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爺子有些拘束,隻是站一旁,而在他身前,一張柔木床上坐着一個老者,老者穿着一身簡單的布衣,模樣蒼老,雙眼微閉。
“你,找老夫,何事!”
平淡,一直極其平淡的話語。
李老爺子一聽,臉色一變。若村長會用這樣的語氣說話,顯然,這是對他,有些不滿,又或者說,是他作事過分了。
曾多年前,他親眼見過,同樣一個外來人,趾高氣揚的對村長說話,結果被村長硬生生折磨至死,尤其是那一副面孔,讓他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明望若是做錯什麽,望村長網開一面,村長指出的錯誤,明望一定會尊從···”
李老爺子能活到現在,心智方面自然出衆,若他不承認下來,恐怕村長會直接出手,根本就不會給他留有機會。
依此看來,顯然是需要李老爺子出面,或者李老爺子還留有用處,而李老爺子的作派,便畢竟符合村長的喜好了。
村長睜開雙眼,目光望着前方。
李老爺子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敢出聲打擾村長。
“過幾日,讓李浩跟老夫外出一趟。”
村長沉吟少許,沉聲道。
外出?
李老爺子内心打着算盤,臉上帶着一些狂熱,以及一副欣慰的神色,恭恭敬敬的一磕頭。
“村長,今個來了個外人,這事···”
李老爺子猶豫了一會,小心翼翼的說道。
李村從很久之前,就已經傳下規定,其中一條,便是不能收留外人在村内居住,哪怕是半天也不行,這是祖先留下的規定,作爲後手,他們不能去違反。
“是老夫同意的。”
村長話語一樣平淡,不值一提的小事,外人終究是外人,根本無法插進李村,更何況是一些要緊之事,根本就沒有機會,故而,他便放下心來,允許了。
同意了。
這可是違反村裏的規定,要是被其他人知道,指不定會傳出什麽流言蜚語,若是有心人利用這點,讓村長再次重選,如此一來,豈不是白白添加麻煩。
舉報?
李老爺子自認還沒這個能力,恐怕他還沒有走出多少步,就已經被村長給抓回來了,到時候,就不會是如今的客氣,而是極爲殘忍的對待了。
“那外來人,并不是路過,而是另有所圖。”
“他所爲之物,乃是我李村的地形圖,準确來說,是李村附近一帶全部地形圖。”
李老爺子沉聲說道。
地形圖?
村長看了一眼李老爺子,見其不似說假,皺起眉頭來。
“此事當真?”
村長問道。
“此事确實如此,小兒就在屋外,村長讓他進來,一問便清楚。”
李老爺子拍着胸,底氣十足的說道。
此刻,跪下在屋外的李浩,已經是渾身顫抖,他腳上有着極重的感覺,仿佛整個人都要站不起來一般,簡直是汗如雨下,汗珠到處都是。
外界的天氣,哪怕不是很熱,但等待的時間一久,也會受到影響,身上也會發生變化,仿佛是身上壓着千斤重的東西,讓他的身子很難直起來。
還好他是李浩,曾經也煉過一些武功,若是其他人,恐怕早就支持不下去了,這,畢竟是一個習慣的動作,一種對長輩的尊重。
“浩兒,進來。”
李老爺子從屋裏走出來,見李浩這副模樣,皺了皺眉頭,但沒有說什麽。
李浩喜出望外,顫着站起身,他的腳上有些麻木,故而,走起來一瘸一拐,那模樣看上去,有些讓人發笑。
“李浩,你父親所說的,是否是真的?”
村長帶着和藹可親的笑容,目光望着李浩。
此刻的村長,就像是一個和藹可親的老人,是村落裏的村長,完完全全不像是剛才,那樣平靜、平淡的老者。
李浩有些不敢去看村長的眼睛,内心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當他一擡頭,便看到一旁的老爺子,在給自己使眼色,顯然是剛才在外面說的那些話。
這一場雪,蔓延在大地上,使得灰色的土地,一刹那,化作爲了白色的霧,好似籠罩住了這些天地間的精靈,那麽的突然,有讓人一種,短時很難接受的念想。
人道六月飛雪,本就不是下雪的季度,卻是有雪在天空飄動,修行之人,沒有春夏秋冬之說,故而不會在意,但其他人···
就在那李村外,約數裏的一座孤山,山分作兩處,一個地方是半山腰,另一處是山頂,至于山腳,則是幾乎沒有。
那裏站着兩人,一男一女,正是辛岚與歐陽雪兒。
“雪兒,若真的像你我所見,那麽,整個李村附近、四周,或許都存在一種奇異之力,籠罩在它的附近,阻着外來的人進入。”
“但,也極可能是因爲這些,才使得李村村民,每個人的身上,都有一些特殊的氣息,尋常人很難發現,而修士對其最爲敏感,才能發現其中的問題。”
“對,就是這樣,如此變化,才能讓他們日子越來越好,身體越來越強盛,才能發展到現在的規模。”
辛岚、歐陽雪兒站在山頂,目光望着山下,本是不大的村落,緩緩說道。
此刻,他人站在高處,眼裏的李村,自然是一塊很小的地方,已經成爲了一塊巴掌大小的地方,其内有一些小人,如螞蟻一般在走動。
漸漸地,當高處和風吹來,他面色有了一絲享受,使得他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心裏,不知不覺的就踏實下來很多。
他喜歡這種感覺,很喜歡能站在高山上,俯視山下的這些建築,仿佛是掌控在了自己的手裏,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這裏有沒有靈脈,無人能斷定,但若是這裏存在靈脈,恐怕早就被有心人給取走了,畢竟靈脈這種東西,向來是有很強的誘惑力的。”