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俊傑此刻也已經回過了神來,他的目光,望着眼前這個站在自己的座駕之前,舉起雙手的不速之客,神情之間,透着一絲威嚴的沉聲道。
雖然,他隻是一個普通人,并沒有修煉,感應不到前面的柳廣堯的身上的氣息,但是閱人無數,眼光本就遠超常人的他卻能夠感覺得出來,眼前這個人,并不是一個普通人,他的身上的氣質,樣子……還有他在面對黃刃的時候,臉上的神情,表現,以及剛才的那種當機立斷……都不是一般人能夠有的。
而且,一般人的話,黃刃剛才的動作,也絕對不會這麽大,這麽警惕!
“司馬先生,我沒有任何惡意的,我是專門在這裏等候司馬先生的。”
柳廣堯連忙開聲道。
他的目光,透着一絲真誠的望着司馬俊傑。
“你找我?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好像不認識閣下。”
司馬俊傑目光冷淡地道。
盡管他能夠感覺得到,柳廣堯的眼神,确實好像非常的真誠,但是他的臉上,卻依然并沒有什麽好神色,并不是一個初涉江湖的菜鳥,相反的,他已經‘混’了幾十年了。
以他的身份地位,這麽多年來,以各種各樣的理由,要求見他的,實在太多太多了,他不會認爲,他需要給這樣的目的動機未知,完全陌生的人好臉色。
“你确實不認識我,但是你肯定認識蕭易,我是蕭易的朋友!”
柳廣堯對于司馬俊傑的态度,并沒有感覺到意外,堂堂司馬家的家主,要是因爲自己剛才那一句話,便對自己和顔銳色,那麽,司馬俊傑不是白癡就是傻.逼,司馬家離廢掉,估計也不遠了。
他的雙手,依然保持高舉的姿勢,眼神更加真誠了起來。
“你是蕭易的朋友?”
司馬俊傑眼皮一擡,眼神之中,蓦地發出了一道灼人的光芒,緊緊的逼視着前面的柳廣堯。
“是的!”
柳廣堯重重的點了點頭,目光坦然的和司馬俊傑對視着,“我和蕭易,是生死之交!”
司馬俊傑沒有說話,隻是望着眼前的這個人,逼視着他的眼神,他想要從對方的神色,眼神之中,看出一些東西來。
蕭易的朋友,甚至和他有過一些交集的人,他知道的,見過的,已經不少,比如北晨家的人,張家的人,趙家的人,曾家的人,更比如已經和他成爲朋友的安錦華……但是眼前的人,他并沒有在任何地方見過,也從未聽蕭易提起過,而且,在蕭易受傷的這幾天之中,他也從來未見過他出現在病房中來看他。
但是他的意圖,并沒有能夠實現。
一直過了将近一分鍾,眼前的這個人的神情,看起來并沒有任何的變化,眼神,也看起來非常的坦然,完全沒有任何的問題的樣子。
沉默了一下,他的神色,稍稍緩和了一些,但卻依然并沒有就此相信他的話,“你說你和蕭易是生死之交,但是我沒有看過你,你有什麽證據?”
“因爲我的身份的某些特殊的原因,我并不能夠去看他,他應該也很少會說到我,但是這個字迹,想必司馬先生應該見過。”
柳廣堯沉默了一下,緩緩的從衣服之中,掏出了一張看起來已經有些陳舊的紙張,眼神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之後,眼裏閃過一絲毅然,舉起手腕,随手向司馬俊傑擲了過去。
軟綿綿,看起來已經有些破爛的紙張,若是正常的由人擲出去的話,肯定是會在風中飄飄落的,最多,用力一點的,方向再控制得好一點,紙張也就在空中飛上一會而已,頂多能飛出一兩米就已經很不錯了,但是此刻,這張紙,在由柳廣堯的鄭出去之後,卻詭異的一直向着前方飛去,完全沒有半點受空氣的影響,仿佛,這并不是一張破舊紙,而是一張小鐵片一般!
黃刃的目光,望了一眼那張紙片,又看了一眼身後的司馬俊傑,得到司馬俊傑的示意之後,手一伸,那張有如鐵片般飛來的舊紙,立時便加速的向他的手心飛去,然後穩穩的落在他的手上。
接過紙張,黃刃并沒有直接把紙張遞給司馬俊傑,而是先認真的檢查了一遍之後,這才恭敬的遞到司馬俊傑的手裏。
柳廣堯靜靜的望着對面的司馬俊傑接過手裏的紙張,并沒有說話。
在過來的時候,他便知道,司馬俊傑絕對不可能這麽輕易的相信他的話語,肯定是要憑一點什麽的,然而,他和蕭易相交多年,兩人情如兄弟,但是真要說什麽證據,卻還真的沒有太多,君子之交淡如水,兩個大佬爺們之間,總不可能來個交換信物,彼此給對方個傳家玉佩之類的把戲,在絞盡腦汁之後,他終于想到了一件東西,那便是蕭易曾經寫過給他的一封信,也是他唯一的一封信,這一封信,他一直放在櫃子之中,從未想過,可能會派上用場,卻不想,在今曰起了作用。
“老柳,最近咋麽樣,大漠一片,轉眼兩年……!”
