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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
天一老僧的口中,緩緩的宣了一聲佛号。
這一聲佛号,也将所有内心有産生的蠢蠢欲動的念頭,徹底打到九宵雲外去了。
這個人,可是天一祖師的弟子!
誰敢提殺了他?
而至于稍微聰明一點的人,諸如悟道等人,根本就不需要天一老僧的這一聲佛号提醒,就壓根沒有理會梁啓風的話。
梁啓風根本就不可能有解藥,這是隻要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可能想得到的。
不是他們小看他們,就憑眼前的梁啓風和三念,甚至連毒藥的成份,都未必見得知道得多詳盡。
在天一老僧将他們兩人扔到他們面前的時候,他們就知道,他們肯定不可能是自己投的毒。
他們這樣兩個廢物,沒有那個本事,也沒有那個膽量和勇氣,幹出這麽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他們肯定都是幕後有人指使的。
而幕後指使的人,是肯定不可能會把解藥交給他們的。
正是因爲想得明白,所以,他們投向蕭易的目光,也更多了一絲期盼和一絲緊張。
因爲,蕭易能不能夠問出什麽來,事關他們的生命安危。
他真的能夠問出什麽來嗎?
他們的目光重新望向蕭易,心神,重新提緊了起來。
在衆人無比期盼和緊張的目光之中。
蕭易并沒有再繼續開口逼問什麽。他隻是目光淡淡掃了兩人一眼,便把目光轉身了身旁的悟生。“悟生師兄,你的身上有帶金針吧。”
嗯?
所有人。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什麽意思?這個時候,不抓緊時間,問這兩個渣關鍵問題,要金針幹什麽?
悟生也愣了一下。
但是他微一愣之後,還是點了點頭,從懷裏掏出了一盒金針,對于一個醫者而言,這些針,自然都是必備的。
“有。有的。”
悟生一邊把金針遞到蕭易的手裏,一邊眼裏露出一絲疑惑地望向蕭易。
他也實在弄不明白,蕭易這個時候,要金針幹什麽。
但是直覺告訴他,蕭易不會這個時候,無緣無故跟他要金針的。
蕭易沒有理會衆人眼裏疑惑的神情,悟生手裏接過金針,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淡然的笑意。慢慢的一步步走向梁啓風。
“既然你們不願意合作,不願意好好和我們說話,那我就沒有辦法了,隻好用針來讓你們說話了。”
淡淡的說完。蕭易手裏的針,便向着梁啓風刺了下去。
用針來讓他們說話?
他剛才和悟生要這些金針,是要用來刑訊他們。讓他們逼供的?
聽着蕭易的話語,那些少林和尚們不由得愣住了。
這個蕭易。不會是傻了吧?
這樣的細細的金針,能讓他們說話?
隻有極少數。對于蕭易或蕭易的師門,有一些了解的人,如悟道等人,眼裏露出了一絲沉思和期待。
也許,蕭易這個藥王谷的傳人,真的有兩把刷子也不一定?
梁啓風的嘴角,也浮起一絲不屑的冷笑。
這個小子,看來不是腦子進水就是腦子撞牆了。
就憑這樣的細如牛毛的金針,也想要讓他說話?
就算是嚴刑逼供,也得要像一點樣子,要用點上檔次的刑具吧。
難道真當他梁啓風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軟腳蝦麽。
三念和尚的目光,看着蕭易的手裏,那一根根細如牛毛的金針,臉上亦是一臉的不屑。
然而,他的臉上的不屑,僅僅是持續了不到一瞬間,便凝固了。
隻見他的視線之中。
随着幾根金針下去,原本一臉輕松寫意,毫無壓力,臉上還帶着冷笑和同他一樣不屑的神色的梁啓風,臉上的神色,竟然開始扭曲了起來,那種表情,似乎極爲痛苦。
這怎麽可能?
雖然梁啓風肯定不算是什麽特别的硬骨頭,但是怎麽說也是一個經曆過鍛骨期,甚對達到了凝練期的高手,就算現在體内的功力,已經和他一樣,被那個老和尚封住了,但幾根這樣細如牛毛的金針……怎麽可能就讓他露出如此痛苦的神色?
