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意識漸漸清晰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道極爲熟悉的女人聲音,這聲音裏夾雜着滿滿的怒意,可見,她正因着某件事情非常的惱火。
我的大腦還處于迷迷糊糊的狀态,一時間隻覺得這道聲音熟悉,卻并沒有想到會是誰發出來的。
又過了一會兒,思緒漸漸變得清晰起來,我方才意識到,這個聲音不正是司夜母親的嗎?
我跟她見過不止一次面,對她的聲音并不陌生。
那這樣說來,我現在應該是在她的住處裏面嗎?那她口中所說的失望,難道是對司夜說的?
她是在失望司夜跟我在一起麽?
我知道,鬼母還不會那麽蠢的當着司夜的面要了我的命,而我的身上也并沒有任何的不适。
或許她們母子之間有很重要的談話是不想被旁人聽到的,如此想着,我雖完全醒轉過來,卻也沒有挪動身體一下。
我可以感覺到此刻的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身下鋪着綿軟的被褥與床單。
在鬼母憤然地說完那句話後,我卻遲遲沒有等來司夜的回應。
即便如此,我卻依舊能感覺到室内是有着他的氣息的,他距離我并不遠,這股熟悉的氣息讓我莫名的心安。
許是沒有得到司夜的回應,鬼母仿佛越發的不滿了。
我聽到房間裏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許是正在憤懑地在房間裏踱着步子,須臾,她的聲音繼續傳了出來。
“你明明知道我恨極了她,你卻偏偏因爲她的女兒放棄一切,甚至不惜放棄繼承權,難道你千百年來的努力都隻是一時性起嗎!”
聽到這裏,我不禁皺了皺眉,什麽繼承權?
突然,我猛地想起了什麽。
難道鬼母口中所說的繼承權是酆都大帝的地位嗎?
思及此,我心跳莫名變得強烈了起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司夜所爲我犧牲的豈不是更多?
要不是強忍着心底的難過與感動交織的情緒,說不定我這會兒已經哭了出來。
緊跟着,司夜熟悉的聲音已經響徹在了我的耳畔:“您明知道我沒有這個資格。”
他聲音笃定,卻透着絲絲的無奈。
我能感覺到他以着酆都大帝兒子的身份生活至今,承受着所有的仰視與膜拜,可他内心裏卻明明知道這些并不屬于他的無奈。
這道聲音傳出後,鬼母沉默了一會兒。
房間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資格?嗬!難道司辰有資格嗎?你說的沒錯,司辰是他的親生骨肉,若不是那個搬不上台面的臭妖精用下三濫的手段,她又怎麽能懷上他的種?退一步講,即便司辰是親生的又怎樣?還不是沾了他娘親下賤的脾性,根本不适合治理整個陰間!”
鬼母的聲音聽上去極爲憤懑,她越說越是激動。
我聽得出她對司辰母子倆的強烈歧視,以及,對我母親深深的怨恨。
而我也因此得知鬼母與司辰的母親爲什麽沒有住在酆都大帝的宮殿裏了,因爲酆都大帝從來都沒有愛過她們任何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