司馬俊傑望着舊紙之上,那一行飄逸的文字,幾乎隻是一眼,便已經确定了,這是蕭易的字迹,司馬俊傑并不是一個書畫大家,對于書法的研究,其實并不深,但是蕭易的字迹,是特點非常鮮明的,他的人長得俊秀非常,但是他的字,卻是筆力遒勁,透着一股揮灑自如的豪氣。
靜靜的看完這張舊紙,司馬俊傑重新合起來,擡起頭,望向前面的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你想要幹什麽?我相信你是蕭易的朋友,我可以滿足你一個要求,當然,前提是你的要求并不過份!”
對方突然出現,又持蕭易的親筆書信,特意在這裏等他,自然不可能是憑白無故的。
本來,對于這種行爲,他是并不喜歡的,他的親戚,除了比較親的那些親戚,實在無法拒絕之外,他一般都絕對不會理會,但是看在蕭易的份上,他依然還是決定,滿足對方一回。
“我所求,隻有一件事,就是希望司馬先生幫我保護蕭易!”
柳廣堯搖了搖頭,緩緩地道。
對于司馬俊傑的誤會,也同樣是在他的預料之中。
“保護蕭易?”
司馬俊傑眉頭,輕輕的挑了挑,目光望向柳廣堯,眼神頓時變得淩厲了幾分,“我不太明白你什麽意思。”
“司馬先生,這件事情,我三言兩語之間,很難向你解釋,但是相信以你的聰明,應該也猜到了,蕭易這一次受傷,絕對不是什麽普通劫匪造成的,事實上,那兩個劫匪,是世界上頂尖的殺手,他們都是受雇于m國的鄭家,專門前來刺殺蕭易的。”
柳廣堯緩緩的道,“因爲這兩個殺手的死亡,而且,加上那些公安刑警,把這兩個人的死亡,這麽高調的公布了出去,所以,極可能會帶來很大的麻煩,會引起了另外的一些仇敵的注意,他的那些仇敵,很可能會抓住這個機會,對蕭易出手!”
“鄭家?”
司馬俊傑揚了揚眉,鄭家他是知道的,對于他們這些老牌的世家而言,幾乎每一家,都不可能不知道鄭家,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這次蕭易受傷的幕後指使,竟然是鄭家!
隻是馬上,他便想起了會,擡起了頭,目光逼視向柳廣堯,“這些事情,你怎麽知道?”
這些事情,如此隐秘,他都不知道,眼前這個人,他是怎麽會知道得這麽詳細的?
“他是一個殺手。”
旁邊的黃刃,忽然緩緩地道。
“殺手?”
司馬俊傑的目光,露出了一絲詫異的神色的望向前面的柳廣堯,他感覺到,這個人不是一般人,可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是一個殺手。
柳廣堯似乎沒有感覺到司馬俊傑的神色,他的目光,隻是直直的望着黃刃,眼裏的神色已經簡直可以用震駭來形容了。
從出現在到現在,他從未透露過一絲一毫的殺氣,甚至,他的心中,都未曾動過念,他是怎麽看出來,他是一個殺手的?
“你的殺氣,雖然内斂不洩,但是内斂,也終究還是有,隻要是有,便能感知!隻要實力足夠!”
黃刃似乎看出了柳廣堯心中的疑惑,淡淡的道。
“佩服!”
柳廣堯緩緩的回過神來,拱起雙手,眼裏露出了一絲由衷的敬佩,在這一刻,他對于眼前的這個人的實力,心中終于算是有了一個底。
蕭易曾經和他講過,隻要實力達到了他的那種境界,無論怎麽樣的收斂殺氣,都絕對隐藏不了,除非,你能完全去除殺心,成就真正的頂尖殺手。
他柳廣堯的實力,自然還是遠遠達不到完全去除殺心的境界的。
像那種達到殺心盡去的至高境界的,據他到目前爲止所認知到的,也隻有蕭易一人而已!
那麽,此人自然可能看出來,隻是,依此推論,眼前這人的實力,恐怕就算不如蕭易,也相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