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床前站定,靜靜地注視了我一會兒後突然俯下身來湊近我。
我下意識地把臉轉開。
他的臉抵達我的耳邊時停止了下壓的動作,爾後,以着極其低沉克制的聲音低低地笑着說:“然然,非得叫我說的這麽直白麽?因爲你在這裏呀。”
他冰涼的氣息噴灑在我的頸窩,我卻因着他這句話而整個人僵在那裏,就在我不知道該怎麽去回應他的時候,他突然輕笑着緩緩直起了身子。
“晚安親愛的。”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房間裏面空蕩蕩的,隻有我一個人。
與程輝接觸這兩次後,我突然就意識到,我似乎不可能在他的口中得到什麽有力的線索,他更也不會主動告訴我司夜的下落,或者是司夜現在的處境。
即便我多麽的心急如焚,卻一時間根本沒有一點點的辦法。
就在我六神無主的時候,卧室門突然響起了幾聲輕微的敲門聲。
我神情一驚。
門外的人沒有得到我的回應,便又是敲了兩下門,須臾,開口問道:“太太,我可以進來嗎?”
竟然是傭人的聲音,我突然就靈光一閃。
雖然我和傭人接觸的不多,可她給我的感覺又有點兒不像是來自死靈界的,她更像是一個正常的人。
我或許可以在她的身上做些工作?
不過爲了萬無一失,我必須要先了解清楚,不然引起程輝的懷疑很可能會把自己的處境弄得更加糟糕。
我暗暗斟酌了一會兒,然後瞅着門口說:“進。”
随着我的話音落,傭人便推開門走了進來,她進來後先是詢問了我有沒有需要吩咐她的事情,還告訴我床頭的位置有一個傳喚鈴,随時需要她随時摁響傳喚鈴就可以了。
然後她攙扶着我去了趟洗手間,當我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傭人趕忙過來攙扶我。
好在我的兩條腿沒事,手也能動,隻是走路的時候身體上下起伏難免會牽扯到傷口,不是很敢動。
身體上最疼的莫過于後背與胸腔的位置,也因此呼吸比較困難。
僅僅是從床邊到洗手間再折返回來的這段路,我都覺得自己有些氣喘籲籲了,也因如此,胸腔的痛感愈發嚴重起來,額頭上再次冒了一層的冷汗。
傭人見了有些驚慌:“太太,您究竟哪裏不舒服啊?看上去很痛苦,我要不要去幫您叫先生過來?”
“别!”我立刻制止,聽着傭人的話鋒,她好像并不知道我究竟爲什麽會卧病在床,我又趕忙解釋說,“我沒事,不要總是去麻煩他。”
“哦,知道了。”傭人回道。
傭人扶着我躺回到床上,又幫我将靠墊撤掉了一個:“太太,這樣的高度還舒适嗎?”
“嗯……”我頓了頓,擡眸看着她問,“……聽你的口音應該是本地人吧。”
“是的,先生說太太就是A市本地人,所以才找我過來照顧您,說這樣跟您能有話聊,先生對您真是沒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