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我突然回想起自己曾經經曆過的那一世,那時的司夜就是個人啊,而他的母親也非常明确的告訴過我,司夜就是因爲曆練才會成爲人的。
至于細節,她當時并沒有告訴我,現在想來,一切仿佛已經不謀而合。
突然,我回想起那口散發着幽藍的水晶棺。
我曾經不止一次在陰山的墓室中見到過一口水晶棺,那水晶棺中躺着一個跟我一模一樣的女子,以至于後來我在昭惠公主殿裏見到被封印的母親時,真的以爲那就是我。
當時我就很好奇,這兩口放在不同地方的水晶棺究竟有什麽聯系,現在想來,竟是毫無聯系的,隻不過我和我母親都湊巧被水晶棺封印?
這樣說來,那座墓室中的水晶棺裏的,是我的元神無疑了。
思及此,我不禁凝了下眉頭。
“阿然,你是不是想到什麽了?”
我怔了一下,正要說話,卻在話到嘴邊的時候趕忙又咽了回去,趕忙改口說:“沒有,可能是突然有點兒困了,一時有些走神兒。”
“是這樣啊?”我母親瞅了瞅酆都大帝,須臾說道,“讓阿然先回去休息吧,這些日子她定是吃了不少的苦。”
酆都大帝點點頭,我趕忙起身告退。
從家宴現場走向宮室入口的一路上,我不由去想,不論那口水晶棺中的女子是不是我的元神,或者僅僅隻是司夜母親的一個障眼法,也隻有親自問過她才能真相大白了。
但我明白,這件事情不能跟我母親說,更加不能讓酆都大帝知道。
因爲我突然意識到,那座墓室的主人就是司夜的母親,即便她做了多少錯事,多麽希望我死,但她畢竟是司夜唯一的親人。
伴君如伴虎,我無法想象如果酆都大帝一旦知道我的元神其實被封印在司夜的母親手上,那麽他應該怎樣處理這件事情。
司夜爲我做了那麽多,我真的沒有辦法在這一刻把這件事情說給酆都大帝和我母親知道。
我覺得,對于這件事情,或許我更應該跟司夜商量。
如此想着,我的心情也蓦然就輕松了許多。
……
我從家宴現場出來後,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台階的兩側站着兩排手執宮燈的侍女,将原本黑黢黢的毫無生氣的夜晚裝點得分外妖娆。
我透過昏黃的燈火一眼就見到台階下面那抹颀長身影,正是司夜站在那兒。
他仰頭看着台階上方的我,目光如炬。黑色的衣裳大部分已經融入夜色中,隐約能看到的些許輪廓正随着溫和夜風輕輕飄蕩着。
他俊雅的五官、與生俱來氣質讓我轉不開視線。
我看的有些發呆,就連走下台階的腳步也漸漸慢了下來。
看到他的一瞬,我突然想到他曾爲我做過的種種。
倏忽間淚如雨下,我的腳步在片刻停頓後蓦然加快,一路小跑着奔下台階,在他詫異的目光注視下跑到他面前,用力地摟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