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那隻狡猾的狐狸精,秋寶臉都黑了。腦子抽了才問那隻狐狸精,那家夥除了給她添麻煩還有什麽用?問她隻會将事情搞得越來越複雜,何況吳天奇是她親愛的。
憑秋寶對紅狐的了解,她一定不會大義滅親幫外人對付自己未來的大伯。
兵來将擋,水來土淹,真兇總有一天能浮出水面。
李海棠被喚醒妖力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不必再讓候家人跟着。例如這間店,有她這麽一個妖人坐鎮足矣,打不過再向白管家求救,反正她知道該怎麽發訊号。
這一點,給秋寶的行動提供很大方便。
即将到淩晨,星月黯淡無光,外邊陰風刮起,經常夜行的路人意識到不妥。
在以往,即使是暴雨前吹來的風也帶了一點燥熱,今晚不一樣,那風是陰涼陰涼的。冬天的風冷冽刮得人皮膚生疼,而今晚的風不算太大,呼嘯聲中夾雜一些凄厲嘶吼,吹得人心底發寒。
心生懼意,腳步加快,不敢在此多加逗留。
很快地,書吧附近已經空無一人,老鼠都不多一隻。整條大街顯得特别安靜,有些蕭瑟,有些陰森,詭異得讓人毛骨悚然。
淩晨一到,呼嘯聲戛然而止。沒過多久,一陣長布拖地的沙沙聲沉緩傳來,連店裏的李海棠都聽得一清二楚。
“哎,要不要我幫忙?”對方貌似有些年頭了。
“有的話我會叫你。”
夜幕之下,大街的盡頭不知何時走來一個全身陰沉的黑影。對方不知是身披冗長的袍子,還是長發拖地,看不見臉,也看不出來的是男是女。那黑影步伐沉緩,速度卻很快,眨一下眼皮對方已經向前一大截。
書吧的樓頂欄杆邊坐着一個身姿優美的少女,她神情清冷,左手不嫌髒地捧着一個面容猙獰血淋淋的腦袋,修長的手指溫柔地一縷縷梳着對方的長發,那頭發自由垂下,懸落在樓邊。
“我……好像見過你……”那腦袋笑容詭異地盯着少女的眼睛,咧着泛血的嘴巴說。
少女淺笑,“嗯,你見過。”
“你認識我?”五毒旗裏無歲月,殺戮甚多,已經徹底忘記自我。
但是,她每隔一段時間總能看見這位少女的臉龐,因而有些眼熟。癲狂的思維偶爾斷片,混沌中出現一絲絲的清醒意識。
“不認識……”那女人血紅的眼睛掠過一絲迷茫,少女再次淺笑,“可我知道你的所有事……”
斷頭女子不言語,眼神卻漸漸趨向癲狂混亂,眼球血紅,像血一般的鮮紅。
“不着急,”少女抿唇笑了笑,手一松,那腦袋呈自由落體式墜下,“把那隻孤魂野鬼抓來當替身,我放你一條生路……”
帶你出局,放你一條生路。
墜落的過程中,散開一大片烏黑頭發的女子腦海中靈光一閃,翻出恍如隔世的一點記憶,嘴裏頓時發出一陣怪笑:“多……謝……”
沒過多久,樓下傳來一陣陣尖銳凄厲的慘叫聲,附近門店的玻璃紛紛爆裂……
夜靜更深,在一片人迹罕見的茂密森林裏,正上演着一幕幕挑起人們回憶的溫馨生活片段——
出生那天起,一對年輕的小夫妻欣喜若狂,整天抱着她逗樂。日子雖然艱苦,由于她的出生,再苦也是甜的。
所以,她被取名“田甜。”
婚宴上,奮鬥大半輩子的父母親欣慰地望着出嫁的女兒,眼裏有淚光閃動。新郎的手中捧着一大束紅玫瑰,父親卻親手送給她一支粉色薔薇花。
“田甜,女兒,我們希望你幸福,一生都幸福……”
“……爸,媽……”一個斷手慌忙接過那支粉色薔薇,滿臉血污的女子同樣目中含淚,呢喃輕喚。
這世上對她最好,對她的付出最無私,又最了解她的人隻有父母。
她平生最愛的是粉色薔薇,而丈夫一直以爲她最喜歡紅玫瑰。有心無心,其實早有端倪,隻是她當時被迷了心竅,一廂情願地認爲自己能用真情感動他。
一廂情願的結果,是了卻卿卿性命,禍害雙親……
喚醒深處的記憶,黯然落淚,花海、雙親與仇人等幻影頃刻散去,地上的幾塊肢體卻化成一陣煙霧凝結組合,漸漸地,一個苗條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那是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她雙手緊緊攥住僅剩下的一枝薔薇花,緊閉雙目,淚流滿面。
嘩啦一聲,兩條黑色的鎖鏈破空而出,快速地纏向女子的頸脖。
鎖鏈扯了扯,女子紋絲不動。
她睜開雙眼,淚目中微含兇戾,死死盯着端坐一邊的紅衣女子:“請告訴我,我的母親……”是否真的魂飛魄散了?她都想起來了,依稀記得母親在她面前消失,她因此陷入瘋狂。
蒙臉的紅衣女子曲起一腿,右手輕松擱在膝上,姿态閑适,眼神清冷,“你應該問,你母親爲什麽放着仇人不顧而拼盡性命救你。”可憐天下父母心,如果還不能體會……
女子聞言再一次淚如雨下,閉了閉眼,戾氣全消,向她微微屈膝。鎖鏈抖了抖然後用力一扯,這一次,女子騰空而起,帶着那枝薔薇花迅速消失在夜林之中,遠遠飄來兩個字:“多謝……”
不謝,這是你用勞力換來的。
紅衣女子一手支着額角,一手掌攤開接收到一點強于常人的信仰力,眸色一貫的冷淡。那張似曾相識的癲狂面孔消失了,心下略安,卻多了一抹意興闌珊。
可惜,重獲自由進入輪回的不是她……
夜風之中,一絲淡淡的血腥味随風吹來。
紅衣女子收起信仰力,厲眸往林間一掃,喝道:“誰?!出來!”威壓散向林中,果然遇到一小股阻力。
遠處的林間,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沒過多久,一行人來到她跟前,爲首的率先上前向她微傾身行了一禮。
“怎麽又是你們?!”紅衣女子暗恨。
候杉笑了笑,不卑不亢地打招呼道:“久違了,五毒神君。我們隻是路過,怕驚擾尊駕之事這才隐藏起來,還請海涵。”
紅衣女子無比嫌棄地剜他一眼。
哼,說得比唱還好聽,如果她剛才在收魂,看他小子不蹦出來大吼一聲爲民除害才怪。
“無事快滾!”她不耐地揮揮手。
正義之士她一向不待見,對方還組着隊,心塞。(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