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的看向鬼皇,他在聽到易震的話後,臉上分明多了些許的慌張,而在這慌張中,更多的大概就是失望與憤慨。
我很清楚的知道,他這種情緒并不是針對我,更像是針對于水晶棺中的女子。
若說方才我懷疑水晶棺中女子确是我的元神,那麽現在,我已經可以非常肯定她并不是,她隻是和我截然不同卻又有着千絲萬縷聯系的兩個人而已。
而她的存在,對于鬼皇來說,或許有着非常特殊的意義,這個意義遠遠不同于牽制酆都大帝的砝碼。
……
但在這一刻,我知道易震的話有一部分是騙我的。
他說水晶棺中的女子騙我解除封印,爲的就是要奪舍我的身軀逃離這裏。
可她并沒有,而是自己逃走并且去找了司辰。
我突然很好奇這位昭惠公主究竟是誰?
她當年又是用着怎樣的手段将原本凝聚一團的鬼族族人攪成一盤散沙?
就在我琢磨着這些的時候,隻聽鬼皇急切地下達着命令:“去布下霧瘴,絕不能讓他闖進來!”
“是!”易震領命,正要離開。
鬼皇突然又叫住他,待易震回眸看向他的時候,他道:“有任何變故,速速回來禀告!”
待易震離開時,鬼皇突然向後踉跄了一步,眼見着就要摔倒,我立刻上前去攙扶:“鬼皇陛下,您怎麽了?”
我好不容易将他的身體扶穩,而他轉眸瞅着我的時候,眼中充斥着無以言說的苦楚。
“事到如今,你還如此稱呼我麽?”
從我見到他的那一刻,他始終都是在自稱‘我’,不是寡人不是孤也不是朕。
這樣的鬼皇令我心裏莫名的多了一絲絲的暖意,而聽着他的問題,我也難免有些踟蹰。
“我……”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雖然鬼皇幫我想起了曾被我遺忘的許多片段,但畢竟在我這一世當中,是與他沒有任何交集的,我們依舊陌生。
我無法讓自己如同一個親生女兒一樣親昵的稱呼他爲父皇。
“阿然,叫我一聲父皇聽聽。”
沒有得到回應,鬼皇再一次開口說道,語氣柔軟極了,沒有絲毫威嚴在,就像是一個最爲普通的父親要求着自己的女兒一樣。
我可以感覺到他的身體似乎不是很好,又或者,是因爲司辰正在率領陰兵朝這邊趕來的事情讓他急火攻心,這一刻,他顯得有些虛弱。
我猶豫了片刻後,微微動了動唇,正要開口喊他一聲父皇的時候,江紅夜突然從外面沖了進來。
許是她感覺到鬼皇身體的不适,立刻飛身上前,頃刻将他的手臂摟緊,也因此,把我與鬼皇的距離隔離開。
爾後,她目光淩厲的看着我,語氣不善地說道:“若不是你放走了昭惠公主,引來辰帝,父皇又怎麽會急火攻心?你就是個掃把星,居然還有臉杵在這兒?如果我是你,早就自刎謝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