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他會叮囑子孫百世供奉山神香火,永不中斷。
之所以敢這麽承諾,是因爲他的墓室由一名出色風水師擺的一個四平八穩的風水陣。隻要墓室不受損壞,風水陣就能長存于底,保家中香火鼎盛,兒孫富貴平安。
各有所求,各有所依,雙方保持合作千多年,平安無事。
奈何人心不足蛇吞象。
到了現代,衆神的信仰之力淡薄如紙,那王候的子孫後代根本不信這一套。
如今的富豪層出不窮,那王候的子孫頂多算是中産階級,與全球首富相差甚遠。
原本沒啥,當他們得知這一帶有自己老祖宗的墓室,裏邊的财寶珍貴異常富可敵國時,一個兩個都坐不住了。
動了心思的子孫們屢次帶人下地洞挖祖墳,可惜被機關阻擋,一直無法順利到達地下宮殿。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裏有财寶的流言不知不覺就傳開了,迎來更多的盜墓者、考古學家的光臨,曾經一段時間害得山神忙了好一陣子。
常言道,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山神保墓室,王候子孫供奉山神。
但是,如今王候子孫早就不供奉任何神明了,而且還帶人去挖自己祖墳,盟約便自動更改出現限期。
三天之後便是雙方盟約結束的期限。
這地宮已經存在上千年,幾次被人潛入或轟或炸,機關将盡,根基早已動搖不穩,全靠山神分出一絲精力在支撐。
原本隻是三個月巡查一次,山巫擔心自己顧着神祭之争忘了地宮這一塊,萬一它被人類糟塌提前崩塌那就是山神失約,得不償失,這才請了秋寶幫忙日夜守着。
三天期限一到,墓室與地宮将毀于一旦,所有的一切塵歸塵,土歸土,長眠于地底之下。
除了那富可敵國的财寶,還有一隊通過墓室逐漸接近地宮的人類。
隊伍裏有普通人,也有修士,還有一個人她認識,是那位跪藥救親人的馬仔。
正是因爲他,秋寶放在他們身上的注意力多了些。
爲了打發暗無天日的時間,那些人什麽話都說,某些心懷鬼胎的人與同黨避開耳目躲在角落裏讨論接下來的步驟。
這一切,全部讓高台之上的秋寶聽進耳朵裏,不禁睜開雙眼。
那些人的話裏,讓她讀到一些不得了的信息。
“山巫兄,有空不?”
“暫時有,怎麽了?”
“有一些關于神祭之争的八卦消息想告訴你,不知是真是假,算違規嗎?”
“不插手就沒事,真假我會派人查,你說吧。”
“明津家放養的修士好像借助異域之神的力量抽了你東部一位巡山使者的神識打探山神宮的位置,并且借助他的身體潛入山神宮,想趁你不備盜取寶物,你怎麽看?”
話音剛落,一道強勁威壓自頭頂逼近。
秋寶臉龐微仰,平靜地看着眼前的山神之子,滿腔的怒火導緻他面容扭曲,煞氣逼人。
“你何必生氣?這是很多人類的品性,不值得,别忘了你已經爲此死過一次……”
戾氣纏身的山巫閉上眼睛,喉結動了幾下,看得出他在努力壓下怒火。
“這消息你是如何得知?”他蓦然睜開眼睛,精銳刺人的目光落在紅衣女子身上。
秋寶不語,左手護珠,右手造了一塊光屏給他看。
她有沒動過手腳,身爲神二代的山巫自有辦法分辨。
幾個明津家的修士從巡山使者的神識裏得知,山神宮如今人手嚴重不足,這地方的守護又即将到期。山神惱恨王候子孫不守信,幾乎不怎麽來,這才大方潛進來。
他們沒想到的是,一向疏于防範的地方,居然在最後幾天被忽然重視起來,并且請了一位大煞神在此防守。
“可惡——”山神震怒,地動山搖,地宮開始搖搖欲墜,碎石撒落。
巡山使者的神魂在某些邪門修士的眼裏彌足珍貴,一旦被奪,八成是被當成補品滋養自身修爲,其手段惡劣殘忍,慘無人道。
“這種人,也配争奪寶物?”山巫怪笑着升空,漸漸消失在她眼前。
“秋姑娘,若發現我座下使者的神魂,麻煩救他一命,山巫在此拜謝。”
他們在此執行公務本來與人井水不犯河水,偶爾還會出手相助。如今巡山使者無辜被擒,他當然得把人救回來,因此引發災難隻能由人類自己承擔。
“好。”秋寶爽快應下。
說真的,她提醒山巫是出自好意,同時也有一番私心,不希望那位冒牌的巡山使者潛入山神宮成功盜走寶物。
但見山巫如此憤怒,她又有些擔心了,忙找金鯉求解決辦法,想讓他勸勸山巫千萬别沖動行事。
金鯉卻笑了笑,“人類敢向神使下手,那就怨不得山巫生氣了。這件事一旦查實被山神上報天界,那位前神祭之家恐怕連餘蔭都沒了。”
經金鯉一番詳盡解釋,秋寶又知道了一件事。
原來明津家哪怕是丢了神祭的資格,他們仍是被神明高看的一方,仍有一百年的神威餘蔭在。
嚴格來說,這場神祭之争他們占着上風。
子桑、明津兩家若是同時向神靈求取寶物,神靈一般會偏心明津家。
當然,那是以前。
現在出了這等事,結果就不好說了。
得知事情還要經過一番核查,秋寶這才安心,繼續執行自己的職責。
地底之下,她的靈識遍布在墓室與地宮周圍。
尤其是馬仔的那條隊伍,她的靈識多次在隊伍中掠過。可惜,無論距離多近,她始終感覺不到那位巡山使者的神力。
要麽是沒帶來,要麽被藏在什麽法寶裏了。
對方有異域之神相助,秋寶不敢掉以輕心,隐隐還有一些小興奮。
不過,隊伍裏邊有幾個普通人,得想個法子把他們吓走才行,免得待會兒打起來被人挾持礙事。
想了想,一絲靈識自馬仔的耳邊掠過,留下一小段尾音:“離開……離開這兒……”
替人背行囊埋頭趕路的馬仔一愣,耳邊滑過一絲冰涼氣息,眼角餘光不由自主地斜向旁邊。
一道紅影自他耳邊如煙似霧般掠過,對方仿佛察覺他的目光,一雙幽冷的眸子向他望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