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果是她的話,說不準會知道得非常清楚,那擁有鼠之名的人…
盡管光線會随着深入而變得暗淡,連氣氛也會變得深幽而恐怖,可是,在系統的鐵則下,隸屬安全區的地方不會有任何的危險。
就在離巷口不遠的地方,汪洋看着一臉疑惑之色的亞絲娜,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亞絲娜皺了皺眉。
“不,沒什麽。”
汪洋收斂笑意,慢慢仰頭,目光穿過小巷内置于半空中伸出的雜物,隐隐約約可以看到屬于天空的藍色。
“一起嗎?”
對于面前這個女孩,汪洋發出了邀請。
亞絲娜瞥了一眼汪洋,點頭道:“好。”
于是乎,兩個抱有同樣想法的人,開始在錯綜複雜的小巷裏找起高收益的任務。
10分鍾…
20分鍾…
30分鍾…
沉默的三十分鍾,兩人走過數十條小巷,别說發任務的npc,連一絲蛛絲馬迹都沒有探查到,顯然,就算巷中有發布高收益任務的npc,也沒有那麽容易能找到,以及去觸發。
“還繼續嗎?”
默默看着黛眉扭在一起的亞絲娜,汪洋輕聲問道。
“當然。”她回答得毫不遲疑。
汪洋聳了聳肩,走在了前頭。
老實說,在浪費那麽多時間之後,他真想發一封郵件問一下阿爾戈,然而一想到收費這一方面,則是放棄了。畢竟,自己身處在這麽有利的環境下,如果用柯爾去獲取高收益任務的信息,反而便是等價交換一樣。
汪洋走在前頭,亞絲娜則是跟在後面,這樣的形式,就在剛才持續了三十分鍾。
一直看着汪洋的背影,埋藏在心中的疑惑被深深的藏起,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要發問,卻總是被堵在喉口,于是,便一直沉默着。
他,如今也加入了血盟…
亞絲娜默默看着前方的背影。
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一次又一次的相遇,卻從未進一步的了解過,有的隻是眼神交觸的一瞬間,以及寥寥幾句話的交談,可是,每一次的相遇,都能清晰感到他的變化。
生命碑前那個迷茫的他…
迷宮内毫無懼意替自己擋下大棒的那個他…
boss戰中,那個用深邃雙眼注視着boss的他…
仿佛有所預知一樣,精準的替蒂爾貝魯擋下緻命一擊的他…
幾個小時前,眼中隻有那一扇大門的他…
這樣的他,爲什麽在第一層之後,就再也沒參加過boss戰。
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盡管有太多太多的疑惑,可亞絲娜卻不會想要去解開,因爲,現在的她,腦海之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向前,不停的向前,比任何人還要快。
“總覺得這樣下去也是浪費時間。”
又走完了一條平凡無奇的小巷,汪洋停下腳步,揉了揉太陽穴。
“啊?哦…”
亞絲娜愣了愣,随即很快意識到自己反應過于遲鈍,連忙應了一聲。
汪洋奇怪的回頭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亞絲娜,插着腰站在原地,問道:“還要繼續嗎?”
“應該,不用了吧。”亞絲娜低低的歎了口氣,朝着暗色的牆壁看去,頗顯得失望,難得的機會,卻又要以落空來收場。
小巷内很安靜,靜到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到,自然,那道低低的歎息聲,汪洋聽到了。
曾以爲,因爲看過動漫,所以了解她,甚至于,在所有原著中了解過的人面前,都會感到不公平,那是一種根植在記憶之中,莫名其妙的不公平。
我認識你們,熟悉你們,更了解你們,而你們,卻沒有這個特權,不公平便是源自于此。
所以,抗拒着。
有時候,能容易的剝開他人的外衣并非就是一件值得喜悅的事情,那會平白失去許多與人相處的動力。
至今,唯獨阿爾戈,那個笑得跟小狐狸一樣的她,不會讓汪洋覺得有任何的突兀。
可即便如此,除了阿爾戈一人,汪洋一直避免着接觸,所以才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動漫裏解析的那個名爲亞絲娜的女孩,并不是現在站在身後的這個女孩,盡管是同一個人,可是,腳下所站的地方,不是由人類制造出來的一段畫面,不是從電腦之中所看到的畫面,是真實到能讓人腳踏實地的地方。
而我,就在這裏…
沒有回頭,汪洋眼皮緩緩下擡。
“再找找吧,還有點時間。”
話落,便是腳步聲起。
亞絲娜收回落在牆壁上的目光,直直望着前方的背影,心中失望一掃而空,擡起腳步,跟上了那道背影。
穿過雜物落入巷内的陽光曬在那道背影之上,不亮,很淡。
不知不覺間,亞絲娜有了想去了解的想法,雖然這個想法像是嫩芽一樣隻是冒出了頭…
.........
同一時間,劍士碑上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名字經由發現的玩家傳播了出去,因爲這個消息很震撼,所以傳播的速度快得發指,在轉移門開啓前十分鍾之時,幾乎所有的玩家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位于第五層的boss,竟然被一個人單獨攻略成功了!
至今,一直用滿人員配置的團隊去攻略boss還有所傷亡,可是,竟然有人單獨一人成功将boss斬于馬下。
難以去描述的事實,銀鈎鐵畫般的在代表榮譽的碑牆上以真實爲筆而書寫着。
于是,此時此刻,被困在艾恩葛朗特的玩家們以一種全新的姿态知道了一個名字。
翔空!
那個單獨一人攻略boss的玩家,名爲翔空。
認識這個名字的人也好,不認識這個人的名字也好,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這個名字在未來很久很久都會存在着,也許是存在于人們的記憶之中,也許會是口口相談間的資本…
唯獨,不會有人知道劍與火小隊,從今往後,也不會有人知道曾經存在過的這個名爲劍與火小隊的隊伍。
人死如燈滅,死後什麽也帶不走,也難以留下實物。
在這裏,隻會留下了一個被劃上橫線的名字,諷刺的是,這個被劃上橫線的名字在他人眼中隻有一瞥而過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