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姑娘坐在一起,誰更配當姚家的小公主,一目了然。
小孩子敏感,姚秋寶能察覺大人們對自己的不喜,可她不明白爲什麽,因而小脾氣越來越壞,隻有後媽才能安慰她。
經過後媽一番别有用心的溫柔開導,小姑娘變得更加讨人厭了。
那一天是姚夏如的生日,家裏的幫傭們都在忙着宴會的準備。趁沒人盯着她,姚秋寶爲了引起大人們的注意,任性地坐着樓梯扶手當滑梯玩,結果不小心從二樓摔下去,原主就這麽摔死了。
當然,這純粹是一次意外。
梁婉婉也感到很惋惜,歎她死得早了。要知道,有這麽一個蠢貨在,更能襯托出自己女兒的高貴不凡。
姚秋寶停止呼吸兩個多小時後,又活過來了。經過醫生的一番專業檢查與努力研究下,得出一個結論,小孩子剛才隻是假死罷了。
實際上,是連丹來了。那兩個小時裏,原主與現主正在交接中。
小姑娘不明白的事情,連丹明白;後媽梁婉婉的險惡用心騙得了小姑娘,卻騙不過成年人的連丹。
原主一開始也舍不得後媽,經連丹一番指點後,她最牽挂的人便隻剩下子桑哥哥了。
但是,連丹明白也沒什麽用,她根本沒機會讓姚家人知道真相,更沒機會教訓那個心腸歹毒的後媽梁婉婉。這一跤摔得狠,她有些腦震蕩,半睡半醒一直昏昏沉沉的。
偶爾醒來一次,發現她已經回到小丫頭親媽秋蓮的家裏靜養;待徹底清醒時,她已回到鄉下姥姥家,連姓都改了。那對父母甩包袱的效率如此之快,她是真的沒有辦法。
原來,得知女兒出事,秋蓮趕到醫院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丈夫及其親人罵了個遍,尤其是罵梁婉婉,差點連人家的祖宗都罵了。畢竟是上過大學的女人,那點修養還是有的。
姚家人也惱了,既然秋蓮認爲姚家那麽多人都看不好一個孩子,加上姚秋寶的表現實在讓人感到丢臉,于是姚爺爺吩咐姚樂平,把孩子的撫養權過給秋蓮。
姚家大小姐這個位置,不能讓一個言行粗鄙的丫頭占着。
他們向秋蓮承諾,一次性付清孩子的撫養費五百萬,日後孩子再有什麽事均與姚家無關。
見自己孩子被夫家人嫌棄,自尊心強的秋蓮一氣之下又同意了。
雙方簽訂好協議,姚秋寶,哦不,姚家手腳迅速地将姚秋寶轉到秋蓮名下,讓她改回母姓,戶口也遷回母方,秋蓮的戶口早在讀大學時就遷出來了。
她是一個後知後覺的女人,先前與丈夫離婚沒多久便後悔意氣用事。如今奪回女兒撫養權過後沒幾天,冷靜下來後的她意識到自己又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可惜悔之晚矣。
爲什麽呢?她剛把女兒領回家沒幾天,便聽閨蜜說,姚家人常常帶着梁婉婉的女兒出席宴會,對外介紹時,話裏話外皆暗示她才是姚家的大小姐,秋寶是二小姐。
衆所周知,當初姚家大小姐訂婚時,子桑家族說訂的是姚家長女。
在姚家人心裏,姚秋寶廢了,嫁到子桑家會給姚家丢臉,說不定還會惹怒對方。不如廢掉姚秋寶,重立長女姚夏如。
說到底,其實真正的長女是姚夏如才對。
這是姚家人與梁婉婉的共同想法。
秋蓮氣得頭頂冒煙,可又能怎樣呢?誰讓她一賭氣把女兒接回來了?不但丢了姚家長女的名頭,更丢了子桑家那座富可敵國的金山。
爲此,秋蓮悔恨好久,更恨女兒不懂事,不争氣。
大部分父母都這樣,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便指望着下一代完成,還美其名曰這是爲兒女好。
不管怎樣,事情已成定局,加上她不知道今年子桑家的人要來,便懊惱地把孩子送回鄉下。
一個女人在城市裏打拼不容易,她也是沒辦法。有了女兒的撫養費,她可以東山再起經營生意,不用再看人臉色行事。女人創業十分艱難,她根本沒多餘的精力照顧女兒,于是果斷地把她送回鄉下陪父母親。
秋蓮的老家在清平鎮的梨鄉上陳村,自從出來省城讀高中以後,她就極少回鄉下去。父母日漸年老,她又是獨生女,想想還是蠻愧疚的。如今好了,有父母替她帶孩子,自己不但減輕了壓力,爸媽在鄉下也可以享受含饴弄孫的樂趣,一舉兩得。
就當作是,女兒代她在父母跟前盡盡孝心吧。至于什麽時候能回城,用秋蓮的話說,等她事業有成飛黃騰達的時候,她會回來接二老與女兒出去享福的。
這番話沒人當真,包括才七歲的秋寶(連丹)。
秋蓮從女兒的撫養費中拔了五十萬給父母,供三人吃喝與女兒的各項學習費用,然後就沒回來過。跟村裏那些出外打工的年輕人一樣,一年偶爾幾通電話,交代一家老小四季别忘了添衣保暖注意身體啥的,在電話裏表達了一番孝心就完了,從來沒對家人說她在外邊是賺還是虧。
姥爺有時候會問她,她卻不耐煩地說自有分寸,讓他們顧好自己行了,别瞎操心。
每次聽到這話,姥爺秋光明私底下常常連續幾天唉聲歎氣。他很清楚自己閨女什麽德性,耿直潑辣有餘,心大,但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偏偏她主意也大,一旦決定的事情決不回頭。
就好比她離婚那次,讓她别輕易離她不聽。離婚之後,他提醒她慎重考慮,别把所有錢都投入進口化妝品的新公司。她又不聽,結果欠下巨款,差點把财産全部賠清光。
秋光明現在不怕别的,就怕她又把外孫女的錢給敗光了。雖說如今讀書不用交學費,可各種雜費比以前的學費還多。
五十萬,還不知能不能撐到高中。
如果外孫女是個好學上進的乖孩子倒也不怕,每年成績在全市前三名都能免除所有的學習費用。問題是……
“阿寶,這麽晚了你又上哪兒去?”蹲在院裏的柿樹下,一邊抽着水煙筒一邊思考人生的姥爺忽然慢吞吞地問。
吃過晚飯,梳着丸子頭,穿着燈籠褲的小姑娘正兩手甩啊甩地來到院子,看樣子是準備出門了。她的跟班護主犬小黑默默地從姥爺的腳邊爬起跟上,旁邊還趴着一條狗輕吠了下,沒動。
“狗蛋、春妮兒他們約我今晚去江邊烤小雞吃!”她不過無意中說了一句烤雞很香,結果那群熊孩子一直惦記着。
“哪來的小雞?”姥爺面無表情地斜來一眼。
小姑娘像看傻子一樣瞅他一眼,不語,掉頭就跑。這還用問?當然是小夥伴們白天組團有計劃地去偷來的。
她的動作說明一切,姥爺氣不打一處來,揮着水煙筒追出,“回來,不準去!”
你個孫子!剛吃飽飯又去偷雞吃,撐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