁邊,是十幾個便裝的部隊官兵在哪兒正襟危坐。
通過你來我往的言語,潘旭多少聽明白裏面的意思,原來新郎是軍隊的,新娘這邊也不是善茬, 爲了确立以後的家庭地位,新郎和新娘這兩撥人等簡單的婚禮結束後就要拿酒來說話。
這一看就是部隊那邊提出來的,也隻有他們才能說出這麽簡單粗暴的辦法。
事實上也的确如此,當鄭權禮的部隊首長、戰友、下屬過來參加婚禮,一看嚯~~這麽大的排場,再一打聽好嘛,老甯家一個個的都是能賺錢的,他們就覺得老鄭可能掉進一個火坑。
家庭地位不保啊。
其他的他們這些當兵的也比不了,總不能當着人的面站個軍姿,走個正步吧,于是幹脆帶隊的首長就跟老甯家這邊說,咱們就代表新郎、新娘在酒桌上拼一下。
這年頭結婚,不像幾十年後形式多過其他,那真是聚在一起特别的熱鬧,反到是兩個新人顯得有些透明,反正都是爲了熱鬧,還能跟部隊這邊建立敢情,作爲新娘代表的甯曉東拍着胸脯就把這事兒應下來,然後就找莊建業去抽人手。
這才有了潘旭被拉過來的一幕。
“咦~~怎麽是你?”
就在潘旭判斷着當下的形勢, 想着一會兒該怎麽趁着喝酒時跟莊建業開口, 身後就有人不善的叫了一句, 潘旭回頭一看,臉色頓時有些尴尬,因爲來人不是别人,正是魏廣平。
不過潘旭再怎麽說也是把臉皮這東西當成稀缺資源的貨,也就尴尬那麽一下,便熱情的跟魏廣平打着招呼:“呦~~廣平,快過來坐,才莊廠長讓我坐這兒的,說他不行就讓我頂上去。”
魏廣平愣一下,然後看看潘旭坐的位置,正好是莊建業的旁邊,不由得狐疑的皺了皺眉,旋即在潘旭的旁邊坐下,沒好聲氣的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也就是莊廠長,換了是我,非把你們園裏廠給弄垮了不可。”
這要是旁人聽了這話,就算不怼回去,心裏也不會好受,可潘旭終究不是旁人,爲人不但聰明而且極富遠見,聽魏廣平這麽一說,原本懸着的心就落了一半兒。
因爲魏廣平這話意思很明顯,莊建業是有意讓他參加這次小姨子的婚禮的,并事先跟魏廣平溝通過,甚至有可能在内部會議上做過讨論。
這說明什麽?
騰飛廠是有意與園裏廠合作的,換句話說,隻要今天自己在這裏好好表現,把旁邊那座放翻幾個,之後跟騰飛廠的溝通便會不有任何障礙。
正所謂,沒有什麽東西不是一瓶酒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用兩瓶!
想到這裏,潘旭看旁邊那些個部隊官兵眼神便有些不善,從桌上抓一把瓜子,就開始吃起來,最起碼先墊墊肚子,一會兒拼起來也有些底氣。
與此同時嘴也沒閑着,岔開話題問魏廣平:“等會兒你也上?”
魏廣平一臉大便不暢的表情:“人手不夠,隻能頂上去!”
“放心,後面還有我,待會兒你就朝着戴眼鏡的那個招呼,身闆兒跟你差不多,你倒下,他也應該到位了,也别覺得軍隊的人都是千杯不醉,我以前就遇到幾個,不到一瓶就拉稀……”
潘旭一邊嗑瓜子一邊幫着魏廣平出謀劃策,魏廣平在酒桌上的經驗少得可憐,一聽潘旭傳道還真認真的點頭,那畫面和諧的令人根本想不到兩人在幾個月前徹底鬧掰過。
兩人這邊正嘀咕着,莊建業匆匆跑過來坐下,也沒把潘旭當外人,敲敲桌子說道:“才潘廠長說的沒錯,等會兒咱們這邊就先灌那個戴眼鏡的,攻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部隊的人在能喝,咱們車轱辘戰,能撂倒一個是一個。”
這話别人聽了到沒覺得什麽,潘旭心裏卻特别舒坦,别看隻是交代一會兒的拼酒策略,但那句看似無意的潘廠長說得對,很有一種一笑泯恩仇,同仇敵忾一緻對外的味道。
如此還說什麽,開幹就是了。
于是在簡單的婚禮結束後,也不等新郎新娘敬酒,雙方就舉着三兩口杯開始正式死磕,相對于部隊一方的捉對厮殺,強調個人戰力;莊建業這邊的人就有策略的多,專門朝那個帶着眼鏡的幹瘦軍官一個勁兒的灌。
魏廣平很豪氣的拎着汾酒酒瓶坐在那人旁邊,一連幹了兩杯,然後……就沒有然後,因爲人家戴眼鏡的幹瘦軍官還沒咋滴,魏廣平卻跟爛泥一樣扶都扶不起來。
把魏廣平弄下去後,林光華繼續,結果一斤酒下去,捂着嘴就跑到外面的花壇蹲在那裏吐得稀裏嘩啦,再然後……也沒有然後了。
之後彭川頂上,更加不堪,半斤還沒到,就拍着對方肩膀用家鄉話大喊:“等會兒我就跟老婆再生個娃,等會兒我就跟老婆再生個娃……哈哈……生好幾個娃~~”
好在甯曉東眼疾手快,叫上兩個手下經理把彭川拖走,不然還不知道怎麽丢臉呢。
眼瞅騰飛廠的戰力要被對方一個橫掃,關鍵時刻鞠濤與老爹鞠師傅這對兒父子兵左右開弓對上那位軍官,又是一斤半的酒下肚,人家戴眼鏡的幹瘦軍官也就是臉紅了紅。
可鞠家父子卻抱頭痛哭,老子說:“你個瓜娃子趕緊給老子找個婆娘結婚,我要抱孫子。”
兒子則嚷道:“我已經把藝術當成了摯愛,咱們老鞠家祖墳冒了青煙。”
然後兩人越說越不像話,眼瞅着就要上演家庭暴力,莊建業扶着額趕緊讓人給拉開送走。
如此這般莊建業左右看看,除了自己這個陪首長喝的,身邊就剩個潘旭了。
潘旭也不含糊看着鞠家父子被拖走,立馬就站起來,拿着兩瓶未開封的汾酒就走了過去。
自顧自給自己滿上的部隊首長見狀沖着莊建業嘿嘿一笑:“怎麽樣?還不服輸?”
“首長,放到一個就多二十架,這可是您親口說的。”莊建業也不示弱。
首長笑了笑:“軍中無戲言!”說着提起酒杯就跟莊建業的碰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