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火精靈的侵略似乎讓朔夜一下子變得成熟,使得她很少再獨自一人出行,整個人一心撲在政務上,以至于西格魯特完全沒有機會競選過朔夜。
因此,缺乏通信手段的翔空難以聯系到朔夜,原本他還打算把從西格魯特身上得到的裝備送給朔夜,然後隻留下巨力之劍,但無法約見也隻能作罷。
時間悄悄流逝…
這個一天隻有十二個小時的假想世界日夜轉換很快,讓翔空有時會産生已經過去很長時間的錯覺。
月色籠罩整個風精靈國度,翔空坐在最高的荒岩之上,沐浴在皎白月光下,遠遠眺望着極遠處變成拳頭大小的翡翠之都,那裏是風精靈的首都,也是此時最熱鬧的地方。
“結衣,有時我會在想,這樣真的有意思嗎?”
翔空眼神慢慢變得飄忽,當初隻想着拼命活下去,最後也如願的延續了意識的生存,但是,自身的存在不過是依附假想世界而生的數據體,這樣的處境真的就是自己想要的嗎?
無法脫離alo的系統限制,沒有任何聯系現實世界的手段,更不能暴露自己是一個現實世界已經死去,但是意識卻保存在alo的網絡幽靈的身份。
什麽也做不了,甚至無法作爲一個普通玩家融入群體之中,在這樣的夜色之中,隻能坐在荒野的巨岩之上,遠眺水平線上的燈光。
這樣的世界,這樣的處境…
面對翔空的問題,結衣啞口無言,她默默的飛到翔空的肩膀上,伸出小手按在翔空的臉頰上,沒有說什麽,但翔空卻能感知到來自她心裏的安慰。
“抱歉,我不該對你說這些。”翔空歉意一笑,盡管結衣的情感系統已經非常豐富,但畢竟還是人爲創造出來ai,無法理解人類更深層次的複雜情感。
結衣搖了搖頭,她能感覺到來自翔空内心的深刻的悲哀,甚至無時不刻的情緒波動,假以時日,她将會超脫所有ai程序,成爲真正的人。
“結衣,我有個很想見的人啊,不知道她會不會進入這個世界。”
翔空仰起頭,注視着仿佛伸手就能觸碰到的圓月,阿爾戈狡黠的笑容恍惚間印在那明月之上。
“是叫做阿爾戈的玩家嗎?”結衣好奇的問道。
翔空有點意外的低下頭看向她,道:“你怎麽知道?”
“sao的一些記錄我還保存着,與你聯系最頻繁的是一個名爲阿爾戈的玩家。”
翔空聞言釋然一笑,點頭道:“沒錯,就是她,隻是不知道她會不會再選擇進入假想世界,也許不會了,任何一個有那種經曆的人,想再進入假想世界很難吧。”
這般想的翔空卻是不知道,不僅阿爾戈選擇再次進入,有很多原sao的玩家也再次投入曾經令他們感到懼怕的假想世界,究其原因,卻是因他所煽起的蝴蝶翅膀。
原本他們是需要在sao掙紮長達兩年的時間,死亡的玩家也達到一個可怕的數字,而因爲翔空的介入,他們也隻不過在sao待了八個月左右的時間而已,現實對他們造成的影響也并非那麽嚴重。
“如果她進入alo所取用的角色源不變,那麽隻要在我的偵查範圍内,我就能感知到她,不僅是她,隻要是原sao的角色源我都能立刻判斷出來。”結衣忽然道。
“你是說…就算名字和相貌不同,依然能判别出身份?”翔空倏然一驚。
結衣煽動翅膀,飛到翔空臉龐前淩空停住,展顔一笑,“是的,不出意外的話,原sao玩家進入alo相當于角色轉移,而非創建新的賬号,如果你想見的那個人真的在alo的話,也不是沒有機會找到她。”
“機會…”翔空喃喃低語,臉上忽然浮現欣喜若狂的神情,“結衣,我想嘗試一下。”
結衣默默點頭,展露的笑容卻慢慢收斂,她感受着來自翔空内心的振奮以及欣喜,再也說不出任何阻止的話語,即使這還是她所開的頭。
想要找到那個想見的人無疑是大海撈針,最怕的就是花費時間和精力卻一無所得,而這些時間和精力如果用來變強的話,那麽等那個任務降臨整個alo也并非是無解的局。
如果我的權限能提升到主系統的程度,如果我能變得更厲害的話,那麽…
結衣看着振奮不已的翔空,以一個純粹ai的立場,竟是有了想要進化的念頭,雖然一切都隻是建立在如果之上,但是,那念頭卻是真實存在的。
假設以及如果盡管缺乏至關的意義,但那就像夢想,起了個頭,能頃刻消散,也能永無止境。
“翔空,就算再困難,我也要幫你找到她,哪怕隻是偵查到任何一個原sao的角色源,也能變成線索。”
這是她第一次喊出翔空的名字。
翔空微微一怔,旋即開心的笑了。
從打算進入地下迷宮的那一刻,也許就注定結衣将不再會是平凡的ai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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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邊的黑暗之中,不時有一大串亂碼閃爍着白光如流星一樣飛逝而過,這裏與翔空曾經待過的數據亂流世界很相似,但卻有很大的不同,而在這樣的世界裏,有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人正默默站在一角。
“無限的可能性啊…”
穿着白大褂的那個人笑了笑,在他的面前有一塊半透明的屏幕,屏幕上竟然是身在alo的翔空和結衣,看着那露出一角的背景,顯然屏幕上的影像是同步相連的。
“翔空,期待與你再次相見的那時候。”
那個人伸手一揮,屏幕頓時消失,随後有更多的屏幕圍繞着他一個個浮現,觀屏幕裏的影像,卻是一個個形态各異的世界,沒有一個與alo的場景相符合,而且那麽多的世界裏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裏面沒有任何的生靈。
如流星一樣的亂碼有時很少,有時多得像是流星雨,但在遇到穿着白大褂的人時,卻會自動規避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