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在鬼門關走上一回的她,真的不想翔空再去招惹那兩個可怕的紅名玩家,她打算将紅名玩家的事情通過攻略本發布出去,以利用廣大玩家的力量去制裁那兩個人,結果翔空反應極其激烈的阻止她這樣的行爲。
桐人也感覺不妥,如果阿爾戈真的将他們兩個人的身份通過攻略本傳播出去,恐怕他們第一個要找的人就是阿爾戈了。
不過阿爾戈本身就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盡管翔空曉之以理的勸說她,也無法動搖她做出的決定。
但是她也做出了讓步,有關紅名玩家的信息一定要發布,但是卻不會發布poh和布萊克的名字。
還算愉快的氣氛,被兩個名字攪得一團糟。
待他們離開之後,翔空不再壓抑心中劇烈顫動的情緒。
“呵…竟然是他們。”
靠在冰冷的樹幹上,翔空說不清此刻是什麽感受,他竟然在這一天夜裏遇到了微笑棺木工會兩大巨頭,還愣是讓對方從容逃脫。
他苦澀一笑,望着熒光之外的森林暗處,慢慢的握緊了拳頭,他知道今晚錯失了一個機會,便是在心裏暗道下一次絕對不能錯失。
已經手刃掉一個人的他,不介意手上再多幾條生命。
其實,從他看到巴卡狠辣而不留情的一劍刺向阿爾戈之時,在怒火中燒之餘,他明白了很多。
既然對方真的想殺你,那又何必對這等無心之人客氣。
“下一次要殺了我嗎?”翔空低聲冷笑自語,如他,不也是這個想法嗎?
動手的理由已經充足得不能再充足了,若早一日将這些事情解決,那麽枉死的人就不會有那麽多了,也許微笑棺木也不會有成立的一天。
等級、裝備、技能,這些還遠遠不足…
……
回去的路上,桐人按捺不住好奇心,側頭對着阿爾戈問道:“你怎麽不問一下翔空現實的情況?”
話才一出口,便見一道銀光從臉頰旁劃過,他看向阿爾戈射出銀針的手勢,眼角頓時抖了抖,幹笑一聲,不敢再多話。
“你以爲我會去犯這個忌諱嗎?”
阿爾戈收回手臂,徑直向前走去,射出去的銀針卻是沒打算回收。
見阿爾戈也沒想象中的那麽生氣,桐人快步跟過去,說道:“從遊戲開始的第一天起,我就沒将這裏當作普通的網遊,阿爾戈,别忘了我們在這裏的相貌身材與現實一緻。”
“桐人小弟弟。”
阿爾戈忽然停下,聲音低沉,連對他的稱呼也變了個樣。
聽着這個很耳熟的稱呼,桐人身體微微一顫,連忙幹笑道:“挺晚了,還是趕路吧。”
“不急,你不是挺有興趣的嗎?”阿爾戈微微側頭,嫣然一笑,竟有别樣的風華。
桐人眼中驚豔一閃而過,看着反常的阿爾戈,舉着雙手不停擺動,同時後退了一步,言不由衷的道:“也…不是那麽有興趣。”
阿爾戈斜視着他,臉上笑意慢慢收斂,随即頭也不回的繼續向前走。
“我确實喜歡上他了,不過,難道桐人小弟弟想轉行做情報商人嗎?”
“絕對不想!”桐人無比堅定的回答,開玩笑,要是讓阿爾戈惦記上還會有美好的生活嗎?
不過他倒是挺佩服阿爾戈的,可以這麽自然的承認自己的情感。
“總有一天,遊戲會被攻略成功的,如果不知道對方的住處和名字,也許就無法再見上面了。”桐人頓了頓,用一種連自己也無法确定的語氣說道。
“就算是這樣…”阿爾戈抿了抿唇,淡淡道:“我也不會去問,名字、住處,所有的一切…若是有他主動告之的一天,那便好了,若是沒有,有幸能回到現實,便當一場夢,終究,這裏本質還是網遊。”
桐人聞言不由沉默,他聽出阿爾戈的語氣很平靜,所說的話确實出自本心。
“将現實和網遊劃分開來的理智嗎…還是害怕受傷?”桐人默默想着,眼神漸漸深沉,他很早開始就熱衷網遊,說是瘋狂也不爲過,然而,早早就沉浸在其中的他,卻從未有這種思慮的機會。
之後,仿佛阿爾戈最後所說的話成了結束感言,直到回到補給村落,一路無話。
………
另一頭,汪洋絞盡腦汁,才堪堪想出一個還算合理的借口,要來三天的自由時間。
繞是如此,阿薩也明确的表達出他很不滿。
無法将真實緣由托出的翔空,也隻能有苦說不出。
三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翔空的紅名也成功的洗掉了,與阿薩等人相約在弦月村集合。
由于阿爾戈将紅名玩家的事情通過攻略本公布出去,在野外已經很難看到單獨的玩家,通常都是以小隊爲基本單位在野外練級。
艾恩葛朗特的玩家在驚駭這個消息之時,也才開始認知到這個世界另一面的殘忍,同時,對橙名玩家的敵意上升到了史無前例的高度。
或許是正義高于邪惡,那些喜好打劫的橙名玩家紛紛遭到來自普通玩家的反擊,在翔空洗掉紅名的短短三天裏,許多橙名玩家被送入了監獄中,一時間,遊戲裏的風氣大改。
趁着這股彰顯正義的風刮起之時,除了血盟,其餘有所名氣的大型工會也沒放過這個壯大聲名的機會,趁此發言但凡見到犯罪玩家絕不姑息。
興高采烈的玩家們卻是不知道,正是他們這種随波逐流而壯大的舉動,導緻遭到打擊的橙名玩家發生了改變。
一個,兩個,三個…
橙名玩家确實減少了很多很多,可是紅名玩家也在所有人沒有意識的情況下,一個一個緩慢的增加着。
而那些大公會的發言,反而成了最不負責的發言。
未來,大公會一直走在最前頭,當他們到達二十層的時候,大部分玩家卻還在十幾層中…而紅名玩家的活躍區域,永遠都不會在最前線。
顧着前行的大公會或許無暇回頭,而在那裏,奉行死人不會開口說話的紅名玩家,也許在陽光照不到的陰影處大笑着。
哪怕是翔空,也察覺不到那隐約發生的變化。
他所熟悉的那個世界,已經一步步偏離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