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原地,有些不耐煩地說:“隻是一個亡國的公主而已,有什麽好見的?”
我一陣莫名其妙,我說:“是你剛才提醒我見她的,這會兒你又說沒有什麽可見的,你到底想表達什麽?或者說,你在跟我隐瞞什麽?”
我的問題可能過于犀利了,司辰的臉色突然微微變了一下,我能感覺到他内心裏的掙紮與糾結,仿佛有着兩個極端在他身體中打架,一個是讓我去見,另一個是把我送走。
我深吸口氣,靜下心來看着他說:“司辰,我真的很想弄清楚自己究竟是誰,可能你根本無法理解身份證号碼根本搜索不到本人的那種痛苦……這給我一種覺得自己就是一具行屍走肉的感覺,我活的不踏實。”
我仰頭定定的看着司辰,他沒有說話,我繼續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麽突然就不想讓我去見昭惠公主,可我還是想跟你說,我必須要見她,我想弄清楚一切。”
“我突然覺得……有些事情或許糊塗點兒才是最好的,你說呢?”
半晌未言語的司辰垂着頭,深深看着我的眼睛,他的眼神難得的真摯而誠懇。
他說的話我并不否認,現實生活中的确如此,不是還有一句廣告詞這樣說麽‘難得糊塗’。
可是,真正願意糊塗過一生的人又有多少?
我承認自己境界不高,還沒有修煉到那種超脫的地步,沒辦法克制自己想要去追根究底的想法。
如果這些事情弄不清楚,我覺得我會一輩子都不心安,都會認爲自己就是一具空蕩蕩的軀殼。
許是我眼中的堅定讓司辰再沒下文,然後我深吸口氣說:“帶我去見她吧,我隻想要個真實。”
“如果這個真實對你來說,倒不如不知道的好呢?”司辰好心提醒我。
我想了想說:“如果是真的,不管真相是怎樣的,我不會後悔。”
在我說完這句話後,司辰黑曜石般的眼眸深深注視了我好一會兒,就在我覺得他不會答應我的時候,他卻突然勾起嘴角笑了笑,說了句我一時半會兒不明白的話。
他呢喃自語地說:“反正已是這樣了,我又不會擔心再改變什麽,何苦去憂心别人的事情?”
這句話聲音很淡,還透着些許的落寞與清冷,以及認命。
是的,是認命。
就像是某件事已成定局,無能爲力般的認命。
見我正目不轉睛的注視着他,司辰突然斂去表情裏的古怪,勾起嘴角笑了笑,說道:“我這就帶你過去。”
我輕輕應了一聲,便跟着司辰一起走進了龐大的宮殿。
跟在他身後七拐八拐,也不知走了多久,便來到一處比較僻靜的地方。
這裏距離宮門很遠,距主殿也很遠,甚至連偏殿都算不上,總之,當我邁進這裏的瞬間,一種無以言說的蕭索頃刻灌入我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