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方法可以打破那個玻璃瓶,是最終那個她遇到那個她,亦或是多了個他?
人的生老病死若硬要圈入命中注定這一個詞,那麽翔空此時此刻就不會在這裏,在這初春時綠意盎然的森林旁,在這微風吹拂的清澈湖泊邊,在這溫馨暖人的木屋前,他的懷中依着女孩,能清晰感受到懷中傳來的溫度,哪怕隻是凝視着那森林與湖泊構建而成的風景便也覺得那是幸福。
若非體驗過死亡的絕望,又怎會覺得生命的餘生會如此的珍貴,若非體驗過時間從指尖中流失的恐懼,又怎會覺得這一分一秒不該去浪費?
晨光與霧氣籠罩着森林,孕育而成的空氣染上絲絲初生時的粉嫩清香,清風掠過湖面,夾帶着些許水汽拂面而來,分外清爽。
“你怎麽會想到讓亞絲娜加入沉睡騎士團?是因爲優紀嗎?”阿爾戈倚在翔空的懷中,凝視着遠處從林中縫隙中投射而下的光束,神情慵懶,像是一頭眯着眼的小貓。
翔空用下巴輕輕摩擦着阿爾戈的發絲,腦海之中不由得浮現優紀的笑臉,那個臉上洋溢着率直笑容的少女,一定藏着一個不爲人知的秘密,也許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和他們一樣的存在,這個猜測,他正在等着結衣帶來答案。
默默想着事情的他,直至被阿爾戈用手肘輕輕頂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略微歉意看了一眼阿爾戈,随即輕聲道:“不知道爲什麽,我覺得讓亞絲娜加入沉睡騎士團是最好的選擇,也許能解決亞絲娜目前的難題。”
阿爾戈不解道:“這兩者之間可是沒有直接的聯系。”
翔空點了點頭,道:“其實,亞絲娜所面臨的難題并非完全來自家庭的壓力,歸根究底,自主選擇的權利源于自己,若是連自身也放棄,那就隻能被動屈服。”
“你說得倒是輕巧。”阿爾戈歎了口氣,稚嫩的臉龐之上浮現與年齡不搭的憐惜,“最近總會看到亞絲娜落寞的神情,可惜我幫不到她。”
翔空輕聲而笑,摸了摸阿爾戈的頭,淡淡道:“每個人都有需要依靠自身而跨過去的阻礙,那種事情,外人無法去幫,怎麽做,怎麽想,都隻能是自己的事情。”
阿爾戈默然不語。
同時,翔空也在心裏歎了口氣,希望那個朝氣十足的少女能潛默移化亞絲娜,使她找到解決難題的方法。
不知爲何,初春時的清晨,涼意并不盛,然而翔空卻突然感覺有點冷,與攀上膚表時的冷不同,這種冷有點怪異,便像是卷縮在厚厚的毛毯中也能感受到的冷,猶如心中莫名的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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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絲娜答應加入沉睡騎士團後,優紀的計劃刻不容緩的啓動,開始以一支小隊攻略層級boss的壯舉。
另一方面,結衣探查的結果也随之而來。
“正常的玩家身份嗎…”沉思中的翔空輕聲自語,結衣坐在他的肩膀上,凝視着他的臉龐一側,眉眼間似有一縷不真實的愁緒。
“那種動作,真的是一個正常玩家能做得出來的嗎?”
結衣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回答這個問題,她忽然想到另一個不容忽視的因素,于是道:“優紀除了所經曆的vrmmo不少之外,完全潛行的時間比sao的所有人都要來得長,但我可以肯定她并不是sao的玩家,最初探查到這個情報時,我差點也以爲她是意識載入虛拟世界的存在,甚至是比茅場晶彥還要早的存在。”
翔空眉頭頓時皺起,問道:“能查得更細緻點嗎?”
結衣聞言沉默,往常的話,不管翔空的要求有多麽的艱難,她都會去應允下來,然而,當現實因素開始滲入虛拟世界的時候,她所需要考慮到的方面幾何成長,以至于她從最初的萬能,正以一種緩慢的速度演變到并非萬能。
歸根究底,神武家,乃至政府,已經開始将手伸入虛拟境中,在這個虛拟的世界裏,載入的意識相當于靈魂,而當現實世界中的身體即将腐朽時,保留靈魂是每一個人都夢寐以求的事情,特别是那些位居高位,享受過富貴和權利的人,對保留靈魂的期望更加強烈。
“翔空…”結衣欲言就止,頓了頓,點頭道:“我會再去查得更細緻點的。”
“辛苦你了。”翔空并沒有察覺到結衣的怪異,微笑道。
結衣搖了搖頭,化成光點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