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一定不能放過她。
斜一眼閉目打坐的和尚,小姑娘忽而脆聲道:
“和尚,枉你身爲出家人,眼見邪魅作惡你要無動于衷嗎?素聞往生寺視解救衆生危急爲己任,你如今袖手旁觀,以後還有什麽資格說來自往生寺?有什麽資格求取七絕琴?”
一番話說得慧和神色微窘,因爲他确實有坐山觀虎鬥的意思。
沒辦法,紅衣女的難纏他是領教過的,何況這本是俗世紛争,出家人不宜插手。
他面有難色,遲遲不出手。
“妖神作祟,妄開殺戒,衆生皆能誅之!和尚,你此番猶豫到底是貪生怕死,還是試圖明哲保身?”明津冷嘲熱諷道。
後邊那番話可以忽略,前邊兩句倒有幾分道理。
以往都是别人攻擊她才不得已自保,今天居然罕見地先開殺戒?百了師叔說過,她主動攻擊人的時候,旁人要麽躲,要麽作好舍身伺虎的精神出去救人。
對于真正的出家人來說,他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讓他躲是不可能的。
這一回,慧和不再遲疑,縱身躍入紅衣女與綠衣女的打鬥戰局。
“海棠!”候杉急喚。
一道白光從他頭上射向慧和背後,和尚一個後空翻避過麻繩般大小的絲刃,眼皮掀了一下。
“蠶妖?”
眉目清冷的天音微哼,雙手往前一揚,數道絲線射出……
那邊已經打成一團亂,明津小丫頭見成功地給己方拉攏一位助力,冷笑了下,手裏晃出一支玉笛擱在嘴邊,然後輕輕吹起。
笛聲悠揚,音色異常清晰動人,直透人心。
那位女護法神仿佛深受笛聲影響,笛聲越是激昂,她的鬥志越強,出手猛烈快捷且來勢洶洶,大有一鼓作氣将紅衣女削成碎屑的勢頭。
遇到對手,受五毒旗感染的秋寶越打越來勁,招招殺意滿滿,欲置人于死地,身上的力氣源源不絕無盡頭。
紅衣女的突然暴走讓候杉三人大爲驚訝,情況容不得他們多想。
“哎,哥們,有沒發現那紅衣服的眼睛有些怪?我記得以前是黑眼睛,現在成了紅眼,不會中邪了吧?”再遇女煞神,好奇的桑明哲第一眼便是看她的臉,一下子就發現不妥之處。
“她本身就是邪神…”東百裏遲疑道,“不過那眼睛确實不對勁。”像恐怖片裏受控的反派紅眼。
“别廢話,小桑,毀了那支笛!”候杉利索吩咐,自己緊盯着紅衣女那邊的打鬥。
桑明哲一邊應了聲,“好咧!”
舉起手中小棒在半空中連劃幾下,三把槍落在三人手中。
候杉舉槍沖向神級人士的打鬥戰場,而桑、東兩人二話不說舉起就往小姑娘那邊哒哒哒一陣掃射。
他們的目标是她手中的笛子,敵人亂躲中槍的話怨不得人。
好在小丫頭身邊還有兩名中年人護着。
他們也沒想到,子桑家身爲神祭候選人居然放着法術不用用科技械鬥?氣急地罵了一聲“卑鄙”,飛快将她提起躲進旁邊的屋子裏,引起原住居民們的抗議慘嚎聲。
這群外來之人仿佛都忘了進來的目的,當着城主的面前打了起來。
一時間雞飛狗走,十分的熱鬧。
茶樓那個妖氣男子額角青筋歡快地蹦了兩下,忍耐地輕喚:“我說各位……”能否安靜下來聽本君一言?老子剛剛說的是公平比賽,不是混合亂打,作爲客人的,特麽的尊重一下主人好嗎?
忽然,铮铮幾下之後,一段悠揚清晰的琴音再次響起,聲聲入耳,輕柔的調子仿佛能拔動人心。
屏風後,一張矮案前,一把泛着溫柔白芒的古琴被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拔動。
“好吵,讓我靜靜……”低沉好聽的男音慵懶和緩地響起。
坐在前頭那位不陰不陽的妖氣男子早在琴聲響起時已額頭支地,雙手趴伏在地一動不動。
年輕人就是暴躁,一言不合就胡鬧……
再說秋寶這邊,瞬移避開從四下八方冒出來的張牙舞爪的綠藤,暗中指揮五把旗子伺機吸納兩個綠衣女的神力。
一把旗子化成利刃砍斷綠藤,趁其中一個露出疼痛之色略有走神時,讓一把旗子從她腳下冒出……陡然間,一段震憾神魂的琴音傳入腦海,猶如魔音穿耳般腦袋劇痛萬分,一時沒忍住抱着頭撲倒在地。
當她醒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回到自家露台的屋檐下。
什麽時候回來的?候杉他們人呢?她即将到嘴的獵物呢?
全都沒有了。
露台上空寂一片,隻有她一個人跌坐在地。低頭看看自己鮮紅的一身,衣裳也沒變回來……
“寶寶——”正在疑惑間,空中跌下一道身影來,正是候杉的。他起身發現她在,頓時驚喜莫名地跑了過來。
秋寶眼睛一眯,他叫她什麽?
“太好了寶寶!我終于拿到神石了,你看!”說罷手中晃出一塊彩色四溢的石頭來。
她笑了笑,轉過臉緩聲道:“嗯,太好了。可是小杉,你叫我什麽?”她現在是誰?是誰?
男生愣了下,“怎麽了?不喜歡我這麽叫你?那……秋秋?”
剛說完便覺背後一疼,一把利刃從後背透胸而過,在他難以置信的注視下化成一縷紅煙消失了。
他的笑臉僵住,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爲、爲什麽?”
她淡淡地望過來,似笑非笑,“知道我是誰嗎?不知道别亂叫。”就這點水平也敢出來獻醜,嘁~。
那個“候杉”愣了下,他沒想到有人身在幻境還能保留清晰的思維。
他不禁輕笑了下,“你居然沒事?那就有意思了……”話畢,化成一縷輕煙散去。
她沒事?她很大事好嗎?
秋寶坐起身來四下瞧了瞧,嘿,這裏的一草一木跟真的一樣,幻境麽?
關鍵時刻被扔進幻境,如果是魂進,那她豈不兇多吉少?肉身突然卡殼留在外邊不知被人打成肉醬沒有。
話說明津那小丫頭的護法神是何方神聖?她前陣子顧着練功,這陣子急着候杉的事,沒空理敵人的事。
用現代的話來說,那倆應該是植物系異能者吧?
一個抛藤條,一個抛種子……啊,那女人不會爲了發洩仇恨把種子種在她的肉身上吧?
讓仇人的肉身徹底化春泥,嗯,這招夠毒。(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