這樣的金針,就算是整根全部插進身體裏面,應該也沒有什麽大不了吧。
而就在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震憾和不敢置信的神色的時候,更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随着蕭易的手裏的金針繼續的刺下,梁啓風整個人,都開始在地上滾了起來。
嘴裏,發出了一聲聲痛苦的殺豬般的哀嚎。
那張算是英俊的臉龐上,每一塊肌肉,都在扭曲着,他的身體,全身上下,似乎都在不停的冒着汗水……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看着梁啓風的樣子,三念和尚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噤。
他實在難以想象,此刻的梁啓風,正在經受着怎麽樣的痛苦,才會令到他如此的凄慘。
他更沒法想象,若是梁啓風所受的痛苦,施加到他的身上的話,将會是怎麽樣一種情形……
所有的那些少林和尚,也全都呆住了。
他們的眼裏,也全都露出了無比震憾和不可思議的神色。
如果不是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麽真切,梁啓風的那殺豬般的撕心裂肺的嚎叫,是那麽真切……他們真的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幕,是真實的……他們實在想象不到,僅僅是幾根那樣細如牛毛的金針而已,竟然可以讓一個人如此的痛苦!
雖然他們都不知道。此刻的梁啓風所承受的痛苦究竟是什麽樣的,但是他們都肯定。那絕對是極度痛苦的!
大概也隻有遠超他們想象的極度的痛苦,才會令一個人露出如此痛苦的神色了吧。
在震憾過後。他們的目光,望向前面的蕭易,眼裏都不由得下意識地露出了一絲敬畏之色。
對于他們這些一直在山裏吃齋念佛的和尚們來說,今天的經曆,毫無疑問,這是第一次精神的洗禮。
他們第一次見識到,這些傳統中醫醫者的恐怖。
一個沒有修爲的人,僅僅憑着幾根針,竟然就可以玩得這麽恐怖。
怪不得自古以來。都有說法,甯得罪皇帝也不要得罪醫生了。
真要落在他們的手裏的話,真的是怎麽死的都是不知道的。
就算是本身就對中醫有着極深的造詣的悟生,臉上也露出了一絲複雜的神色。
通過金針,刺激人的一些穴位,或者筋脈,令人感到痛苦的方法,其實他也知道一些,也能夠做到。但是要做到像蕭易的這一手這樣,他很清楚,他是絕對做不到的。
在今日之前,他完全不知道。這些金針,竟然還可以有這麽樣的一個玩法。
他一直都覺得,他對于蕭易的醫術。已經很高估了,畢竟他的年紀擺在那裏。但是這一刻,他才發現。他還是低估了。
中醫一道,還真的博大精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梁啓風的嘶叫,越來越凄慘,他的掙紮,越來越痛苦,他的身形,早就已經完全濕透了,所有滾過的地闆,都直接濕透,他的面容,已經完全扭曲了……
那些和尚們,都開始不忍心了起來。
比較心慈的悟生等人,已經下意識地望向蕭易,在猶豫着要不要勸說蕭易收手了。
隻是蕭易的臉上,卻是神色無比平靜,仿佛對梁啓風的痛苦神情完全看不到,對于他的嘶喊也聽不見一般。
他們最終還是重新閉上了已經張開的嘴。
他們的目光,下意識地望向天一,希望天一來開口阻止一下蕭易。
他們都記得,天一大師一生修佛,心腸最是慈悲,當初蕭易炮轟少林,就是他攔下了他們,不讓他們殺了蕭易的……
但當他們的目光落在天一的身上的時候,卻發現一直喊着我佛慈悲,一直勸他們多念佛經,常懷慈悲之心的天一老僧眼觀鼻,鼻觀心,仿佛完全聽不到梁啓風的慘叫,沒有絲毫的反應。
他們面面相觑了一下,心中忽然想了起來,貌似當初一個勁兒的說着我佛慈悲的天一師伯(祖),作出來的事兒,似乎也不算多麽慈悲……
不但廢了人家的修爲,還一直将人家囚禁在了少林,這不,人就站在他們面前呢……
這位口口聲聲我佛慈悲的天一師伯(祖),似乎……真的挺狠的!
他們每個人的心中,都忍不住地在暗暗嘀咕了一聲,當然,這個想法,他們也是隻敢在心裏嘀咕一下的,就算是在心裏嘀咕,還有點發虛,有些擔心會不會被天一師祖給看出來。
天一師祖也不開口,他們猶豫了一下,也終究都是不敢開口。
好在,就在他們感覺到實在看不下去,快要到崩潰的邊緣的時候,蕭易總算是出手了,停止了繼續在梁啓風的身上,實施的酷型。
“現在,是不是可以好好和我們聊一下了?”
拔掉梁啓風的身上的金針,蕭易的目光,看着前面已經幾乎接近虛脫的梁啓風,語氣淡然地道。
“我……”
梁啓風的目光,望着前面的蕭易,看着他的那張神色平靜,沒有任何的波瀾的臉龐,眼眸之中,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嚣張之色,隻剩下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深深的恐懼。(未完待續。。)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